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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ACT.4 月香【上】 ...

  •   “……够了,回你的床上去。”大约五六分钟之后,神田拨开了他的手。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看出他已经没有再理会自己的打算,自顾自地扳开了床头台灯的开关,拉比抽了抽鼻子决定什么都不说,乖乖转身溜回自己的被窝里去。
      拉比重新躺好闭上眼,用力催促自己赶快睡着。但是很快就发现这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只有无奈地半睁开眼看着床边白墙上一个小黑点儿发呆。忽然耳朵里听见了翻动书页的声音,他蓦地睁大眼睛一骨碌翻过身来,看着对面床上的神田。
      神田低着头,借着床头台灯并不算明亮的光线读着白天时那本诗集。他的肩头披着校服深灰色的外套,雪白的被单盖在腰间,底端露出交叠在一起的修长双腿。柔软的大枕垫在背后,他整个瘦弱单薄的肩膀几乎都陷在里面。听见拉比翻身的声音,他抬起头斜眼向发出声响的方向瞟了一眼:“怎么,很烦吗?”
      “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拉比连忙摇手,“我今天……本来就睡不着,嘿嘿,可能是、是刚到新环境,还没适应过来的缘故。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在意。”
      “我本来也没在意。”神田收回目光,很是轻蔑地回了一句之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诗集的字里行间。
      什么态度!拉比冲着他悄悄做了个鬼脸。谁知却被他用眼角余光发现,立即转过头投过两道凶狠的目光:“你想怎样?”
      “没、我没有!我哪里敢!”拉比一缩头把脑袋藏进被单里尖叫。
      很是不悦地哼了一声,神田合上了手中的诗集顺手扔在桌上,之后关了灯。拉比藏在被单里数了十下心跳,之后试探地悄悄探出头来借着月光偷眼望过去,却看到神田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安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
      “那个……你还不睡觉咩?”瞪着眼睛看了他三分钟,发现他除了偶尔眨一下眼之外再没了别的动作,拉比有点忍耐不住了。
      “不用你管。”神田有些反感地皱了皱眉。
      “睡不着?难道你还……呃,还是怕做噩梦?”不死心地继续。
      “你烦不烦啊?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好像很多积攒的怒气突然爆发了一样,神田很没风度地吼了过去。
      拉比吓了一跳,缩了缩头却还不屈不挠地小声嘀咕:“什么嘛,好凶哦,人家是好心关心你耶……”
      话还没说完,神田忽然狠狠摔开盖在身上的被单一翻身跳下了床。就在拉比以为他打算扑过来掐死自己的时候,他已经拉开房门冲了出去。背影临消失之前,只留下狠狠的简单几个字:“你少假惺惺!”
      黑木的门扇在他背后狠狠关闭,发出咣当一声巨响。拉比爬起身怔怔地看着他那间掉落地上的校服外套,一时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是说错了什么话吗?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等等,现在好像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要知道,现在这个季节的深夜里,外面还是很冷的。他只穿着那件薄薄的睡袍就跑了出去,一定会着凉的!
      想到这个,拉比跳起来,三下五除二换上衣服抓起地上的外套追了出去。
      假期的学校没有什么人在,这样的夜晚里更是一丝儿生气也没有。拉比追到宿舍楼外的时候,神田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站定脚步东张西望了一番,四周哪儿都看不到那个瘦削的身影。月在天空投射下清冷的光芒,星辰沉默地闪烁,夜风悄悄吹拂,满满的凉意中似乎也送来了淡淡的樱花香。拉比心里忽然一动,拔脚就向那片樱花树林跑去。
      樱瓣在夜风中如雨纷飞,仿若粉红色星的碎片同月光一起洒落大地。就在这样一场特殊的流星雨中穿行奔跑,拉比不出所料地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寻找的目标。
      夜已经很深,月已经开始逐渐西斜,风也跟着更大更凉,樱的香气因这清冷而显得愈发浓郁。神田站在一棵樱树下,没有束辫的黑发同飘落的樱花一起随着夜风在空中散乱飞舞,雪白的睡衣下摆随风翻卷发出轻微的萧响。月光环绕着他,晚风拥抱着他,形单影只的他的背影也因此更显得单薄。
      拉比放轻了步子悄悄从背后接近他,生怕发出任何声响惊动了他会被他跑掉。到了伸手可触的位置,神田似乎还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于是他暗自得意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一把捉住神田的肩头:“抓到你了!看你还往哪儿跑。”
      被他这一下突然袭击吓得失口叫出声来,神田下意识地转身一扬手,指尖划破冰凉的空气,狠狠甩在没来得及躲开的拉比脸上,伴着一声脆响顿时化成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
      这一巴掌似乎同时打醒了两个人,拉比无辜地揉着生疼的脸颊可怜兮兮地看着有点儿发呆的神田:“干吗打得这么狠,我又不是半夜偷袭你的色狼……怕你着凉出来给你送件衣服而已,有错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ACT.4 月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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