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肇风寨（一） ...
-
酉时三刻刚过，天渐渐暗淡下来，不少市集的小贩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家用饭。
那些卖着糕点的摊贩倒是还想呆上一会，热着的炉子，不时还冒出暖暖的蒸汽。
“给我两份桂花糕”，小贩闻声，乐和着开了笼，取出两块桂花糕，用刀切小，包好，递了过去。
少年攥着几个铜钱，笑着接过热腾腾的桂花糕。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秦文帝的第十四子，沐亲王——赵璞夕。当年行云封了她几处大穴，抑制了生长，导致她正直十六的花季年华却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
时历443年春，魏国使臣来访，可就在抵达咸阳不出两日，御史大夫吴启之子吴光佑怒斩魏国来使胡济之子，平惹纷争。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国也皆不愿这时让赵国钻了空子。可魏成帝也并非如此简单的善罢甘休，七年质子之约由此而生。听闻，秦文帝最疼爱那刚回朝的十四子赵璞夕。魏成帝便要求，以赵璞夕作为质子去魏国七年，以此为落笔，继续维持了两国的和约，也让魏成帝就此罢手。
原本无知的孩童，也终在这几年的磨练下得到成长。虽样子还如若稚童，可是璞夕已经明白自己早已不是当年和五师姐一起下山的自己了。
赵璞夕依着油纸摸出桂花糕的一角，咬下一口，果真香甜，也让身暖了暖。先前在茶馆听得起劲倒也忘了点些吃食。
她吃着糕点，按着刚才小贩告知的道路寻着客栈。不过低头一瞬，却被撞个满怀。不似之前那些魏兵的壮硕，她并没有用内力弹开。只是轻轻撑起。
“阿，抱歉。”是个瘦弱的男孩，身上的裋褐还有几个补丁。
璞夕并没有太在意，“没事”，只是有点可惜得看着落在地上的糕点。那男孩还没听完对方的话，早早就在起身后，迅速离开了。
倒是有点急？
璞夕拍拍染了尘的下摆，抬头发现了寻找已久的客栈。
“来一间上房”，步入堂中，伸手摸入怀中，去拿钱袋，却蹙起眉头，发现本该和钱袋放置一起的小锦囊，不见了。
难道是刚才的那个男孩？那里面的东西，可不能随意遗失。
匆忙向男孩消失的方向踏出轻功。果然，早已不见踪影，向路边还遗留下的摊贩询问无果。
“唉？这不是刚才那位小兄弟嘛？”求不得的声音突然传来。
“求不得先生”，赵璞夕转身，发现求不得正在一旁的馄饨铺子坐着，有些惊讶，“先生怎不继续说那最后一个段子了？”
“人都被你们吓跑了，我还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一个不说也罢，都是未定之事，闲置也好。”话语有些埋怨，却也不见他生气，反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你刚才说的那个孩子，我倒是看到往城外后山的肇风寨的方向跑去。”
“肇风寨？”
“就是那边”，求不得向不远处的丹阳北门指了指。
“多谢”，顾不上再多的寒暄，脚下生风，追赶而去。
轻功不俗，许真是个高手？虽然直觉嗅到了什么，不过这个热闹，还是暂时不去瞧了，下一站还是先去咸阳好了。
求不得看了刚上来的馄饨，咬了一口浮在面上的蛋，这么想着。
肇风寨，在丹阳以北的后山之上，山路并不崎岖，显是被整修的很好。虽无路牌，沿着山路追去，不出几里，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男孩手中接抛着一个巴掌大的物件，蹦蹦跳跳的走着。似乎感觉到身后的视线，猛得一回头，瞧见远处有什么正飞驰而来。不由得大骇，把东西往怀里一揣，想前奔跑。
眼瞧着已快回到寨中，却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东西还来”，看着和他差不多个头的少年，冷着脸，抓着他后颈衣领。
不似平日里相处的汉子们，少年环着淡淡的药香，剑眉微蹙，白皙的肌肤，和他这种棕色的皮肤成着先明对比。
看着这种衣服光鲜的富家子弟，就觉得烦燥。
“黑子，粱哥，救我！有人袭击山寨啦!”
