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MM》Hickory

5、麻烦来了

　　吕辉走了, 拜托嘉铭必要的时候关照一下伍星, 平时不用去招惹她, 最好保持距离. 那是个不安分的野丫头. 嘉铭应允了, 不过感恩节后, 象小狐狸一样的丫头就没再露面.

　　下雪了, 冬天悄然而至. 细碎的雪花铺满了阳台. 夏天的藤椅和茶几已经收回来了, 扣上玻璃门, 放下落地窗帘, 室内依然温暖如春. 只是宽敞的大厅里只有一人, 惊觉四壁生寒.

　　圣诞节前夕, 嘉铭接到伍星的电话, 说她和室友大吵了一架, 被赶出来了. 现在要搬家去移民接待站临时过渡一下, 因为这个时候不好找房子. 嘉铭的车后备箱大, 正好可以帮她搬家. “好, 下班后我去接你.” 嘉铭说.

　　到伍星宿舍的时候, 天已经全黑了. 客厅的落地灯很暗, 伍星的室友, 一个30多岁的女子, 站在暗处, 看见他进门时, 那种鄙视的目光, 犹如寒光一闪, 好象他也是其中一个主动送上门, 垂涎三尺的好色者. 吓得他都忘了打招呼.

　　“ 哟, 又换了一个, 这个可比上次那个年轻” 那个女人望了望停在外面闪着银光的吉普酸溜溜的说” 你可真能耐, 开什么车的男人都有. 既然男朋友那么有钱, 搬过去同居算了, 何必在我这种小地方抢地盘呢.” “ 同居” 那两个字她故意说的很重. 嘉铭觉得脸上象被泼了灰.

　　“ 你..” 伍星狐眼圆瞪, 气愤的要上前和她理论, 被嘉铭一把抓住, 他可不愿听两女人刀光剑影过招浪费时间. 两个人飞快的收拾完行李, 匆匆下楼了.

　　“ 她变态” 车子已经上路, 伍星望着黑漆漆的窗外, 依然气难消” 30岁了也没有男朋友, 整天在实验室和小白鼠打交道, 有时候还带回来养, 想起来就恶心. 我不过多几个朋友过来, 玩得晚一些, 又没有过夜, 她就嫉妒的发疯. 哼, 如果我找个人过…”
　　她看见嘉铭一生不吭的开着车, 脸上没有表情, 旋即把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到了接待站, 他帮她把行李抬进去, 然后说以后有什么事还可以找他的那种客套话, 打算告辞. 结果伍星说: 那好, 你看我现在这么惨, 给人赶出来了, 无依无靠, 圣诞节你请我吃饭吧?!”

　　嘉铭没想到她接话接得那么快, 跟她那么客气干吗? 她不是有很多候选人等着为她服务吗? 可是她那可怜巴巴的小狐狸眼正盯着自己, 心一软, 还是答应了.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 你总是心太软, 心太软, 别人吃饭你付帐…

　　平安夜那天, 公司上半天班就散了. 收到常岚发来的贺卡和祝福, 嘉铭心里暖融融的. 她说春节期间要带一个假期团过来. 想到一年前, 自己许诺给她买礼物, 下午正好去商场看看. 他知道常岚喜欢BURBURRY 格子系列的产品,但没有把握那种更符合女孩子的心思. 所以叫来伍星做参谋. 反正晚上也要请她吃饭.

　　商场里挤满了熙熙攘攘购物的人群, 欢快的圣诞音乐, 高高的圣诞树散发松脂的清香, 上面挂满了彩饰: 金灿灿的铃铛, 银色的小星星, 小天使, 红艳艳的蝴蝶结, 圣诞靴, 花花绿绿的彩灯, 下面还有一大堆礼品 让人眼花缭乱.

　　伍星很自然的挽着嘉铭的胳膊, 兴奋的左顾右盼. 虽然国内这些年也很时兴圣诞节,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在国外过. 嘉铭好不容易才将她从一堆圣诞公仔中拽出来, 拉到专卖店. 说要给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同事准备两份圣诞礼物, 让她帮忙挑一下.

