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弦悠悠》小奈and青稞

3、因果

　　次日清晨。这天没有课业，玹清便想去集市上玩玩，顺便见见“那个人”，“那个人”说他叫裴勋。裴勋是个很神秘的人，玹清认识他的时间也不久了，却始终没有见过他的相貌——他整日带着面具。大概裴勋就算睡觉也不会摘下这张面具吧？玹清时常这样想。

　　娘亲爽快地答应让玹清上街，她巴不得玹清少在她面前晃悠，省得看见了心烦。

　　听闻玹清要上街，沐晔立马表明自己要一起去。

　　玹清无奈，要是二哥也一起去的话，就没有办法去找裴勋了：“二哥，我去街上是要买些用品，你去的话不太合适啊。”要是被二哥知道了自己有这么一个整天戴着面具的奇怪朋友，非得好好对她说教一番。

　　沐晔愣了愣，失望道：“那好吧，我叫几个护卫和你一起去保护你，你当心些。”

　　玹清点点头，笑道：“谢谢二哥关心。”

　　换成男装的玹清走在街上，随便买了些东西便向“迎春楼”走去，身旁的护卫皆露出诧异之色，原因嘛，这个迎春楼是个酒馆，当然，还有个隐秘的身份，那边是春楼，从三楼起往上都是春楼。

　　玹清故意板起面孔对周边几个护卫道：“我就在一楼，哪也不会去的，你们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别来打扰我。”言罢，给了他们几两银子便把他们打发走了。

　　“玹清。”一道熟悉的温和声音响起。

　　她转身，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是裴勋，他正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向她招手。她走过去，微微笑了笑当是向裴勋打了招呼，在桌边坐下：“裴勋，你怎么让我今天来找你？”

　　裴勋戴着面具，玹清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略带笑意：“今天天气甚好，所以一大早就传信给你。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玹清摇头：“当然不是，你要能多来找我玩玩就好了，整天闷在家里非得憋死我不可。”

　　裴勋似乎在笑，声音异常的好听：“玹清，你这样子，怕是不想做个大家闺秀吧？”

　　玹清咧咧嘴：“裴勋，我想什么，你怎么那么清楚？”

　　裴勋一副无奈的样子，摇摇头道：“哪个大家闺秀像你一样女扮男装到处乱跑。”

　　玹清撇嘴：“我才不想受那些条条款款的约束，什么女德啊大家闺秀啊，没意思。对了，你去年给我的《碧落黄泉》我练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再教我下一种剑法了。”

　　《碧落黄泉》是这世上顶级剑法之一，其招式以虚为主，虚中有实，实而不虚，仿若雾中迷障，难辨真假，是虚招和实招相结合的最完美的一套剑法了，但此剑法要求的速度极快，变幻无常，练成的人实在不多。

　　裴勋看着玹清：“玹清，你体内生来就有真气，这是极不寻常的。但即使如此，你习武也只有八年，《碧落黄泉》没那么好练成。一年，以你的天赋，剑形都不一定能练成，正常人更是需要五年一上来连剑形，要悟出剑中精髓还需要更长时间。你该再琢磨琢磨，不要心急。”

　　玹清点点头：“裴勋啊，你说我体内生来就有真气，这是为什么啊？真气这种东西不是正常人都没有的么？那为何......”

　　裴勋摇头：“这就无从得知了，许是令尊或灵堂是修仙习武之人吧，真气得以传递。但这只是猜测，并无根据，以前还没有这种例子。”

　　玹清低下头，叹了口气：“裴勋，你还说我天生煞气呢，可你为什么要和我来往呢？不怕我会给你带来危险吗？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和别人带来麻烦。”

　　裴勋感到有些好笑：“裴某可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更何况，我很喜欢和你做朋友。”

　　玹清笑了笑：“既然想和我做朋友，又为何在我面前隐藏身份？裴勋，你到底是谁？”话一出口倒有点质问的语气，也难怪，玹清一直想知道为何裴勋会对她那么好，无缘无故教她剑法，仅仅是因为朋友吗？

　　裴勋愣了愣：“你是在怀疑我有什么企图吗？”

　　“你的行为很难不让人怀疑。”玹清思索片刻，老实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裴勋沉默良久，说道：“我不过是应了一个人的请求。”

　　“谁？”玹清无法看到裴勋面具下的表情，觉得很困惑。

　　“凤淼。”

　　凤淼？这个名字好熟悉。心里怎么空空的，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玹清的手不自觉地搭上了腰间的那根金色羽毛上。

　　“玹清？”裴勋见玹清一直不说话，有点担心的轻唤她的名字。

　　玹清一惊，抬头看向裴勋，想了想，笑道：“裴勋，你带我走吧。”

　　此言一出，裴勋握住杯子的手不易察觉的紧了紧：“走？”

　　“裴勋，我不想待在沐家，那里太过压抑，我无法在那里获得真正的成长，我想要更广阔的天地。”玹清一把抓住裴勋的手腕，“裴勋，拜托你了，我一定不会给你添乱的。”

　　“你真的想好了？我如果带你走，就代表你再也不可能回到沐家，沐家虽然不好，好歹算是你的家。且不说别人，你的爹爹，还有疼爱你的二哥，你都能抛下吗？”

　　“我既然提出来了，就代表我已经想好了。待到适宜的时机，我会回去，再次回到沐家。”

　　裴勋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半响，缓缓道：“好，可现在不是时候。一个月后，你再来这迎春楼找我，那时，你若真想离开，我自会带你走。如何？”

　　“好，一言为定。可为什么要一个月呢？”玹清不解。

　　裴勋舒了一口气：“玹清，这世上的一切自有因果。”

　　因果？难道一个月后，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听裴勋的语气好像并是什么好事。莫不是和我有关？......或者同爹爹和二哥有关？玹清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裴勋见玹清的表情，道：“玹清，你终究还是个孩子，太过天真。唉......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玹清一愣，她第一次听见裴勋叹气。回去？玹清瞳孔猛缩，心中顿感不祥：“告辞。”言罢，飞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