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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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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队伍在锣鼓喧天声中缓缓进场。五彩纷呈,花车上领舞的女子无不是各地名伶,彩带飞舞,裙裾飘飘,柔若无骨。远远的看不清眉目,但依稀感觉都是些绝美女子。
按照惯例应该由韩当城首先做开场的献祭舞。等祭典队伍全部在场内安置妥当后,韩当城的舞伶便在台上纷纷落定,等待开场舞曲响起。
秦若水挥手让侍女换了一杯茉莉龙珠,心里暗想这场献祭比起春晚不知如何。
昏昏醒来,秦若水的记忆便停在这里其它什么也想不起。紧紧盯着床顶龙凤呈祥的雕花,浑身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雕花的内容虽然普通但羽毛丝丝入细,紫檀木的底料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美丽异常。若有似无的微笑了下,她惊讶自己居然还有心情打量这些身外之物。
一双手抚上她的脸颊,柔滑细腻。转而轻拂过她的双肩,秦若水感觉整个身体一松,被解穴了。
转过头只看见一个身着浅青霓裳的美人,肤若凝脂,整个人笼罩在一种莫名的光华中,微微一笑。
“不愧是云霄钟情的女人,被虏了还这么镇定。”美人轻启朱唇,声音珠圆玉润,芊芊清脆。
不是,事实上那声音只是秦若水的想像。美人的声音是绝对正常的,轻柔沉缓,男人的声音。抬手掩脸,要不是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秦若水恨不得一头撞死。怎么到了这异世界自己就从来没有分得清过男女呢。
咦,怎么看见自己一截手臂。秦若水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全身被包在被褥之间,不着寸缕。小心的拉起被子瞄进去确认了一下,答案正确。
拥着被子缓缓坐起来,完全无视裸露在被外的两条手臂。“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美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微笑了。“姑娘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秦若水也回他一个微笑,“公子见笑了,事实上小女子害怕得要死。”
“幕仲棠。”美人继续微笑,一脸这下你应该知道了吧的样子。
秦若水微微蹙眉,幕仲棠,幕仲棠,这个名字好熟,最近听过,在哪里听过呢,啊,恍然大悟,三王子。“请问三王子殿下,你与小女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美人摇头。
“那么杀父夺妻之恨?”
美人摇头。
“那三王子是要娶小女子为妻?”
美人迟疑了一下,继续摇头。
“那小女子就不明白了,我们既然往日无仇、今日无怨,三王子为何要取我的性命?”秦若水努力眨了下眼,把脸侧四十五度角转向幕仲棠,保持一滴泪珠在眼角欲落还留的状态。在现代对镜演练了了无数遍遇见白马王子时的表情现在竟然用来斗智斗勇的保命,唉,时不待我啊。
这个角度,这个欲说还休、欲说还休的表情显然震撼了我们可怜的幕仲棠同志。幕美人迟疑又迟疑,“孤怎么会要你的命呢?”
“那三王子将小女子这样衣不附体的搁置在这里,难道不是想要小女子的命吗?”上钩了,秦若水步步为营的紧逼。目的很明显,人家想要一身衣裳啦。虽说她对了裸露手臂没什么感觉但并不代表她对在一个美男面前全身不着寸缕也没有感觉吧。
幕仲棠忽然转头,疑似脸红飞一般的出门去。
这个这个,貌似幕美人一直没有发现自己是裸着的唉。这个这个,我们秦美女的小小自尊被打击了。他居然完全无视我,无视我。在是自己不够美艳诱惑还是幕仲棠少根经之间,秦若水极其郁闷无耻的选择了后者。
香风袭来,进来两个侍女。一个托着洗漱用具,另一个托着衣裳。
趁着侍女帮自己穿衣服的空隙,秦若水甜甜一笑,“两位姑娘,请问这里是哪里?”
