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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引子 血祭轩辕亲情断,千年恩怨谁评说(中) ...

  •   两千多年后,公元前227年,咸阳秦王宫内,火光冲天。
      “走水了!走水了!”宫人四处奔走传递消息,众人纷纷提水来救火。
      “何事这般吵闹?”秦王赢政听闻外边人声鼎沸,打发了身边的赵高出来查看实情。
      “回禀大王,是王妃的宫殿走水了,现在王妃已经平安救出,在偏殿静养,其余人等正在全力灭火。车辇即可就来,大王请宽心。”
      赢政一听,从榻上惊起,将手中的竹简掷到地上,殿内回响着刺耳的竹简绷断声。
      跪在青石砖上的赵高不住地打着颤儿,那可是大王挚爱的王妃啊,要是王妃有什么意外,恐怕自己就像这用牛皮绳编连的竹简一样,落得个五马分尸不算,整个宫的人都会给王妃陪葬的,可能自己就要提前进入大王十三岁时便开始修建的陵墓中了。
      赢政阴鸷的声音传来:“宫中警卫郎中令何在?”
      话音刚落,大门便被撞开了,冲进来的身影对上秦王盛怒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五体投地,“回禀大王,天降惊雷,正好劈中王妃殿前大树,因殿内宫人疏忽,等发现时,火势已经蔓延开了,一发不可收拾,这才使王妃受惊。”
      “哦?因宫人疏忽,郎中令认为应该如何处置这些无用之民?”赢政不急不慢地踱步到郎中令跟前,逼人的凌厉气势随之而来。
      “罪臣认为,这些宫人,一不耕种为我大秦生产粮食,二不征战为我大秦开辟疆土,是大王仁厚,将已亡之国韩赵的妃嫔媵嫱、王子皇孙接来于秦,他们竟不感恩图报,又酿下大错。”
      赢政缓缓地说道:“所以郎中令以为,该当如何?”
      “按照律法,理应弃市。”郎中令冷汗直冒,生怕秦王怪罪他疏离值守。
      幸运地是,殿外的车辇已到了跟前,赵高很是懂得察言观色,赶紧爬起来半躬着腰搀扶着秦王急急地坐上车辇,解了郎中令的围。
      赢政此时早已忧心如焚,沚清近日就要临盆了,若不是方才听赵高说王妃已平安送至偏殿,恐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自从上次荆轲刺秦之后,自己就一直惴惴不安,统一六国的计划一步一步走得很是艰难,若叫他国知晓沚清是自己的软肋,下次行刺的对象可就是沚清了。
      等赢政心急火燎地赶到沚清所在的偏殿的时候,浓烟尚且滚滚,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手足无措的宫人,多是看热闹和嚼舌根之人,赵高见此正要大声呵斥她们让开,被赢政小声制止了,原是赢政看见两女子鬼鬼祟祟躲在墙脚说着话,便示意赵高轻声走过去听她们在讲些什么。
      “姐姐是没看见刚才那诡异的大火,今日不曾有风,竟蔓延地如此之快。有人亲眼看到一团青烟飞速地进入殿内,不多久,王妃便开始腹痛不止,恐怕是这殿内的冤魂作祟,秦王灭了韩赵不过几年,枉死在这后宫的韩赵后人何止百人?咦,我没记错的话,珠儿姐姐你原是韩国公主对吧!”
      那位被唤作珠儿的侍女听此,眼神一暗,涣散出一抹狠戾,“阿浅,我从未忘记自己是韩国的公主,秦国,虎狼之国也,灭我母国,又将我虏至此处,说是厚待王室贵族,其实扣押为人质。他赢政灭我母国,我珠儿虽只是女流之辈,所尽只有绵薄之力,此次也定要叫那王妃一尸两命。”
      “珠儿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次王妃难产,难道是你所为?”阿浅惊得两眼直愣愣地瞪着她,珠儿却只是惨淡地一笑:“那又如何,作为贴身侍女,在王妃补药里耍些小伎俩,虽不导致流产,日子一久,胎位不正,生产之时一尸两命,倒也解了我亡国之恨。”
      阿浅眼皮惊得直跳,一脸忧惧地望着珠儿:“若是王妃有什么意外,头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你这个贴身侍女,你难道不怕死吗?”
