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番外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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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有忘记这个所谓的“TVA”里出现的那位“洛基·劳菲森”，应该就是在纽约的斯塔克大厦一层大堂里拿起宇宙魔方、进行时空跳跃的那一位。
……也就是说！
屏幕上播放的这一幕——洛基从纽约回到阿斯嘉德之后面临的神王的审判——本应还没有发生！
可是那一幕却清晰地投影在她眼前的屏幕上。
生平第一次，她终于得知了那一天在神王奥丁的大殿里，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静听着奥丁冷漠地说“你与生俱来的权利，就是一出生就被抛弃在冰冷的岩石上死去”，眼睁睁看着洛基连连眨了好多次眼睛，那张总是露出嘲弄笑容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了那么不可置信的、震惊且脆弱的神色——
虽然她曾经听洛基向她复述过奥丁的这句话，但现在亲眼目睹当时的情景，对她的精神造成的冲击力还是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她回想起那一天洛基从大殿里走出来的时候，经过她的面前，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问她“满意了？”，对她说“这就是你想要的？”。
那个时候他的内心该有多么伤痛，多么撕裂，多么不可置信啊。
可惜那个时候她无法接近他——正如同此刻的她与他一样。
TVA在那个什么拉曼迪斯一号卫星上找回的，正是那样的洛基。
他拒绝她的靠近，对她在纽约的决定怀有怨怼和憎恨，觉得自己被她背叛，被她深深地伤害了，甚至还恶意地对她说，他希望她和他一起下地狱——
她并不怕下什么地狱。她只是想要他过得好，想要让他的名字被人带着钦佩和赞美的口吻传颂，想要让大家都知道他其实也有可贵的美德与闪闪发光的能力，有足够的资格胜任阿斯嘉德之王的头衔——可是这一切，现在她似乎都无法解释给他听。或者说，即使她解释了，他也拒绝相信。
……莫比乌斯还说希望她能帮助他们说服洛基和他们合作，一起追捕那位女洛基呢。
啊，对了，莫比乌斯似乎还提到，洛基已经被那位女洛基“蛊惑了”——
那么，“蛊惑了”是什么意思？！他信任她，愿意与她合作，成为她的朋友，和她一道冒险，甚至对抗TVA之类的……
还是说，比那些都更严重、更可怕的事情？！
约露汀呆呆地站在那片大屏幕之前，脑海里所浮现的，却是很久很久以前，在阿斯嘉德偶然遇到的一件小事。
现在想起来，那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段小小的回忆——是她以前在阿斯嘉德，经常会遇到的那种令人不怎么舒服、却又不算是真正被挑衅，感到不适、却无法发作的小事。
那是，她偶然顶着幻境在阿斯嘉德的街道上游荡时，听到的人们的耳语。
他们说“那个幻境女神，自己的能力平平，还没长着一副好脑子，已经被洛基完全蛊惑啦”。
他们说“哦快别提了，听说她满心都是那个家伙，就跟中了邪一样——”。
他们说“算了看起来她是没救了，不知道奥丁将来会不会同样对她也作出什么处罚呢”。
……所以，在那些人眼里，所谓的“蛊惑”，指的就是“中了邪一样满心都是那个家伙”，对吧？对吧？！
约露汀听见一片安静的室内渐渐响起格格作响的声音。
她有点诧异，花了一秒钟才意识到，那是她自己无意识地紧紧咬住牙关，所发出的格格声。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为什么她的内心所浮现出来的，是某种苍白无力的恐惧感？……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偶然一抬眼，却愣住了。
因为屏幕上正在播放着的，是奥丁临终前对托尔和洛基说出“我爱你们，我的儿子们”的情景。
是在那艘大飞船上，洛基去找托尔谈话以后，在那个房间里所发生的事情——
……是她没有看到的，洛基牺牲前的那一幕！！！
她眼睁睁地看着灭霸扼住洛基的颈子，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洛基因为缺氧而脸色雪白，挣扎着吐出破碎的音节：
“你……永远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神！”
然后，一声碎裂般的声响。
约露汀猛然把脸撇向了一侧，不听使唤的眼泪奔涌而出。
她几乎是立刻就蹲了下去，整个人活像是离了水的虾子一般蜷缩成一团，用拳头死死地堵住自己的嘴，以防自己突然爆发出高亢尖厉的哭泣声。
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可以使用幻境来伪装，腿一软，直接侧身歪坐在了地上。她的左手撑住地面，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右拳则紧紧卡在唇边，强忍着那阵猛烈的啜泣声，忍得单薄的背脊上都因为紧绷而凸出蝴蝶骨的线条，整个人都不可遏制地在发着抖。
