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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法兰西的邀约(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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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师,草食男竟是名门之后。
后有敌,偷东西还要多管闲事。
于万恶之都踏香榭丽舍,访卢浮魅影,看塞纳清波……
——这不是旅游……
——这是探案!
不知不觉已是金秋时节,梧桐落叶,很有美感。
今日晨练回来,看见邮箱里露了个角。有包裹?过去打开,哗,好大的一堆!被白色塑料布层层包裹的物什。
惊讶挑眉看着被拉出来结果舒展成半人高的包装,我有点不知所措:十分可疑的东西啊。
收件人果然是Sherlock Holmes。被我拽出来的福尔摩斯还披着睡衣,但在看到这诡异的邮包时,还是清醒了许多。
“没有邮戳。”他小心翻检了一下,“是有人亲自塞进去的。”
“很轻。”我躲开一些,“很容易就拉出来了。感觉就像只有这一团塑料布一样,里面没有包裹重物。”
“你也不怕撞击爆炸?!,”福尔摩斯无语地看我一眼,“喊苏格兰场来解决吧。”
于是福尔摩斯先生终于难得求助于苏格兰场一回,雷斯垂德颇有点沾沾自喜,虽然仍然端着架子。穿着特殊服装的警员小心翼翼地取走了这一团东西。雷斯垂德说会随时将进展告诉福尔摩斯。
三天后雷斯垂德再来贝克街的时候,脸色却不是很好看了:“福尔摩斯先生……”他递过一封信,“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福尔摩斯总是会被他的没头没脑弄得不耐烦。一把接过信件,他端详了下收件人(自然还是他),然后对着灯光照了照,“打开没有危险吧?”
“没有,照过X光了,没有粉末;也经过了超低温的杀菌消毒。”雷斯垂德看他撕开封口,不由探头,“一层层拆开那些包装后,就只剩下这封信了——包装也很安全。”
“信封和信纸的质地很优良,字体是打印的,也许可以比对一下打印机。”福尔摩斯将信封交给我,展开信纸,“啊哈?”
“这是……邀请?委托?威胁?”我听他翻译了一遍内容,惊讶。
“尊敬的福尔摩斯先生:
您的挚友西奥古斯特杜宾会有麻烦。
您也会有麻烦。
卢浮宫见。
敬上”(法语)
“这是什么?”福尔摩斯厌恶地皱起眉头,“杜宾?他又怎么了?”
“他曾经怎么样过么?”我捕捉到“又”。
他点点头:“嗯,时不时会发一下神经,然后再好了。”
我和雷斯垂德都有些哑然:由福尔摩斯来说神经的人,到底是有多神经呢?
“这个杜宾是你的挚友?除了华生,你还有别的挚友?”我好奇。
“不过是都对断案有兴趣,他的演绎法也很出众,”福尔摩斯把信纸收好,“加上他出道比我早,不少人认为他是我的半个老师。有时候办的案子会交叉,其他太深的交情也说不上。”
“这个杜宾……难道是破了毛格街血案、玛丽罗杰迷案、被窃之信的杜宾?!”我大为惊讶。
“除了他还能有谁?”福尔摩斯的神情分明出卖了后面的话:还有谁能得到我的几分夸奖?
“那我们要去法国啦?”我兴奋,虽然已经去法国办过案子。
他点点头:“毕竟不能坐视不理。”他继而又向大陆的方向望了望,“而且近来那里也出现了个不知敌友的神秘人物。”
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不用带华生医生的药物去巴黎旅游……不,工作,还是很惬意的。到达杜宾的住处时,恰好夕阳西下,金黄的阳光和金黄的法国梧桐交映成辉。
“多美!”我不由赞叹。
“他若肯多出来晒晒太阳,也许就不会那么古怪了……”福尔摩斯喃喃说。
“嘁,你个宅男有什么立场说他?”我撇嘴。
福尔摩斯敲了我一下脑袋,然后开始敲门:“杜宾,开门!”
门开了。有点背光,我抬手遮了一下……怎么……怎么……是个女的?!
——还是个年轻典雅的亚洲女性?!
——杜宾什么时候变成了年轻典雅的亚洲女性了?!
福尔摩斯也困惑地微微侧头审视了一遍她:“你是……杜宾的秘书?”
“是的,”她有些意外地微微一笑,“Alice Zhu,杜宾先生的私人秘书。您是……?”
“歇洛克福尔摩斯,她是我的搭档东方黛,”福尔摩斯与她握握手,“我是杜宾的……客人,有事情找他。”
爱丽丝向里让了一下:“请……我去书房通知杜宾先生。”
在客厅等杜宾的时候,我问福尔摩斯:“杜宾什么时候有的女秘书?!不对,他怎么雇得起女秘书!”
