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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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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小幺没有食言,临走的时候托肖扬送了幅油画给我,一望无际的向日葵海在蓝天下招摇,远处炊烟袅袅,画的名字居然叫:淡然江湖!
虽然不能理解画的寓意,我还是对这个临别礼物喜欢的不得了。
肖扬倾其所有把小幺送去了m市继续学画,他说长期的投资很划算,等这小子学成归来的一天就能给我们养老了。然后他谄媚的笑笑对我说,亲爱的我现在就靠你了!
我的心里一直隐隐的不安,不知为什么在肖扬叙述了事情的原委后,我就有种预感——我的生活会天翻地覆的改变。
对这一想法我惶恐至极,也许正因如此,我总是不断重复着那个梦,梦里所有人的面孔越发狰狞,肖扬身体上的汩汩鲜血也更加鲜明……
肖扬明显减少了抛头露面的次数,只两点一线的在我家和琴行间移动,我建议他把琴行的工作也暂停,他摇摇头坚持把这学期的课程教完,他说不能让莘莘学子们心寒,我知道这是他胜过生命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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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很好,很好的意思就是很适合睡觉。肖扬一早就不见了人影,我跟主编Q聊了几句把稿子电邮了过去,乐得在家偷懒。
迷迷糊糊中电话疾风骤雨的响起来,伸手摸了半天,发现响的不是手机,我不情不愿的爬起来裹着被子去找座机,有气无力的说了声喂,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瞄了下电话没拿反又喂了声,听筒里有人沉重的呼吸,一个压抑的声音颤抖着说:“成悦,我是二维,肖扬,肖扬他出事了……”
我的心哽噔一声失去知觉,手抖得握不住电话,张了几次口吐不出任何声音,二维还在说着,他说来琴行吧。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镇静镇静,大脑却频频闪过肖扬浑身浴血的画面,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筛糠似的身体,可裤子穿了几次也无法正常的提上。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冲了出去,刚踏上楼梯,手机毫无预警的在怀里狂震!手机的惊响吓得我魂都没了,一脚踩空,咕咚咚蹭着护栏滚到楼下,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窘迫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我掏出电话,陌生的号码,心脏稍微恢复了跳动,我没有理会,现在的我可以放弃一切。
我毫不犹豫的蹿起来往外跑,手机的音乐一直没停,而我听不见任何声音,我只是重复着迈动脚步,甚至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种叫“车”的交通工具。当琴行的标志跃然眼前时,我突然刹住脚,大口大口的喘息,一步步的前蹉,距离很短很短,时间很长很长……
颤动的指尖推了推门,门应声而开,我叫着:“肖扬!”屋里一片漆黑。
我疯了一样大喊:“肖扬!”身后有了脚步声,我猛地回头,什么也没有看清,后颈一阵剧痛,我瞬间失去知觉。
刚清醒地时候我有点记忆错乱,半天才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应该是深夜了,我呆的屋子里泼了墨一样,缝隙里都没有光透进来。
呵呵的低笑出声,跟电视剧里的片段一样,活到这把岁数的我竟然被绑票了!
我很想糊里糊涂的再睡过去,但浑身都被绳子绑得死紧,胳臂麻得万蚁钻心。突然我停止了思考,集中精神去感觉这个空间,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旁边还个有人!
我头皮都炸了起来,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黑暗仿佛无边无际,又似只有一立锥之地,我压抑着呼吸,胸口擂鼓一样闷痛的起伏。
不远处有沉重的呼吸,没有说话声,也没有试图靠近的举动,一个想法兀地从脑海里生出:肖扬!这个人是肖扬!
我完全失了理智,疯了似的朝那个方向扑过去,“肖扬!肖扬……”反反复复喊着他的名字,只有他的名字,除了这两个字我失去了所有语言。
我怕,很怕,怕得颤抖,甚至歧视自己的懦弱,满眼血腥的画面走马灯一样的闪现,我伏在那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他也被绑着,受了重伤。
霎那间眼前空白,我还在歇斯底里的狂叫,灯亮起来的时候冲进来几个人,我被人狠踢了一脚,弓起背蜷缩在地上使劲地咳着,眼泪伴着剧烈的咳嗽毫不客气地淌下,眼睛已经适应了光,我重又扑过去,带着哭腔叫着肖扬。这次没有人再过来踹开我,我自己僵直了身子跪坐在地上,我看清了在那几双黑皮鞋前躺着的不是肖扬,是二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