《霸刀少女成长记》霁陌

31、Chapter30

　　Chapter30：河朔双雄·惊涛风凛。

　　琉槿亦步亦趋地跟在柳惊涛的身后，他的背影宽阔而沉稳，像是一座能够遮风挡雨的屋檐一样。

　　算上她，一行五人。

　　那个嘴角勾着笑，时不时看向她一眼的白衣汉子，看上去倒是好相处。

　　还有两个冷脸汉子，身上时不时的发出嗖嗖的冷气。

　　一副生人附近的样子。

　　看琉槿看向他，苏风凛一勾嘴角，手不知自主的就想伸出扇子去勾着人下巴......

　　他讪讪地一抖手，摇着扇子惬意不已的扇着风，眼波一转，“五娘子，苗疆可有好玩的？”

　　琉槿看着他，正色道，“有毒虫宝宝，它们都很可爱。”

　　......苏风凛一僵，维持的很好的笑容有些不易察觉的突兀般的凝滞。

　　他不自觉的，觉得后脊都爬出了冷气，蛇一般的游走。

　　对上琉槿漆黑的双瞳，她眼里的一本正经让苏风凛一呛。

　　“五娘，不可无礼。”柳惊涛突然插了句嘴，简单的介绍了下，“这是苏家家主，与我是好兄弟，叫叔父。”

　　.琉槿乖巧的叫了声叔父。

　　苏风凛在身上上下摸索，才从腰间拽出块成色不错的玉佩来，递给琉槿，“叔父也没啥好东西，拿着。”

　　琉槿没接，只转头看向柳惊涛。

　　柳惊涛点点头，“叔父给你的，收着便是，快走吧。”

　　琉槿接了玉佩，悄悄的捏着往腰侧的衣兜里一塞，她这件衣服，是在成都定制的，腰间绣了大朵的芙蓉花，其实后面是个衣兜，衣兜被怒放的繁花覆盖。

　　苏风凛饶有兴味的往芙蓉花上看了几眼。

　　***
　　顺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几人进了一处僻静的庄子里。

　　门口挂着一块匾额，上书苏府别院。

　　柳惊涛唤了人牵马，苏风凛连忙阻止，“你这是着的什么急？”

　　“事办完了，得回去了。”柳惊涛看着他。

　　“不多待几天，我们两兄弟还没好好的畅饮上一回。”苏风凛的脸上挂着明晃晃的不满，他言辞之间，透着抱怨。

　　柳惊涛皱眉看向站在一边的女儿，僵着脸对苏风凛道，“五娘离家多年，老头子有多挂念你也知道，这要是让他知道五娘在我这里，我却顾着自己没带她回去，老头子的二十四式霸王刀法......你来接吗？”

　　......苏风凛顿时一噎，柳家老庄主可是江湖榜上天下第三的高手，而且苏家与柳家不同，苏风凛本身是喜欢武学的，所以才到处拜师学了点手上的功夫，但是本质上，苏风凛并不算江湖人。

　　苏家行商，河朔一带，苏家独占六分，便是说的苏家。

　　苏风凛曾经一直在寻找合适自己的兵器，直到在一次生意往来中认识了柳惊涛，继而得到柳老庄主亲手铸造的铁骨扇。

　　苏风凛看向站在柳惊涛身边垂目不语的琉槿，迟疑了半刻，才缓缓说道，“既如此，柳兄便先行回去，改日，我再去府上叨扰。”

　　柳惊涛面色松动，抱拳致歉，“是柳某的不是，苏老弟海涵。”

　　这时，牵马的下人将柳惊涛的行李物件放在马儿身上，连同马匹一并牵来。柳惊涛接过马，脸上歉然，抱着琉槿上了马。

　　他有力的胳膊紧紧圈住怀中的琉槿，坚硬如铁的鼓胀肌肉震动。

　　琉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抱着柳惊涛的胳膊。

　　手臂上的动静惊了柳惊涛，他一低头，就看到小女儿好奇的盯着自己卷起袖口的手臂。

　　轻扯缰绳，马儿麻溜的踏着蹄子转过身，柳风骨朗声道，“柳某先行一步，改日相见，不醉不归！”

　　在马蹄疾驰声中，柳惊涛爽朗的笑声在空气里散去。

　　琉槿心里暗自觉得，与她记忆中的柳惊涛相比，这人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至少他对待朋友，还是很潇洒的。

　　***
　　一路走来，晋地的风貌渐渐展露，柳惊涛与琉槿之间，到底疏离，他只是简单的问了些寻常的问题，就不在多问了。

　　两父女在一问一答之间，倒是颇为融洽。

　　连着赶路，终于在隔日的傍晚时分抵达霸刀山庄。

　　说是山庄，琉槿也以为就是座大宅子，实则不然，从进了河朔开始，路上就有人见到柳惊涛叫庄主了。

　　地阔雄浑，天高寂寥。

　　飞檐斗角，波澜壮阔的建筑群隐约立在远处。

　　路过一处立着上刻‘柳’字的石碑处，柳惊涛解释，“从这里开始，方圆千里，皆是我柳家地界。”

