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四签名（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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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曲是《Amazing Grace》，不过好像有几处错音的地方。我需要和原谱比对。七成新的小提琴，养护得很好。牌子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本地的。手很年轻，没有特征。”福尔摩斯拿起他的小提琴，“暂时限于此。”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我五音不全地哼唱出来。
“怎么？你很熟悉这首曲子？”福尔摩斯惊讶，“我一直以为你并不信教。”
“我确实不信教。不过，这是我唯一会唱的圣歌。”我回忆，“啊，柯南……好像是《战栗的乐谱》，史特拉瓦里小提琴演奏的《Amazing Grace》。我没看过这些东西。是谁告诉我的来着？是谁唱给我听来着？……”
我捶捶脑袋。福尔摩斯重新开启电脑：“你慢慢想，不过我怀疑没什么联系。我要找到这组程序。”
“程序交给我吧，你还是去看乐谱好了。”我提出异议，“音乐方面我们中你是专家。我虽然不是专业的IT人员，但是E科下设有计算机安全署，我去请他们帮忙应该会更快一些。”
福尔摩斯略略思忖，同意了，只是：“这么晚，你怎么去？睡觉去吧，我尽量不把提琴拉出声。”
“我不用去，”我开始打电话，“让他们现在就远程。”
他点点头，打开他自己的电脑，开始搜索《Amazing Grace》的乐谱。而我拨通了诸葛哥哥的夜线：
“E科，诸葛。”
“诸葛哥哥，我需要一个电脑高手。”
“黛？东方黛！就算是你，E科里我的夜线也不是随便就能打的！你不知道吗？！”
“知道，所以我才打的电话。福尔摩斯被人威胁了。”
“要叫先生！——福尔摩斯先生怎么被威胁了？”
“福尔摩斯先生需要一个电脑高手来远程找一组恶意程序。”
“你可以挂断了，让福尔摩斯先生登录电脑吧，我马上调拨计算机安全科的人员过去。”
“谢谢诸葛哥哥~”
放下电话，福尔摩斯已经把他的MSN登录在了我的电脑上：“好啊，你也学会拿我说事了？”
“身为你的搭档，我被挑衅就是你被挑衅，我被威胁就是你被威胁。”我大言不惭。
“喏，这个‘E神’就是吧？你来告诉TA怎么做，我开始拉琴了。”
“你记得住是哪里差错？”
他掏出手机：“我刚刚录在了这里。”
E神一点一点把那组程序找了出来，我要求保留，只是让TA给我写出来，长长的一串一串的。就是学过编程的我也不由晕了。暗自吐槽：还好我请了E科，就你那三脚猫的水平，找不出程序还得把我电脑弄乱码了……
“E神，能不能评估一下这组程序？”
“高手干的，用这种水平编制一个没有任何实质性损害的程序，不是恶作剧吗？”
没有实质损害？！
“不是吧，运行起来很吓人的。担心是威胁，我们还没找到个中含义。”
“我找到了显性运行的那部分，很简单。其他的长篇大论没什么作用，是掩饰，是掩饰哦。但是，我觉得那些赘余像是想要说什么，是种语言。看你们能不能理解咯。”
“呃……嗯？”我呆了。
“我能做的就这些了，晚安，黛~”
“喂，我是福尔摩斯。”
“可是我是E神哦~”
E神匆匆下了线，留下我对着一堆程序瞪眼。复制粘贴这一堆字母，辟出有作用的部分和所谓“说话”的部分。
有点明白E神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应该是在说什么话，这些字符凌乱，但是，但是……
……就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不得不用尽全部的暗示，藏在一片混乱中……
福尔摩斯拿琴弓敲我回神：“参禅呢？”
“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呢……”我脑子飞快地转着。赶在福尔摩斯敲我第二下之前，我问：“福尔摩斯！错音的都是哪些音符？”
被我吓了一跳：“呃？呃……我看看，”他指点着乐谱，“依次是‘5’‘3’‘4’‘2’‘3’‘1’……怎么？”
“还记得古柯设的谜语吗？”
“当然，汉语拼音，印象深刻。”
“E神说，这些不是程序的字符，是在说话。是密语的话，那么音符是不是就是解密的钥匙？”
“我们来数数看。”福尔摩斯放下提琴抱起电脑，我看到他在乐谱上面用红色注明了，“第一个，‘5’。”
“对应的字符是……‘F’。”我看着我的屏幕，在纸上写下。
“‘3’。”
“从‘F’向后3个……‘I’”
“‘4’。”
“‘N’。”
……
最后，当最后一个错音被揪出，最后一行字符被读完时，我们手头已经有了“要说的话”：
“Find four names”
“Find us”
“Find yourself”
“The day we will have a reunion”
“Quickly”
“The presentation is”
“The presentation is…？”我挠挠头，“is什么？”