      “怕?我早就做好万死的准备了,临死之前拉个人垫背,还能在赢政心口剜上一刀,一石二鸟,还有什么可遗憾的?”正欲仰天大笑,二人早已被侍卫团团围住。
      赢政听完赵高汇报,只是淡淡地说了四个字:“五马分尸。”
      赢政心惊肉跳地下了辇奔向偏殿,远远地便听到沚清痛苦的叫喊声,心如刀绞一般,都是自己害的她。殷红的大门重重紧闭,似被鲜血染红得一般。宫人看见大王来了,连忙跪在地上,鸦雀无声。
      “启禀大王,王妃正在生产,产房阴气太重,按照惯例,万望大王在外静候。”赵高紧随赢政身后,看这种危急关头,竟然还有不怕死的人,王妃危在旦夕,竟还敢万般阻拦,连忙朝那侍女使了眼色,那侍女早已被赢政的凌厉之气慑得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赢政趁势便要入内,却被闻讯匆匆赶来的方士侯生一把拦住。
      “大王万不可进去,臣今日占卜,得到的乃是凶卦。卦象显示,那孩子是向您讨债来的,如果不将其处死恐会危及大王的千秋大业啊。”
      赢政忧虑沚清,人命关天,如何能听进去哪里这晦气的话语,拔出佩剑直指侯生的咽喉,“危言耸听之话,你素知寡人平生最为厌恶。滚!否则寡人的剑可不长眼。”
      那侯生见秦王如此固执,便不再多说,只是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赢政径直地走进内室,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一如战场那般,鲜血淋漓。那稳婆看见大王进来,惊得连忙跪拜行礼。
      “王妃现况如何?为何昏迷不醒?”赢政看到榻上憔悴的面容,一个箭步跪坐到榻边,执着沚清微凉的手,质问稳婆。
      “大王,胎位不正导致胎儿寤生,而王妃已然筋疲力尽,恐怕……”稳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惟恐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秦王。
      “寡人要你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母子二人。若是有什么闪失,灭三族。”赢政起身让稳婆医治沚清,焦急地在两手插腰,在榻前踱着步子。
      “是……”稳婆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膝行至王妃榻前。其实稳婆说的话也是保留了余地,她心知王妃身体劲健,只要能熬过今晚,便会母子平安,历史上郑庄公可不就是倒着生出来的吗?稳婆吩咐下去,让侍女配置了催产的药方,用人参加乳香、丹砂,以鸡蛋清、姜汁调服,不多久便见了效。
      这是漫长而无眠的一夜,晨曦初露的时候,孩子终于平安地生了下来。
      “生了,生了,大王,是个小公主。”那稳婆高兴地抱起娇滴滴、粉嫩嫩的孩子给秦王看,“大王您看呐,这小公主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大王,那眉毛、那明亮的眼眸子简直是一个模版里给刻出来的。”稳婆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吹捧的话。
      渐渐地,稳婆感觉身边之人都沉默了下来,开始感觉出哪里不对劲了,定睛望着那女娃子睁开的眼眸,里面竟闪现着精光!稳婆顿时吓得不敢动弹,想自己接生过无数孩子,这刚生出来就能睁开眼睛,而且不曾哭泣的孩子,这却是头一个,方才还好端端地,宫殿内突然就起了诡异的大火,不多久王妃便腹痛不止,这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征兆。
      赢政却没想那么多,不熟练地一把接过孩子,顿时感觉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一般,再望一眼那孩子的容颜,漆黑的眸子里透着阴冷的气息,耳畔似乎传来远古的诅咒,“黄帝,下世若再做父女,我定要推翻你所谓的天下,让你尝尝最珍惜的东西逝去的感觉!”
      眼前似乎幻化出一袭青衣,那是前来索命的妖魔!赢政赶紧一手抚额,想要赶走脑中的幻想,恍惚间似乎看见这孩子嘴角扬起的诡异的笑,以及那血红的流云纹胎记,顿时,头疼欲裂。
      跪在门外的侯生见如此,赶紧冲上前一把夺过孩子将其摔在地上,那孩子这才恢复神智哇哇大哭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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