赵璞夕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撕心裂肺的一喊，一怔，倒是下意识的松了手。
因着离寨子不远，很快就有几个粗衣成年守卫，拿着长矛，把两人团团围住。而男孩也乘机脱开璞夕松开了的手，向守卫身后躲去。
赵璞夕见势，右脚一踏，想要再抓他回来。那些守卫自不容忍他人在自己啊地盘造事，两根长矛向赵璞夕刺来。
赵璞夕侧身躲开左边的攻击，抬脚踢开前方刺过来的长矛，反手一掌打向来人的小腹。
带着绵长内力的掌劲，给那个守卫造成很大的痛楚，捂着肚子跪地晕了过去。
她并没有用全力打，力道控制的刚好，晕而不伤，给其他守卫造成不小的压力。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出了什么事。”
寨子里又走出两人，那男孩见到，立刻躲了那个身形壮硕的男子身后去。
“谁敢在俺肇风寨撒野？”那个壮硕的男子架着和差不多有两个手臂粗细的铁棍大咧咧的走了出来。
“咦？这不是刚才茶馆那个小鬼嘛？”这男子正是刚才在茶馆的莽壮大汉，刚回山寨不久，就听见小磊子的叫喊。还以为是刚才那些魏兵来找场子呢，特地带了家伙过来好好“迎接”他们。
原本守卫们见来人只是个毛头孩子，甚是轻敌。可刚才那一招，快准狠，守卫们又不得不提高警惕。
见莽壮大汉出来，似是认得来闯寨的敌人，也就松了一口气。
是刚才茶馆的莽壮大汉和蓝衫书生，即是刚才相识，自没有拔剑相向的道理。“多谢两位大哥，之前在茶馆相助。”赵璞夕颔首。
“怎么，来投奔咱肇风寨？”大汉倒是对赵璞夕颇感兴趣，他性格直爽，喜好结交友人，倒没有什么敌意。
倒是他身旁的蓝衫书生，还是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警惕着。
“打扰了，在下只为讨回被偷去之物”，赵璞夕上前一步，指了指躲在大汉身后的男孩。
莽壮大汉眉头一皱，下一句倒是把赵璞夕惊到了，“小磊子，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们是山贼，只能抢不能偷，都来了一年多了，怎么还做这种勾当。”
——这偷和抢还分档次嘛？
在赵璞夕嘴角抽搐下，名唤小磊子的男孩，只得摸出锦囊，递给莽壮大汉，嘴里还嘀咕着，“黑子，我打不过你又不是不知道。”
莽壮大汉棕黑色的皮肤，倒是真的和黑子这名字很配。“嘿，你小子，叫孔大哥，别尽给我起混名，你打不过不代表我打不过阿，看你孔大哥帮你打！”
说时迟,那时快，大汉把锦囊一把揣在怀里，右手一扫刚放下的铁棍。顿时沙土飞扬，铁棍直击赵璞夕面门。赵璞夕侧身躲过，哪知大汉握住铁棍尾端，生生将铁棍方向改变，由刺转砍，横扫过来。
好大气力，这铁棍少说也要几十斤。突来的变化，让赵璞夕无法闪躲，只得运起五朝五霞于手掌间，两脚向左退踏半步，右手顺着铁棍袭来的方向画了几圈，试以绵柔的内力化去这刚猛的力道。
力道刚猛异常，赵璞夕只得有退了两步，才完完全全接下了这沉重的武器。
在旁人看来，顷刻之间赵璞夕轻易的接了孔寨主的铁棍，惊讶异常。可这样直接拿赤手去接铁棍的法子，十分凶险，若不是对内力掌控精确，手也得废了，更何况是莽壮大汉那般孔武有力？
大汉原本是想给他一点教训，准备在之后收住力道，谁料这般景象，到像是他欺负一个后辈了，犹如硬生生地被扇了一个耳光。
赵璞夕见莽壮大汉愣了神，便松了手，颔首一鞠，“承让了。”
大汉这才反应过来，没有恼，倒是憨厚的笑了一声，“小鬼，好俊的功夫啊。”
他从怀里拿出锦囊，抛给赵璞夕，“唉，我也打不过，东西还你。”
赵璞夕接过锦囊，打开瞧了一眼，确认里面的东西无损，放松了呼了口气。
“侥幸而已。”
见对方已然罢手，大汉也失了打斗的兴致，反倒是对锦囊里的东西起了疑问。“小鬼，什么东西这么紧张，该不会是女娃娃送的定情信物吧？”
“这位大哥见笑了，在下此次西行回家认亲，这便是信物，没了这个，我可是有家归不得了。”
“难怪眼生的紧，原来是外乡人。”
两人这般谈笑，仿若刚才箭拔弩张，只是幻象。
