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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厉炜之流光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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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谈使,兵部侍郎宾南槿."
烛光下,这几个字异常的清楚又异常的模糊.
我的手指在纸上轻轻地摩娑着这几个字.
宾南槿,南槿你要来了吗?
终于,我等到了这一天.
原来我们的命都够长.
我伸手撥旺了炭火,将这封密函扔了进去.
艳红的火焰刷地升了起来,蚕食着这张纸.
我看着这张纸在火焰中挣扎,扭动,由白变红最后变成黑色,被窗缝里漏过来的北风一吹,便被吹散了,黑色的灰烬在冰冷的空气中舞动着,然后消失无影踪.
他要来了.
这么冷的天气,他要如何来呢?
还有他的身体.
我比他自己还要清楚他的身体状况,上个星期收到的密报上说,他在皇宫当场咳血昏死.
病得这样重,他还是要来.这个天下的和平当真就那样重要,比他的命还重要.
这是个傻子,我早在怀城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只要自己认准的事就一定要做,哪怕是爱上自己的敌人,哪怕是背叛自己的爱人.
他都做了,而且是毅然决然,干净彻底.
说到底他才是最冷酷的那一个,不但对我残忍,对他自己更残忍.
我怎么就爱上了这样一个人呢?
山无语,水无语,风无语,雪无语.我无语,你也无语.
黑压压的天空墨染似的,乌云层堆,暗潮汹涌.
这一场雪何时才会停?
根据密函上所标明的时间,他应该会在十日后到达.
他就要来了,十日之后.
这十日的等待如同十年一样漫长.
就像那三年的分别已经用尽我一生的忧伤.
他要来了.而我在等他.
那一天,雪终于停了.
我看着和谈的队伍从城楼下蜿蜒而过,每一个人都是风尘仆仆,满面冰霜,我没看到宾南槿,只看到一辆由无旰驾驶的马车.
"这个和谈使,听说啊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下过马车."
"南人不就这样,怕冷怕得要死,还真是个娇客."
我听到身边的人这样说.
想必马车之中就是他了.
像他那样骄傲与倔强的人,这个时候还呆在马车中.
他的身子到底差到了何种程度?!
我简直不敢想下去.
"回去吧,□□来使已经入城,我们可不能失了地主的风范."
"是,大王."众人齐应道.
我最后望了一眼城外,使团已经全部入城,城外的雪地上只留下了一片凌乱的脚印,一如我凌乱不堪的心情.
岁月可当歌,流光亦为舞.歌黯舞罢楼台倾,何日又逢君.
这么漫长的三年已过,我终于等到了见你的这一天.
南槿.我的南槿.
"□□来使求见大王."宫门外的侍卫进来通报.
"请他进来."
"那个娇客终于要露脸了,我还以为他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咧."
"肯定是丑得没法子见人吧,哈哈."
我冷冷地扫了这几个部落族长一眼,却也没去阻止他们的口无遮拦.这几只井底之蛙,恐怕还不知道天下灵秀为何样.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几不可闻.
就像是一片雪花落在另一片雪花上.
他来了,他来了!
门外是一片白得耀眼的雪地,他穿着一袭黑色的狐皮长袍,水晕墨画,黑白分明,卓然而立于宫殿门前.
他向我一步一步地走来,轻轻地脚步踩在地板上,就像是重重的踏进我的心里.
一步一步,那么重又那么痛,那么痛又那重.
终于,他站到了我的眼前.
"在下□□和谈使,兵部侍郎宾南槿,参见大王."
他微一躬身,然后抬头,对我淡然一笑,瞬那绽放,满室芳华.
四下突然变得寂静无声,我只听得见窗外的风声.
一阵紧过一阵.
"叮"的一声,刚刚那个口无遮拦的人手中的物什掉在了地上,打破了一室的安静,"他奶奶的,这世上还有长成这样的人啊?"(说你老土吧.作者的恶搞基因发作.请大家跳过,继续哀伤.)
众人皆是一阵低笑,只有南槿一人面如沉水,静如瀚夜.
他站在堂下.他只是看着我.
纯黑色的眸子一如往昔,充满着迷离.
我也看着他,我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情绪,我只是看到了我自己.
良久,我才说道.
"宾大人连日奔波,想是劳累,来人啊,赐座."
"谢大王."
他轻拂衣袖,倒是大咧咧地坐下了.
只是坐下之后,他又忍不住地轻咳了几声.