终于，第一次，她看到了他牺牲的真正场景。每一个细节，她都看在眼里。包括他原本已经成功地伪装成了顺从灭霸的追随者，灭霸好像也并没有立刻杀害他的意图；但是他为了救他的哥哥，又转身回来，交出了宇宙魔方，对他的哥哥说“太阳将会再次照耀我们”，然后果决地去刺杀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的灭霸——
可是啊，身为九界第一聪明的人，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过，假如太阳已经永远地消失了的话，要如何再次照耀她？
一滴大大的泪珠坠落到了她腿边的地面上。然后又是第二滴，第三滴……
桌上的红色投影仪发出一阵空转的声音，她面前的大屏幕上随之打出了几个大字——“END OF FILE”。
啊，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吗。
所以说，这真的就是洛基·奥丁森的一生了，是吗。
她那么深深爱着的那个人的一生，原来用这么短短的一卷录影带就可以概括。
她那么深深爱着的那个人的生命，原来这么简单轻易地就可以结束。几秒钟而已，一眨眼的时间——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个人。多仓促啊，多潦草啊，多令人不解啊——那原本应该是生命中最郑重的相遇，但最后却结束于一场匆忙的分别……
她忽然想起了刚刚莫比乌斯所说的话。
他说，在神圣时间线上，人的存在如同一粒微尘。
原来她穷尽一生去追逐的那个人，曾经的恶作剧之神，曾经的阿斯嘉德之王——到了最后，也如同一粒微尘那样吗。
……那么，有没有过这样的人——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只为了保护那一粒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微尘？
红色投影仪还没有停止，脱开的磁带空转着，末端经常会在旋转中撞上投影仪的什么地方，发出啪啪的声音。
约露汀茫然地坐在地上，大脑几乎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一下又好像同时有几百个念头，乱糟糟地全部都混杂在一起；一下又好像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连那些悲痛或愤怒的念头都全部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渐渐能够勉强拼凑出自己的大脑里闪过的几个念头了——
这些预示着自己未来命运的视频档案，那个已经被什么其他人“蛊惑了”的“洛基·劳菲森”，看过了吗？
假如他已经看过的话，他作何感想？有什么反应？下了什么决定？
他看过之后所做的决定，就是去相信那位TVA所宣称的“十分危险的时间犯”，那个女洛基，是吗？
约露汀竭力地回想了一下那位和她曾经在1626年的北京交手的女人的模样。
老实说，那位女士不能算是勾魂摄魄的美人儿——至少在她的认知中，她觉得自己的老熟人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可比那位女洛基美艳多了——但是，那位女士也自有吸引人之处。
扪心自问，约露汀觉得自己不讨厌她，甚至对她有种亲切感——
但是这一刻，注视着眼前已经重新变成空白一片的屏幕，她的心头却慢慢涌起了一种难言的情绪。
……
莫比乌斯匆匆赶回那间“时间电影院”。一推门，室内却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又记起来自己刚刚与洛基·劳菲森的短暂交谈里，所获得的一些有关她的细节片段。
……要他说，他觉得这个时期的洛基，和她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一对儿。
因此，他开始对这位约露汀女士产生了一点好奇和古怪的敬佩感。因为能从这种关系尴尬僵硬的时期，最终走到“洛基将要向她求婚”这个结局，不得不说这位约露汀女士绝对有她的独特之处——假如她没有说谎的话。
莫比乌斯曾经多次仔细看过洛基·劳菲森的整个档案，他的命运的那些重要细节都在其中。也因此，一开始他听那位女士声称自己是洛基的未婚妻，一瞬间简直想要发笑。
怎么会有人一脸认真地说出这么拙劣的谎言呢？她分明在洛基·劳菲森档案里的那些重要时刻中，一次都不曾出现过。
他仓促之下把她一起带回了TVA，很难说是出于什么理由。
或许是因为王恭厂大爆炸的规模远超注定、因此必须重置，而重置的范围马上就要波及他们两人，让他手一抖把她也一道推进了时空门；或许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所散发的那种气场就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而她这个“洛基·劳菲森的未婚妻”出现得实在太蹊跷了，时机又太巧了——刚好是他一筹莫展、需要一个突破口的时候——
总之，他既然已经信错了一次洛基·劳菲森本人，那么再信错一次他的假未婚妻，似乎也不算是什么极大的罪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8章 【番外5】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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