莽壮大汉，名叫孔常，是这肇风寨的寨主。而他身旁的蓝衫书生江湖人称——梦书生，黄粱。孔常祖籍就在丹阳，与途径侠客梦书生一拍即和，两人因看不惯魏兵的耀武扬威，也看不过秦兵的视若无睹，就上了山，建了寨子。虽自称山贼，平日也就和百姓收些个保护费，租子并不多，所以他们底下的人，大多也各有生计。平日里若碰上来往的魏兵，会刁难几番，再拿了他们钱财，名声就这么而来了。
因着天色已晚，璞夕再回城内也需些时辰，孔常多番盛情邀请，赵璞夕也就留宿下来。
不似孔常那般聒噪，酒席间黄粱只是一直抿着薄酒，时而会看向璞夕几眼。而每每孔常想捧起酒坛大喝几口，又会被他凌厉的眼神所阻止。
这些举动让孔常很是不爽，却又无从抱怨，只得扎巴着嘴，学着黄粱的动作，抿杯小酌。
“黄兄，你就让孔兄多喝些吧~“赵璞夕看着孔常那。模样，有酒不能豪饮，却又忍着不发作，不觉有些好笑，有些异常，试探的问，”怎么孔兄晚上还有要事？”
孔常被这么一问，身子一僵，没有回答。
山贼这么晚能打算干什么？看孔常反应，赵璞夕心中明了。
“小弟，失言了。”
黄粱面有难色，见孔常盯着他瞧，还用嘴努了努璞夕，最后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赵兄弟，我本无意瞒你，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想牵连他人”
“黄大哥何须担心，若是去教训那些魏兵，小弟自愿前往。”
黄粱放下手中酒杯，摇了摇头。“今天，我们并不是去教训魏兵，而是去寻秦官的晦气。”
“南阳郡守苏和？”
看着孔常一脸诧异的表情，以及黄粱一脸警惕的神情，赵璞夕不紧不慢轻咬了一口碗里的鸡腿，咀嚼完才玩味的开了口，“魏兵能如此猖獗，绝不是单单七年之约造成的，南阳守兵不闻不问，其中大有有问题，失职之罪，管理一方的郡守苏和首当其冲。”
“小鬼，小小年纪就有这么聪慧，真是佩服，要不是阿粱和俺说，俺也想不到这些！”
孔常憨厚的笑，以及黄粱缓和的神情，紧绷的气氛也舒缓下来。
起初黄粱并不想带上来历不明的赵璞夕，虽说她那看起来和小磊子差不多大的年龄，武功上不输孔常也让他不得的堤防。可是留下她，难道让她通风报信去？还不如带在身边呢。打着这个念头，对于赵璞夕提出的请求才点了点头。找了套小一点的夜行衣让她换上。
此去带的人并不多，毕竟肇风寨高手也就孔黄二人，而他们更不想直接和守卫正面对上。也就只选了几个轻功还不错的。
郡守府离丹阳并不远，半柱香就可抵达。看到宅子的时候，璞夕的脸上倒是闪过一些阴冷。
好大的私人宅院！郡守俸禄不低，但这么奢侈的宅子，，就是郡守再做上十年也未必买得起，更不用说，每年的额外开销了。
几人并没有过多停留，沿着外墙直奔北面的小楼，探来的消息说是那边是苏和私藏的宝库。
倚着房檐边缘隐去身影，向外看去，守卫似乎比平日多了一些，也无碍他们躲过。
踏着轻功，直上三楼，手下几人则是借着鹰爪绳索跟了上来。不出一刻，都已经顺着三楼的小窗入了内楼。
“想不到，堂堂郡守宅子，守备如此稀松。”刚才大气不敢喘得孔常，终于逮到各机会拉下面巾。
却被黄粱催促的又带上。“小心点，应该还有巡逻的。”
若竖起耳朵，调整内息，便能听见门外传来上楼的脚步声，黄粱指了指门外，赵璞夕会意点了点头。走近窗边。待脚步声临近，突得打开，两个守卫还在震惊中，便被点了哑穴制服住了。
问出藏宝库大体位置，孔常准备抽出明晃晃的刀子，却被璞夕阻止。
这次他们来只是盗宝，没有必要再造杀戮。更何况这杀的还是自己的秦兵？
黄粱自然也不愿意在这里见血，毕竟血迹太容易被发现了，便三下五除二得把那两个刚才鬼门关逃过一劫的守卫拿麻绳绑好，面面相觑得塞入房内衣橱中。
小小的守卫自是不知道多少有关藏宝库的具体信息，所知的也就是大约在四楼西侧附近。解决了其他巡逻的侍卫，翻遍了西侧的房间，几人却一直寻不到宝库何处。
赵璞夕却对书房内的长刀，盔甲起了心。
苏和文官出身，虽说掌管南阳郡卫，但也不需亲自上阵。精修的小楼，摆上这些就显得不合。
说出心中猜疑，孔常便试着拿起长刀看个仔细，却发现，长刀像长在墙上一般拿不起来。
看着孔常一脸奇异的模样，黄粱顺着长刀摸去，终于在架子连接处摸到一个机关。
“小心点”
嘱咐众人退后，才小心翼翼的按下，盔甲身旁的书柜，在低沉的轰隆中开了个小口。
侧身探入，就被内里的奢华所震惊，金银珠宝，古画真迹堆满。
几个山野大汉已然眼花缭乱，在黄粱的提醒下，才拿起包裹把大把大把的珠宝往里塞。