“回秦姑娘话,现在在客栈后院厢房。”那位侍女看似傻傻的,怎么回话这么精明呢。
秦若水一脸郁闷。
“秦姑娘,我们现在在韩当城北边的水柘城,离韩当城有数百里之遥。”另外一位看似聪明伶俐的侍女看见秦若水一脸郁闷,便紧接着回答。“姑娘可算是醒了,从我们主子在城外救起您以后,您都昏迷了好几天了。”
原来那个侍女是真的傻。
不是他们。对方是友非敌,秦若水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么是谁呢?“你们救我的时候是什么情形?”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只是三王子说当时几个贼子给姑娘下了很重的迷药意图把姑娘卖掉,姑娘还是等三王子来了再仔细询问吧。”侍女嫣然一笑,把秦若水在床上安置妥当。“请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通传。”
幕仲棠来的倒是很快。应该是待在隔壁房间,只是表情有些尴尬。
秦若水莞尔,看来他是把自己的话当真了。挣扎着便要下床,敛袖施礼,“秦若水谢过三王子救命之恩。”
幕仲棠上前一步按下她,眼神却转了个圈才看向她的脸上,“秦姑娘不必客气,孤也只是举手之劳。孤已留书给云家庄的产业,想必云少庄主很快就会来接走姑娘。”
云霄。秦若水心中一跳,对啊,那人怕是心中早已经急坏了。面上还是一笑,“这且不提。不知三王子发现我的时候是什么情况?绑匪是何人?”
“绑匪只是些地痞混混,孤早就把他们送到城主府严办了。只是云家庄树大招风,姑娘以后还是万事小心为好。”
“我可否见他们一见。”秦若水提了一个不算苛刻的要求。
“这……”幕仲棠面露难色,“姑娘欲见他们有何用意可否告知予孤?”
“没有什么特别的,”秦若水微笑,“只是我来着云家庄不久,外面的人应该不认识我才对。这次无意被人绑了,只怕是有心人为之。有些事还是弄个水落石出才好,免得死的不明不白。”
幕仲棠表情不变,心中却已经转过了几百个心思。心想这女子果然玲珑剔透,临危不乱。不似一般女子只知哭哭啼啼。“姑娘此言差矣,孤不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姑娘吗?姑娘那日祈天祭典上坐在云家庄包房主位,又美艳绝伦。只怕当日出席祭典的人没有多少不知道姑娘身份的了。”
“呵,”秦若水轻笑,“三王子此言也甚是有理。只是既然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抓了我不是应该向云家庄要赎金比较划算,何必要把我偷偷贩卖呢?这祈天楼祭典时守卫森严,下面的人根本上不了祈天楼贵宾层更何谈掳走我;除非有人和他们里应外合。如果不是,那这祈天楼的守卫只怕也太徒有虚表吧。您说呢三王子?”
幕仲棠自是不愿承认祈天楼的守卫虚有其表,对秦若水试探性的询问面上没有表情但心中却佩服的很。他是讯问过那些地痞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假推不知只是因为那是云家庄的家事自己不便插手。而秦若水却把问题自行演绎的八九不离十。
“是谁呢?”秦若水见幕仲棠久不作答,便也不再询问于他。脑海中闪过海棠的那杯倍感殷勤的茶,“海棠?”
幕仲棠一怔,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连嫌犯都找对了,他轻抬起手鼓了鼓掌,“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孤本不欲论及贵府家事,只是不知姑娘做了什么,这海棠夫人为何不能与姑娘共侍一夫好好相处?”
秦若水原本聪明的脑筋忽然一下子不够用了。表情怔蹤,以为自己幻听,试探的换了个方法问:“海棠和儗浓成为云霄的侍妾有几年了?”
“那位海棠夫人与云少庄主青梅竹马,怕是有些年头了。儗浓,孤倒是不知。”幕仲棠讶异的看着秦若水忽然变得惨白的脸色。
秦若水身子晃了晃,以为自己会昏倒。所有人也都以为她要昏倒了,脸色雪白透明,眼神飘忽,本来挺精神的一个人忽然变得失魂落魄。
可事实上她没有,她还倚在床上坐的好好的。
一声异响响起。间或又一声。
秦若水可怜兮兮的把眼神投向正专注凝视她的幕仲棠身上,“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