“他的室友结婚之后。”福尔摩斯随手翻翻沙发上的报纸,“和我一样。怎么雇得起……”
“我才不是你的秘书。”我轻哼。
“福尔摩斯,我不记得我邀请过你……”懒洋洋地声音从一个方向飘过来,“也不记得我邀请过你旁边的小姐。”随着飘过来的声音,那个方向默默开了一扇门。
一个影子晃了出来。
我差一点就大叫了起来。如果不是阳光照在他脸上他只是不耐烦地用手遮了遮,而不是被烧成粉末,那我一定会以为他是带着一口獠牙刚从棺材里爬出来觅食的。
“杜宾……”福尔摩斯的声音都要抽搐了。
对面的青年一头金发乱蓬蓬的,衬衣下摆一半跑出了腰带,赤脚站在地上;面黄肌瘦,眼神和表情俱是玩世不恭的懒洋洋。
这就是杜宾?我的表情一定可想而知。
“小姐你好,我是杜宾。”他晃到我面前,忽然一鞠躬,拉起我的手亲在手背,“我这里欢迎可爱的小姐,不欢迎扑克脸的福尔摩斯。”
……
“杜宾!”福尔摩斯把我扯到自己身后,“这是我的新搭档,你别吓着她。”
杜宾懒洋洋直起身子:“你跑来干什么?伦敦还不能满足你么?”
“你以为我愿意放着伦敦的案子不管跑到巴黎来看你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么?”福尔摩斯嫌恶地皱皱眉头,“只是我怕不来来看你半死不活,就只能来看你横死故乡了。”
杜宾一个眼刀扫过来,福尔摩斯把那封打印的信塞到他怀里:“自己看。”
杜宾挑着眉毛看了一遍,抬头嘲笑福尔摩斯:“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福尔摩斯挑着眉毛看他,连气都懒得生:“你还是死了算了。”
我差一点没忍住笑。
正在两人用意念进行惊天地泣鬼神的比试的时候,还好爱丽丝朱端着茶水及时出现:“福尔摩斯先生,东方小姐,请。”
“爱丽丝,干嘛给他喝这么好的茶,”福尔摩斯刚喝了一口,杜宾就撇嘴,“给他,只用苦咖啡就行了。”我眼见福尔摩斯的握杯的指节捏的发白。
“杜宾先生……”爱丽丝苦笑,却见杜宾正要喝茶,立刻阻止,“杜宾先生,不行,您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不能直接喝茶!”
杜宾不快地吃了两口饼干,就又回到了书房:“爱丽丝,帮我招待一下客人。”
我和福尔摩斯端着杯子对视一眼。
“杜宾……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么?”和福尔摩斯并肩走在夜色里的塞纳河畔,我出声问。
“玩世不恭倒一直是,尖酸刻薄也和以前差不多,”福尔摩斯摸摸下巴的胡茬,“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他是怎么雇得起秘书的?”
“破了三起大案,自然会有委托找上门来,不算奇怪。据说他接手过皇室的案子。”
“那我们还要继续呆在巴黎么?我觉得他根本没有把这威胁放在心上啊。”
“那我们就替他把安危放在心上吧。”福尔摩斯低头看看我,“其实他不是没放在心上,他只是不想和我们合作。”
“你们是有什么仇么?”我侧头惊讶问。
“什么仇也没有,”他复又望向在黑暗里有奇异波光的河面,“所以才奇怪,——他在变着法地赶我们走。”说着福尔摩斯在桥中间站定。
站在他身边,站在塞纳河的桥上,粼粼河水从我们脚下流过。和伦敦古老沉稳的泰晤士河不同,塞纳河有暗藏的任性和激情。一位绅士,一位骑士。
晚风吹,我们各自开始在心里把始末梳理。
第二天,我和福尔摩斯在爱丽丝那里给杜宾留了一张留言,就出发去卢浮宫。顺便说一句,饮茶之后,我们就再没见到杜宾。爱丽丝只能抱歉地笑笑。
坐在出租车里,福尔摩斯没有说话,但很显然这种冷遇让他不很开心。
正在我思考怎么安慰他时,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后方也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还好我们绑了安全带。我向前望去,一辆出租斜插进我们路前方挡住了去路。
“怎么回事?”我和福尔摩斯还有后面的乘客都出来查看。
只见这个十字路口已经乱成了一团,五辆不同方向相互避让的出租、轿车、公交刚好阻隔了全部的车流。
他们在躲什么?我皱着眉头向前面走去。
“黛!是杜宾!”在我刚刚看到原来他们避让的是一只不知道怎么出现的小猫时,身后福尔摩斯一声大喝。我急忙转身看时,他已经一个箭步踏上拥堵的汽车,反方向跑去。
这,这也太霸气了吧?!你真以为是警匪啊?!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追上他时,福尔摩斯阴沉的脸色已经表明他跟丢了目标。
“别,别沮丧,”我拍拍他的肩,“你是,外地人,不熟悉路线。”
“天杀的,是杜宾,”福尔摩斯咬牙切齿,“那个混蛋,是他制造的拥堵!”
“呃,能确定么?”我怀疑看。
“就是换层皮我都认识他!”
我和福尔摩斯望向杜宾家的方向,同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