孔常咽了咽口水，“好家伙，难怪丹阳百姓落魄，都被这家伙收了去了。”
不似那些手下，黄粱和孔常倒是精挑细选起来，字画他们倒也不瞧，对翡翠玉石甚是关注。
赵璞夕则是细细打量起库中唯一挂起的画，是当代名家冷凌飞早期的画作。她眉头微蹙似乎对画起了兴趣，走上前去。拨开画卷，扣起手指，轻轻对墙敲了两下。
中空！
卸下画卷，轻抬左足，靴中短匕落入手中。顺着摸出的痕迹轻易划开，匕尖轻挑，砖头被拨了出来。
孔常和黄粱早早放下手中活儿，过来看着璞夕的发现。
“乖乖，什么东西藏的这么隐秘”孔常一把接过璞夕丢过来的砖头。
洞口略微高于赵璞夕，垫起脚要去拿洞口内的东西自是十分吃力。黄粱走近撵起藏在洞口内的书册，递给她。扫过几眼，璞夕嘴角划出弧度，将其揣入怀中。
看着此举，黄粱默不作声，拉着孔常继续挑着他们的战利品。
待众人打好包裹，孔常猛地一拍大腿，“咱就这么离去和偷儿有什么差别？”
竟然还惦记着这个，不经有些汗颜。
黄粱轻抚眉心，最近这边好像冒出来些皱纹，都是身旁这个家伙害的。
赵璞夕浅笑丝毫没有阻止他的意思，本来就打算在这里好好探查一番，这不正好合了她的意吗？虽然带着个麻烦。
吩咐好下属离去，黄粱只得揉着眉头带着他们的寨主大人去了中庭。那里的把守比小楼那边又多了几分，守卫衣著又略有不同。
是监御史的卫兵。
难怪小楼那边守卫稀松，原来是被调配到这里来了。
嘴角轻微的划出弧度，蹑手蹑脚的掀开堂庭的瓦砖。内里的声音传来。
“包大人一路辛苦了，下官已备下薄酒为大人洗尘。”
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那个被称作包大人的男人，并没有着急坐下，面上一淡，看着苏和。
察觉到浅淡的不悦，苏和赶紧从后方拿出锦盒，“这是今年的。”
男子并动手没有接下，他身旁的侍从乖巧的接过盒子。包大人这才扯开笑容，“苏大人客气了，本官只是尽本分为王爷办事。”
王爷？哪个王爷？
常年在外，赵璞夕对朝中党派倒有些生疏，虽说常有七影卫带来消息，自不可能面面俱到。
当下只能暗做揣测，监御史隶属御史大夫吴启，吴启那老头儿和二皇子赵璞呈走的甚近，难道是蜀亲王赵璞呈？
赵璞呈的狠辣，赵璞夕当年回宫就深有体会。右手扶上额头，抚平微蹙起的眉头，刚回来就和这位兄长扯上，不觉有点烦躁。
“嘎吱”
看着孔常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他那笨重的身子，即使再如何小心翼翼，还是踩碎了瓦砖。
这微妙的声音，自是打扰了屋内的人们。
“什么人！”包大人警觉地仰起头来。随着声响，刚才一旁看似乖巧侍从，一瞬间就已经出现在孔常的面前。手中握着晶亮的匕首，直刺而来。
“小心！”一旁的黄粱提剑挡下。
即使发现面对三个人，那侍从也毫不畏惧。与孔黄二人缠斗起来。
不用向刚才一般轻手轻脚，孔常虽无兵器，总算能伸展手脚，逐渐恢复凌厉的身手。那侍从武功怪异阴狠，匕首招招直攻要害，黄粱御使长剑挡下那频繁的攻击，孔常则不时拳脚打向侍从。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守备。
不似一般畏缩的侍从，那人身形敏捷，目光冷冽，这般身手，倒是比那些侍卫高明得多。
赵璞夕运足内劲，掐准时机，趁着侍从刚避开孔常的攻击，露出破绽，一掌而去。
勉强提气，侍从只得硬生生接下这一掌，被震倒退好几步，内力沿着手掌冲击着胸膛，嘴中吐出腥红。他万万没想到，一旁观战的少年竟然比这两个成年人厉害得多，内劲如此浑厚。
“快走！他在拖延时间。”赵璞夕刚才就从旁看出，侍从一击不成便开始牵制。若等其他侍卫上来，想走也走不成了。
“小鬼，你也小心！”，孔黄二人当即明白，收起架势，踏着屋檐而去。
楼下已有弓手蓄势待发，赵璞夕右手握拳，挡下侍从的攻击，左手化掌内力外放使箭羽偏离。
她见孔黄二人远去，当即翻身一跃，朝着那侍从拱手一笑，“得罪了，后会有期。”便踏起轻功，身影隐没在月色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肇风寨（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