　　......琉槿一叹，真是财大气粗，可为毛没有小黄鸡那么多嚎呢？

　　基三到底忽略了什么！柳家如此苦逼，可那群小黄鸡却跟镀了金，金光闪闪的。

　　过了石碑，入了城门，沿街林立着商铺，人却并不见少，熙来攘往，一片祥和。柳惊涛看琉槿好奇张望，失笑道，“这些大部分都是苏家的产业，小部分是柳家的，剩下的是些小户人家。”

　　“苏家，是之前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叔父吗？”琉槿问。

　　“在河朔，他与我并称河朔双雄。”柳惊涛说着说着，都觉得老脸一热。河朔双雄是别人塞到他们头上的称呼，可跟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完全是两码事。

　　琉槿的注意力却不在此，双雄又不是狗熊，能让人不能直视的。既然这两人能够为人所称道，肯定都是有过人之处。

　　观年纪，那人应该比柳惊涛小不了多少，只是柳惊涛常年跑江湖，人看起来比苏风凛要显老而已。

　　骨骼骗不了人，他递玉佩过来的时候，琉槿就看得分明，苗疆的药师就经常跟她讲解这方面的东西。

　　琉槿问道，“叔父看起来武功不如阿耶。”

　　柳惊涛一听，顿时乐了，也不知道是这丫头哄她还是真的眼神辣，他哈哈大笑道，“这你也能看出来。”

　　柳惊涛完全是一副调侃的语气，琉槿虽有些不满，可这人就这脾气，见她人小，就以为她什么都不懂。

　　她顺手拍了一记马屁过去，“那是，我阿耶肯定更厉害！”

　　柳惊涛心情格外舒畅，忽然觉得，这个常年不在的女儿回来是好事，看，这才回来，就哄得他心花怒放，小嘴跟抹蜜一样，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柳惊涛可不觉得那些未开化的蛮夷有这等本事。不过在以后的日子里，柳惊涛却不这样觉得了......

　　穿过城镇，道路渐渐宽阔，建筑群更加气势巍峨。

　　直到柳惊涛勒马飘身而下，琉槿吓得死死的将腿贴着马身，生怕这马将她甩下来。

　　柳惊涛回头一看琉槿吓的小脸煞白，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里揪疼，赶紧将她抱了下来。

　　门内抢先出来两个汉子，个个浑身紧实，穿着粗布短打仆衫，上来恭敬的行礼，“庄主。”

　　其中矮些的汉子接过马牵进了庄里，琉槿头一抬，高达两丈的门头上，霸刀山庄四个字凌厉的镌刻在上面，刀削斧劈，狰狞肃然。

　　柳惊涛对还站着的汉子喝了声，“柳成，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去找老庄主，就说五娘回来了。”

　　......五娘？柳成听了这话，视线不由自主的飘香柳惊涛身边的小娘子，顿时恍然，拔腿就往庄内去。

　　柳惊涛当先走着，琉槿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跟在柳惊涛身后，柳惊涛时不时的盯着后面的小女儿，脚步都轻了三分。他兀自纳闷，对长女清浅，他却没有这种心里一团绵软的感觉......

　　才走没多远，还没靠近最近的建筑，迎面一个人影疾掠而出，如风如影，他猛然间在柳惊涛身边挺住，柳惊涛正要行礼，哪知，柳风骨伸手一拨，把他往边上一推，兴高采烈的嚷嚷道，“五娘在哪呢。”

　　阻碍物柳惊涛从面前消失后，在他身后被挡住的琉槿便露了出来。

　　琉槿看着眼前苍老矍铄的老人，他目光饱含慈祥，正柔和的看着她，心里如涌泉之流奔流不息，满腔都是温柔的感动。

　　这个老人，常常挂念着她，每年都会给她寄家信过来，里面必定夹着银票，生怕她在苗疆短了吃喝。

　　即使她不是他的亲孙女，可这个老人用他的爱泡着她长大。

　　“祖父！”琉槿真的哭了，眼泪顺着脸庞流下，她一把扎到柳风骨的身上，紧紧抱着他。

　　柳风骨心里也颇是感动，这么些年，他最为放心不下的便是五娘，一个人远离家乡，在她的兄姐都有人照顾的时候，她需要自己照顾自己。

　　柳风骨不止一次有去苗疆接回她的念头，可转瞬之后，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孩子的人生，当如苍鹰，这样才能搏击长空。

　　柳风骨眼眶里也有些润湿，他前倾着身子，大掌轻柔的拍着琉槿的背，安慰道，“五娘，平安回来便可，你若是再不回来，祖父可是要亲自去苗疆了。”

　　琉槿从他怀里出来，脸上挂着泪痕，问道，“祖父，你身子可有大碍？”她拭干泪，上下打量柳风骨，气色挺好的，脸上也有肉，看着并不像信中所描述的那样......

　　“额，嗯......都好了，来，你母亲很是挂念你，见你要回来，这几日忙着给你收拾屋子。”柳风骨听她这一问，顿时语塞，赶紧支支吾吾的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