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忆——那是恶战 ...
-
“报——”大殿的寂静被门外的传令兵打破。
传令兵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报告，“禀城主，梁国燃起五彩焰！”
“好！”李唯道，“将物资运到港口。明日开始装船。后天出发。”
“是。”
传令兵得令后迅速退出了大殿，晋文芳则重重地舒了口气，不禁抱怨道，“这梁国也忒不像回事儿，给个信儿都那么磨叽！”
李唯笑而不语，以梁国朝廷来看，对错分明的事儿也总要再辩个对错，党争什么的都是一群死老头护着自个儿的利益不肯撒手，斗个你死我活，你说对我偏说错，何曾顾着国家利益。想来，关于临天援助之事，也就是三党之间的争论才拖延了那么久。在三党之间选一个正确答案丝毫没有难度，怪也只能怪这梁国君的俩毛病，一是缺乏主见，而是选择困难。总的来说，梁国也真的是事儿多。
“城主，不知这运送物资的将领您可有人选？”晋文芳问。
“ 李陵。”李唯淡淡地说。
晋文芳表示疑惑，“不过是运送物资，为何需要出动他？”
“等人齐了一并说。”李唯露出自认很惊为天人的微笑（其实鄙人有想“惊世骇俗”是不是更贴切......），伸出玉手拿起茶杯，优雅地贴近唇边，双眼微闭，似乎在享受清香的茶流入咽喉，“咳咳咳——”呛到了.......
默默打量着被身边内监蓝宇轻拍后背、小脸憋得通红的李唯，晋文芳面露鄙夷，淑女不是你想装想装就能装......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李陵便入殿觐见。
“李陵。”李唯对李陵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李陵会意，到李唯跟前，将手中的皮卷打开摊在桌上，是一幅地图。
“丞相，来看看。”李唯指着地图中的一个标记着谷浪湾的海湾，“这是临天到梁国的海上必经之地，看见了没？”
“嗯，这有何不妥？” 晋文芳细细研究这个地方，俩眼睛都看到斗鸡了还是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这是有何奥秘？请城主明示，这海上的玩意儿老臣不懂啊！”
“不知丞相是否还记得当年是取得绿稻的那场临魏扩战？”李唯的手指滑到地图中紧贴着谷浪湾的一座海湾城——绿稻。
思绪飘向过去已久的远方，“老臣记得。”晋文芳的表情不再晴朗，一丝不安渐渐漫过一张瘦黄的脸。
发生在李浩罡统治时期的临魏扩战是六十多年来临天主动发动的战争。
当年的绿稻是魏朝的领地，位于临天与两国之间，像触角穿破梁临交界直伸入海。
临天与梁国的通商交流，若走陆路必经绿稻，魏朝借此与山贼勾结，针对临天商队，不断袭击、抢掠过往的临天商队，多年来命丧绿稻的临天商人不计其数。因此临天商队要到梁国只能通过航海，绕开绿稻直属海域谷浪湾，兜远路方能避免遭到魏朝海军的袭击，但是却增加了很多的路程，十分不便，而且浪费时间更增加成本，春夏两季更是会有飓风，许多商人葬身海底，因此给临天造成了弥天损失。
临天与戎狄签订通商条款之后，魏朝变本加厉，截获临天商队后不仅掠夺其物资更肆意虐杀商人，抛尸于临天边境。
此举彻底激怒临天臣民，十年前，李浩罡与众大臣商议以后，决议出兵。
李浩罡调兵三万，与当年的海军军长蓝世怀一同亲征绿稻，正是那场战争，晋文芳承起监国重任，历史上非同姓之人被任命监国的从不曾有过，可见当年李浩罡是绝对信任他，给予他如此“殊荣”，自此以后他便对李浩罡死心塌地、肝脑涂地。
绿稻本有山险，土匪山贼盘踞山头，边界有防军，因此魏军的防卫并不森严。由于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仅用一日便攻破了绿稻的边防，首战告捷，李浩罡却不敢丝毫松懈。
绿稻有三条防线，一是已被攻破的边境防军；二是山险，所谓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也是正好形容了这群山环绕的行军之艰；三是土匪山贼，其实真正守卫绿稻的并非那些脑满肠肥的军士，而是这些终日以抢劫为生的土匪山贼，他们有纪律有实战有视死如归的精神，若能加以利用，必然是一营精兵，可惜现在却是最难缠的敌军。
为应对这些亡命之徒，李浩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此行他带的三万兵中有一万海军，令其出谷浪湾绕到梁国边界，从背后与过山险的士兵一同夹攻。在上一批商队到梁国时，李浩罡已向梁国君传信希望借梁国边界驻军，本是不情之请，梁国君居然答应了，唯一条件是三年内梁国运到临天的陶瓷税收减半。
当一切皆以妥当，那一万的海军亦开始出发。
不料，行军途中突有大队土匪前来袭击，其行动迅速，山里山沟的还专打游击，把李浩罡折腾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抓到了几个大分队，狠狠抽了一顿，总算是消停了，歇两天该和登陆的海军开始攻山了。
此时却天降噩耗，信鸽传报，海军经过谷浪湾时，不知怎的就进入了一个满是浮礁的峡湾，不仅像鬼打墙一般绕不出来，而且峡湾内常有怪风，不少战船遭遇怪风难以操控而多次撞在礁石上，致使五艘战船皆受损伤，一时半会儿难以航行。海军无法按时登陆梁国边界，只有不到两万兵的李浩罡不禁抓狂，难道这回不仅无功而返，而且还得无故损失一万海军，颜面何存！
就在李浩罡天天都思量着拿冻豆腐拍死自己的时候，十五岁的李陵托信使将三箱如无花果般大小的黑色小球带来，信使示范了一遍这些黑色小球的用法，方知这是三箱李陵新研制的炸药，当黑色小球顶端的导火索点燃烧制球心时便会引爆小球，而小球内装备的是压缩火药粉，比一般的硫磺、硝石的威力更为厉害发挥更为彻底，估摸着引爆十个小黑球便可夷平一个大山寨。收到这三箱礼物，李浩罡的心中踏实了许多。
翌日，整装待发度山险，李浩罡刚吃过早饭，检查装备时，发现那个装炸药的箱子底还有一封李唯的信，信中是掌权的三位山大王的资料，并附计，以招降为主，尽量少动干戈，信中分析得头头是理，土匪山贼干的皆是刀子架在脖子上的勾当，打仗谁狠怕谁，以生死胁之不仅没有用处反而更会激起他们的战欲，倒不如招降他们，许他们平安富贵，编入临天军中，稍加训练他们必然是临天最具威胁力的军队。李唯用一句话总结全局战略“胡萝卜加大棒”，正所谓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嘛......
由于李陵的物质援助和李唯的战略提醒，加之李浩罡和将领高超的领兵技巧，总算是在三个多月后拿下了绿稻，可是绿稻的附属城幽兰却无法触手。此战临天损失挺大，尤其那一万训练有素的海军和十数艘先进的战船，自那封信后，便杳无音讯。仅有在回城途中，在海边找到一只小艇，躺在里面的是已经昏迷多时、奄奄一息的蓝世怀和三个小兵。
事后再问他们，他们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是最后的记忆是许多船都沉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回忆——那是恶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