　　“ 干嘛买这个牌子? Prada或者 Dior的包包更出名, 送女同事, 还两份? “ 伍星站在一个货架随意翻看.”送一个牌子的东西多没新意, 你怕她们打起来?”

　　“ 你别管, 她就喜欢这个牌子” 嘉铭没理她, 拿起一个手袋仔细端详, 想象常兰收到礼物的样子. “ 去年我欠她一份礼物, 所以今年送两份. “

　　“切, 明白说了你想追人家不就完了, 搞的那么神秘, 是谁呀? 上次聚会有没有她? 漂亮吗? 想表白应该送首饰, 项链, 手链, 钻戒, 越贵越好, 包你礼到擒来. 电视里不都是那么演的? 你也不学几招, 她怎么没来跟你住, 还是她还在国内? …” 伍星滔滔不绝,

　　嘉铭干脆不理会, 早知道这么罗嗦, 还是自己来算了. 挑挑拣拣半天, 终于买了一个新款的手袋, 搭配一个时尚的披肩. 伍星极力鼓动去买首饰, 嘉铭犹豫, 觉得这象情人间的礼物, 怕常岚误会, 所以最后还是买了一套兰蔻的护肤品. 还有圣诞礼品包赠送, 伍星马上把那个礼品包据为己有, 说是辛苦半天的回报.

　　晚餐是去南岸的一家中餐馆吃的, 据说那家的烤鸭很地道. 一路上看见行人稀少, 很多的商场, 餐厅都不营业了, 不象国内的大年夜, 家家餐馆门前都车水马龙.商场通宵营业, 赚的盆满钵满. 餐厅里的客人不多, 大家都回家团聚去了吧. 这顿饭吃得有些冷清. 送伍星回接待站的路上, 她一直望着窗外翻飞的雪花, 不说话.

　　“ 怎么了? 冷吧? ” 嘉铭将车内的暖气调高.

　　“ 我有点想家了, 我们上海比这里热闹多了, 也不会天天下雪, 哪里都去不了…移民接待站里都是一家子, 一家子移民过来的, 就我是自己一个人” 她的声音很低, 有些哽咽.

　　“ 习惯就好了, 你至少还有人请吃饭, 去年的平安夜我也是一个人过的, 晚饭是一包方便面” 嘉铭目视前方, 很平静的说, 不过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却因为用力而泛青.

　　“ 真的吗? 可是我现在比你惨啊, 你都看见了” 她转过头来, 望向他的脸, 栗色的眼睛已经波光粼粼, 轻轻一碰就会有水珠掉下来. 那副楚楚可怜, 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嘉铭不忍对视, 心理竟有一丝慌乱. 心想千万别上当, 她一定在打鬼注意. 可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 我不想再住在移民接待站了, 现在房子又不好找. 既然你的女朋友不来住, 我可不可以暂时…暂时分租你的房子, 你父母来之前, 我一定找到房子搬出来, 你还可以节省几个月的房租, 另外我还可以帮你做饭, 就冬天这几个月, 好吗? “ 她期盼的看着他, 眼睛里的水汽已经散去, 换成坚定的眼神, 窥视到他心里.

　　完了, 嘉铭在脑子里飞快的盘算各种拒绝理由, 好象都不好说出口, 于是就想, 如果她搬来同住的话, 有哪些好处, 比如省钱, 比如有人做饭, 比如不寂寞…

　　“ 行不行嘛? 这是我的圣诞愿望, 你就当一回圣诞老公公 “ 她拉了拉他的胳膊, 有点软磨硬泡.

　　“ 好吧” 嘉铭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觉得自己不是圣诞老人, 而是东郭先生. 她怎么就拽着自己不放, 不是还有很多裙下之臣吗? 哎, 都是他那漂亮的公寓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