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游戏》水诺诺

22、断袖

　　后来，后来，就变成一家小茶楼的老板了。

　　原来，秦若水是很想把这个小茶楼命名为避风塘的，但是后来她又很想把它命名为哈根达斯。再后来，就叫了小茶楼。不用怀疑，就是叫“小茶楼”。

　　因为她换来换去，燕玄青看她半天决定不了，大笔一挥就叫了小茶楼。

　　一张银票盘了个小巷子里的茶楼，一张银票盘了个小巷子里的小院。

　　这样他们就摇身一变，变成了快快乐乐的小商人了。

　　燕玄青的脸好像没有他手中那把剑有名，因为再也没有人指着他大叫青凰，也没有人在听到燕玄青这个名字时花容失色。

　　日子平静安逸，她几乎要以为自已原本就是这样生活的了。

　　日子也过得和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只除了夜晚屋面瓦片被踩过的沙沙声、他房间里别人说话的声音和小茶楼账房桌上与小茶楼完全无关的报告和账册。

　　她除了自己的来历，从水月庵开始全部都细细的说与他听了。

　　他欲言又止，只是沉默。但处理事务的时候开始不再刻意回避她。

　　偶尔会从他那里得知一些云家庄的消息，还有云霄的，包括他已经休离两名侍妾的消息。云家庄依然在寻她。

　　但奇怪的是，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也在秘密的寻她。

　　燕玄青问过她几次，可她实在不知道除了云霄还会有谁在寻她。两人商谈许久，她仍是一头雾水。

　　不过这些天风声也淡了。

　　她天天身着男装在小茶楼都快闷成茧了，只能倚在账房的太妃椅上天天缠着燕玄青。虽说看俊男工作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但天天看着帅哥不解风情的不看自己看账册也是件很郁闷的事情。

　　“唉”，秦若水大大的叹了口气，一把掀开盖在脸上的书，掀开薄被坐了起来。咦，薄被。她睡的时候好像没有盖着吧，困惑的拉拉衣摆，摇摇头，忘了。

　　“怎么了”，燕玄青手中的朱笔停也未停，依然快速的批阅那些明显写着与小茶楼无关的册子。

　　“无聊，怎么办”，秦若水戴着困意，挪啊挪，挪到他身侧坐下，头轻轻靠上他的肩。

　　“再过两天，等我事情处理好了，我陪你出去逛逛。”他侧过脸看见她脸上的一脸倦意，放下手中的笔轻轻把她鬓边一缕散发挑至耳后。“再去睡一会吧，我还要过些时候才好。”

　　她正待应了，窗边传来短促规律的敲击声。弯眉一笑，脸上的倦意瞬间退去。伸手拉过燕玄青的手揽住自己的腰，整个人更似软若无骨完全陷入了他的怀中。

　　燕玄青无奈一笑，把她索性揽得近一点。“进来吧，祈叔。”

　　“少主。”须发半白的男人从窗口微笑穿入，施礼招呼后看到帐桌后边两人互相依偎的情形，一张脸迅速的垮了下来，象看见了大便一样。

　　面带不豫，但还是犹犹豫豫的招呼，“秦公子。”

　　秦若水忍不住笑，伸手招了招。“祈叔啊，您老又来了。”

　　这个名字叫做祈雁湖的中年男子是燕玄青的手下。自小看着燕玄青长大，燕玄青视他为叔叔辈的长辈。

　　只是秦若水第一次听到燕玄青房里有别人说话的声音怕他有危险冲进去时被这位大叔一镖击中肩头，自此结下梁子。燕玄青出声阻止未及，只得面怀愧疚、心痛万分的亲手替她医治。而祈雁湖眼见自己少主对一男子抱进抱出、百般温柔，也是心惊肉跳，不由有点处处针对秦若水，但碍于燕玄青的面子做的倒是不会太过。由此，两人是以针尖对麦芒为乐，套用一句少年先锋队队歌的歌词，就是：“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

　　日复一日的例行汇报，秦若水听若未闻。反正也是些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情，她大小姐没有兴趣。独自靠在燕玄青的怀里玩得不亦乐乎，戳戳他的胸，试试他手臂的肌肉，玩玩他的手指，顺便再瞟瞟祈叔愈来愈难看的颜色。

　　燕玄青抓住她正欲移向他脸庞的手，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看祈叔气得白里透青的脸适可而止。她冲他一笑，把手挣出来，还是按了按他的鼻子试试有多硬。

　　“少、少主。”祈雁湖的胡子一哆嗦，话都说不全了。但仍是故作慢丝条理的开口，“属下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想问就问，不想问就不问。”秦若水拉了燕玄青一下，拦在燕玄青开口前先回答。

　　“祈某托大，不知秦公子年方几何，家中可有娶妻？”祈雁湖胡子一跳，手中的折扇微合，勉强镇静。

　　秦若水忍住笑，脸色一沉，慢慢换上哀痛的神情，缓缓地说：“祈叔啊，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少时曾有一游僧给我算过命，说我这辈子命中无妻，娶妻也是白耽误好人家的女孩。所以这一生我是必不娶妻的。”

　　眼角余光瞥到燕玄青一脸不赞同，以袖掩脸朝他一笑。她当然不能娶妻啦，她又没有说谎。看什么看。

　　那动作在祈雁湖看来却是悲哀难抑，不由心里也软了软，“祈某失礼了。”

　　“没关系。我不会娶妻。反正我有青就够了。”秦若水话锋一转，故作娇羞的说。

　　燕玄青在听到那个“青”的称呼时明显全身颤抖了下，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一点一点起来了。

　　不过现场最震惊的人还是我们可怜的祈雁湖同志。我们祈雁湖是好同志啊，在燕玄青同志的父亲过世后，赤胆忠心的继续辅佐燕玄青同志，甚至有可能的话还想辅佐燕玄青同志的儿子。

　　可是现在，可是现在，来了个妖男，非缠着他们家少主。若祈雁湖同志纯洁一点也好，可他偏偏见过几对断袖。不对，就算他从来没有见过断袖，那妖男的做派时时刻刻的也会提醒他：他和他们家少主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少主也是，毫不避嫌的照顾那个妖男，完全不假手他人，恨不得吃饭都要喂他。也是自愿的实打实的坐实了断袖这个传言。天啊，燕家不是要绝后吧。

　　看着祈雁湖愈来愈青的脸色，燕玄青不忍自己视为长辈的祈叔如此被骗的团团转，不由出声：“祈叔，其实若水她……”

　　一手掩住燕玄青欲脱口而出的话，“是啊，祈叔，其实我是爱上青了，还望祈叔成全。”

　　现场当时立上两块木头，一块站着叫祈雁湖，一块坐着叫燕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