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爱》东幻

15、第十五章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将凉月带了出来，那一天我记得天气就不大好，白天凉月站在那假石上时风就刮得很猛回到驿馆时没一会就下起了雨，我小心翼翼的给凉月敷药，她就坐在那里慢慢的哭，安静的，一语不发，凉凉的泪水就顺着苍白的脸颊一道一道的滑下来，我过了那阵迷糊劲也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陪着她，过了许久，凉月忽然埋在我的怀里“煜德，我只剩下你了，我只有你了，我爹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不要了我了啊··· ”先前只是默默的念着，然后就猛地大哭起来，泪水就好像窗外猛烈的春雨，不一会便淹湿了我的衣领，然后就是猛烈的抽搭起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我不停地抚摸她，只是她今天这么闹腾这么伤心，哭的又这样猛烈又频繁，倘若再继续下去她的身体怎么能禁得住呢，十有八九是要哭坏了的。我也为着凉月伤心，不懂凉月嫁给我到底有什么不好，那倒是怕我身份贵重间来回对凉月不好吗，为什么会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心里也是乱糟糟一片，当下也就让人去给蟾宫夫人传了个信，谁知去传不进去了，直到深夜了，蟾宫夫人命人传过信来，只是虽是宽慰的话那意思也不甚好，我也不敢告诉凉月，只当是没信。
　　她好不容易深夜才睡过去一会，手里还紧紧撰着我的手，不敢让我有片刻离开，这样一个女孩怎么能不让你又爱又怜呢，我一夜未睡守在她床前，窗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颇有一种风雨飘摇之感。
　　我在牡丹花城在停留了三四日，让人传信给蟾宫大人，也没什么反应，好像就真的是不认凉月了一样，我不敢和凉月说，但是凉月哪里觉不出来，一个妙人儿，就这样越来越瘦骨伶仃的，以前多快活的人啊，越来越不爱说话。我没什么法子，帝都有来信催了，我本来就是熬不过帝都的催促才打算求亲的，真是没想到······但是帝都不会管你那些，无法只得收拾收拾打算回帝都去。
　　临行那天天气还是不甚好，却没再下雨，城外的泥土泥泞，满是青草的腥甜味，只有蟾宫夫人与一众属臣来送，没见蟾宫大人，蟾宫夫人说蟾宫大人身体不适，凉月没说什么，脸上的悲戚之色就越重，我看得心惊胆战的，既怕她伤心之后伤身，又怕她那一脸大有随时要留下来的神色。说我自私也好，已经闹到这步了，大约就是蟾宫大人和我之间选一个的时候了，蟾宫大人是父亲，无论如何血浓于水，今日不原谅还有来日，倘若今天凉月留下了，依着蟾宫大人的性子怕是当即就能将凉月配人，我是这辈子无望了啊。好在，凉月选了我。
　　但是，这一走就在不可能回头了，真的再不能回头，从此之后自此经年再见这牡丹花城的时候就是漫天的战火，而我和凉月······
　　就让我的记忆在这里终结该多好，我的呼吸越发沉重起来，手有些止不住的抖，我抬起头来看着满目的画像，很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那是我年少时最不愿意记的事，那是我面对的最令人痛苦的事，有一天，你的世界会突然坍塌的毫无道理，醒来时满是疮痍，我老是无法忘怀，那些美梦，我多么希望那是真的。
　　但是，记忆是无法改变的，因为它记载的都是已经发生不可改变的事实。
　　那一天，蟾宫大人终于是来送行了，最后的时候，我们的马车已经起行了，蟾宫大人骑着马终于是追到了我们，因为匆忙马蹄溅起的泥泞甩了蟾宫大人半身，但是蟾宫大人还是追到了。
　　我记得蟾宫大人那天没有哭，或许是跑的太快了吧，说话的语调总是怪怪的，总是觉得像哽咽，他握住凉月的手，含含糊糊的说“你一定要恪守妇道，要听话，不可娇蛮，············倘若实在不行你就回来，爹永远等着你，永远在家里等着你···”说的太含糊了，我没有都听懂，凉月抱着蟾宫大人狠狠的哭着，“好了，走吧，走吧，不要误了行程，乖啊~”蟾宫大人抹了抹凉月脸上的泪水，然后转过头来郑重其事地说，“你一定要好好对她。”我点了点头，然后和蟾宫大人告别，然后正式离开了牡丹花城，离开了这个美丽的地方，别了那一段最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