“还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呢？”福尔摩斯拿着纸左右看看，不得其解。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找到谁？重逢？”我后背有些发凉，“四签名？我家没人藏过珠宝吧……”但是，我还是，“到底该如何找到你们和我呢？”
“恶作剧！黛，只是个恶作剧！”福尔摩斯劈手夺过纸，我没能拦住，被他揉作一团，“别再想这件事情了，把这组程序删除，回去睡觉去。快要天亮了。”
“你准备单独行动？”我斜睨他。
“不，我准备无视他。”福尔摩斯冷哼，“你最近还是最好在家呆着，不要自己活动。”
“嘁，你还是准备撇下我单独行动。”我撇嘴。
“我准备睡觉去。”福尔摩斯忽然严肃，“我们就此放手，黛。”
“你要是敢单独行动，福尔摩斯，”我比他还严肃，“我……我就另外开张，你就等着客户流失吧。”
他便忽然笑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反复琢磨着那些话。
福尔摩斯是否真的不管了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还会行动。我已经有了对话欲——你，还想说什么呢？
……那种呼之欲出的迫切与深沉。
心照不宣地把各自的电脑都留在了客厅，以表示我们都遵守不单独行动的约定。我没有思路，所以肯乖乖地装作放手。所以我想在福尔摩斯睡醒之前，找到让我放不下的话，并作出回应。
音符，字符……我们的思路没有错，连贯的话……但是，presentation究竟在哪里……
字符，音符……我们错过了哪些细节，未完的话……那么，reunion究竟是什么……
猛然坐起，我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蹑手蹑脚地下床、开门，侧耳听了听福尔摩斯房间那里的动静，小心翼翼地下楼、开机——打开两台电脑。
一份福尔摩斯做了标记的乐谱，一份说话的字符。5，3，4，2，3，1……这是弹错的音符；而应当弹对的正确的音符是：4，6，1，7，5……对应在字符上是：
“East”
“Lonely”
“Havering”
“Punk”
“Pub”
“East”
“Ten”
“Kilometers”
“A”
“Empty”
“House”
“Emphasize”
“Lonely”
“Quickly”
“Finis”
“我，独自，去黑弗灵，找到一家庞克酒吧，向东十千米，找到一间空屋。”
小心把纸条折起来放进贴身的口袋，拍了两下。
“东方小姐？怎么这么早！”哈德森太太刚刚起来准备早饭。
“嘘！——”我赶紧示意她悄声，“小声！他还在睡觉——哈德森太太，我要出去一趟，请您对福尔摩斯先生保密，就说我在屋里睡觉一直没有醒。”
“啊？你要做什么？”哈德森太太警觉地看看我，“要瞒着福尔摩斯先生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唉，不愧是福尔摩斯先生的房东兼管家。“不是的，夫人，是惊喜。请帮我保密。”
“什么时候回来？”哈德森太太仍满肚狐疑。
“早……不，午饭前我一定回来！”信誓旦旦，反正晚饭后我也不一定能回来。
删除了我电脑上的程序，蹑手蹑脚回屋收拾行囊。往背包里塞了瓶装水，压缩饼干，发电手电筒，瑞士军刀，纸笔，绳子，和钱。想了想，还是带上了手机。然后蹑手蹑脚出门。
上车便关了手机，电池没敢抠，我想我可能会需要支援。
首先到达黑弗灵，时间尚早。我在每个拐角留意四周，没有发现跟踪者。哎，这么有自信我会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吗？我不免惊讶。不过确实，我正在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
其次寻找庞克酒吧。四下打听之下，这里起码有5个这样的酒吧，我一一在地图上做了标记。
“口碑最好的一家在这里……”我坐在街心花园的树荫下研究地图，“只有通向南和西的路。”
“风格最诡异的一家在这里……”我圈一个圆，“有通向西和东的路。”
“有自酿啤酒的一家在这里……有通向东北和东的路。”
“近期有特邀乐队的一家在这里……有通向北和南路。”
“音响设备最好的在这里……有通向西南和西北的路。”
据此我圈定了两间酒吧。
从那两间有通向东方的路的庞克酒吧起始，我借助比例尺粗略比划了一下十千米的距离，两间酒吧向东都有十千米的空间。一间向东延伸到居民区，一间延伸到海边。
折起地图，拍拍屁股，于是我先奔向延伸到居民区的有自酿啤酒的那家庞克酒吧。
举着一杯啤酒，我谎称是要租住房屋，在居民区里调查可有空置的房屋。接近傍晚，我排除了全部的空屋。
随后我在街边买了一副铆钉手链，扣上帽子向那个风格最诡异的庞克酒吧进发。
最后一缕晚霞消失在我的脚下，我不得不在门口稍稍站了下以适应其诡异的灯光。唱片机正在放不知道谁的庞克，打钉带环的机车男女或站或坐在忽闪的灯光里变了形；酒杯很多，各种不明液体。我在里面转了一圈，不理睬但注意那些搭讪。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
不过我还是出门打车奔向海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四签名（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