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无常与死

5、第五章

　　时光如梭，距离开学已经一个月了，一切都很平常，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每天起床，上课，吃饭，睡觉，回家，偶尔也会遇见林清源和陈言辞，我们也会交谈几句。有时，陈言辞会来邀请我和黄维明用餐，或者周末出来玩。但我都是拒绝的，不是讨厌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躲他。
　　这节是体育课，我们难得和四班同一节的课。天气还算明朗，黄维明拉着我去打篮球比赛。前后也无事情可做，我便随他一道去了。
　　加上我和黄维明，一共有六个人。让我意外的是，林清源和陈言辞竟然也在。还有两个相貌平平的男生，一个戴着眼镜，一个个子很高，不戴眼镜。
　　我装作很自然地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不再说什么。
　　通过石头剪刀布，我们分成了两个队，我，黄维明和那个戴着眼镜的一组，林清源则与陈言辞，还有个子很高的那个男生一组。
　　比赛开始，陈言辞队先发球。起初我不怎么去抢球，这个表现被同队的戴眼镜的男生看在眼里，似乎很不满意。我为了不弄僵关系，也就只得开始积极抢球。
　　现在球在林清源手里，他似乎要传球。我看了眼戴眼镜的男生，他也正看着我。无奈之下，我冲向林清源并跳起想要躲球。谁知惯性太大，到林清源跟前时也停不下来，我吓得紧闭住了双眼。
　　在一片惊呼声中，我只觉得嘴上软软的。悄悄睁开眼睛，却是我把林清源扑倒在了地上，还亲了他的脸。他皱着眉看着我，一言不发。我慌张地起身，有些尴尬地向他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回了句：“没关系。”
　　“好了好了，继续吧。顾久，下次小心点儿。”黄维明出来打圆场。
　　比赛依旧进行着，我虽仍积极抢球，却是多了份谨慎。我表面上很淡定，但内心十分慌张。所幸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美妙的下课铃就响起了。
　　这一节是班会课，班主任告诉我们，明天和后天两天是运动会。虽然我们早就知道了，但不免也有些兴奋。
　　“诶，顾久，你明天有什么比赛吗？”下了课，同桌林清晨问我。
　　我随口说道：“嗯，有啊。1500和4x100。”
　　“哇，你好厉害啊！”林清晨一脸的崇拜，“不过我哥哥也很厉害哦。”
　　“你哥哥？”我有些惊讶。
　　“对呀对呀！难道你不知道吗？林清源是我哥哥。”林清晨说起时，满脸的骄傲神情。
　　我不知所措地说：“不，不会吧！你们竟然是兄妹？！”
　　林清晨嘟起嘴，假装生气道：“怎么，不像啊？”
　　我摇摇头，笑道：“不是，只是没想到而已。”说起来，他们两个的名字也很相似。只是，相对林清源来说，林清晨就长得十分普通了。而且性格也不一样，林清晨很活泼。
　　晃了晃脑袋，不再想下去，在桌上趴了会儿，为下一节课储蓄精神。
　　伴随着运动员进行曲的响起，操场上一片热闹的迹象。每个班级在一旁排着队进场。听完坑长的致辞，欣赏完精彩的表演，运动会也开幕了。
　　我回到教室休息了一会儿，就别上号码牌前往检录处检录了。
　　好死不死，陈言辞竟然是志愿者。他看到我，微笑着向我挥挥手，周围女生一阵尖叫。我只得走过去朝他打招呼：“刚刚的歌唱的很好听。”
　　“谢谢，你喜欢就好。”他笑着，“来检录吗？报的是什么项目。”
　　“1500，应该快开始了。”我点点头。
　　“嗯，下一场就是男子1500米的检录了，你先在旁边休息一会儿吧。”
　　“好。”
　　检录完，正排着队准备前往赛道。经过陈言辞时，只听见他悄悄地说了一句：“加油。”
　　紧张地跑完1500米，所幸成绩不差，小组第二，可惜也是进不了决赛的。
　　我喘着气，晃晃悠悠地来到洗手间。我弯腰站在水池前，仔仔细细洗了个手，还抹了把脸。直起身，正准备往回走，却不知被谁一把拉住，拖进了男厕所，关上门。
　　我怔愣着，忘记了挣扎，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陈言辞。
　　他微笑着看着我，将我抵在墙上：“为什么要躲我呢？”我看着他，隐隐觉得这微笑中暗藏着忧伤。
　　我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开口。
　　他仍微笑着，慢慢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将头慢慢凑向我。突然，厕所的门被打开，林清源走了进来。我和陈言辞一惊，齐齐向门口望去。他察觉到了我们的目光，向我们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到很慌张，连忙用手推开陈言辞，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林清源默默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走出了厕所。
　　我背对着陈言辞，看着林清源离去的背影。
　　“你喜欢他对吗？”
　　我一愣，好像谜题解开了的豁然，原来，之前的种种，是因为我喜欢他吗。
　　“我之前问过他，他很讨厌同性恋。”
　　我的身体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所以，放弃吧。我不希望你受伤。”
　　“我……知道的……本来……也没抱什么期望……但是……就让我试一次吧……试一次……就不会后悔了……”我断断续续地说，像是在回答陈言辞，又像是在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