苍白的脸色就晕了几分红色,倒像是戏子唱完后的胭脂,残留在颊上,转眼间就会凋零辗做泥,只剩香如故.
他的病也许比我想像中还要严重得多.
南槿你为什么要来?你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
"宾大人此次前来和谈,对于我族甚是突然.我族与□□征战数载,将士伤亡无数,此时和谈,南下一事不是功败垂成?叫我如何向死去的将士交待?"
"大王如若还执意南下,必遭本朝反抗,大王又如何向注定赴死的将士交待?!"
这是那个锐利如刀的他!
他坐着,虚弱得好像风一刮就会被吹走,却双目如炬,稳如泰山.
"大胆狂徒,居然敢如此对王上说话!"我身边的侍卫立即拔刀霍霍.
"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何况现在只是对峙状态.大王的人未免也太激动了."他平平静静地说道,好像那在他面前流转的刀光根本就不存在.
"退下."我低声叱道,"我们北人素来莽撞,倒叫宾大人见笑了."
"不敢.北地广阔,所育的都是像这位侍卫一样的豪爽之人.只是本该草原驰马的男儿,为何偏偏要执著于江南的小桥流水?南桔在北,而为枳.北雪入南,恨冬短.本是南北有差,何必苦苦相逼,和平共处不是更好."
伶牙俐齿,侃侃而谈.这时候的他没有一点病弱的样子,更像一颗星星,散发着最灿烂的光芒.
"宾南槿要问堂上诸位,胡族与□□这一战到底打了多久?"他环视了一眼众人,脸上的肃然之色渐浓,"打了整整十八年.五年的零星战火,十年的江北义军,三年的双方对峙.一场打了十八年都没有结束的战争,试问还有没有打下去的必要呢?"
他清俊的眸子像湖水般的幽远,整间屋子里,众人眼中只有这个水中白莲一样的人物.
他抬手轻轻地搂起自己的一缕散发,仿佛无尽的哀愁就被这样拂了过去.
"十八年的时光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很短暂,但对于生活在战争阴影下的人来说,却是漫长的苦难.各位都是带过兵的人吧.手下有多少是十四五岁就来参军打战的人呢?他们上了战场,他们就不免牺牲.他们从出生到死亡都从没有见过真正的和平,都没有过过真正和平的日子.各位,你们于心何忍?!"
他突然停了下来,捂着嘴,胸口剧烈地起伏,可是最终却强忍住了.
他只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清朗的声音继续回荡在这屋子里.
"也许北地苦寒,大家都向往江南的温暖.可是,这并不能做为侵略的借口.天下间有谁不想成就霸业,可是时世如此,霸业终是难成.且不说我朝捍卫江山之心不可动摇,当就你们后方的罗刹国近年日渐崛起,扩张之心日盛.大王一旦南下,必成腹背受敌之势,大王乃雄才伟略,岂会想不到这一层.在下不过是顺水推舟,顺应民心罢了."
这一刻的南槿是我从没见过的南槿.
不是初见时的清澈俊秀,相处时的温文尔雅,相拥时的婉转缠绵,敌对时的冷淡绝然.
而是光芒.
他一袭黑衣如夜色无尽,面如冠玉清皎似月.
清辉般的光芒,照亮一室,无可比拟.
我曾经问过我自己,我为什么会爱上他?
对我而言,那曾经是个错误,是个注定,是个迷梦,是我刻骨的爱与铭心的恨,是我在三生石上刻下的名字,三世轮回之后,依然想要遇见的人.
而现在,我只能对我说,爱上他是我这辈子最快乐和最痛苦的事.
这样的人,遇见了,就会爱上.
爱上了,就成了执念.
成了执念,就会让自己痛苦.
南槿,见到你,让我更加痛苦了.
你千里迢迢来到我的面前,却是一付病体背着如山的责任.
你不自怜,可我已痛苦.替你而痛,替你而苦.
"十八年."在座的一位族长梦呓一般地讲出这个词.
他的话,显然已经打动了这些人的心.
其实我何尝不明白,眼下的局势不比三年前,□□的新皇年轻有为,有目共睹.而我后方的罗刹一国的壮大实在是我心头大患,再加上我刚夺位不久,一统十六部根本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和谈与其说是帮□□舒解压力,莫说是为我族争取到重整一统的时间.
南槿,我知道和谈一事是你所倡.
那你这样做,除了是为和平,为苍生,为天下,有没有一点点是为了我?
我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我.
我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他在我的眼中看到了什么呢?
"本族愿与□□和谈,但如何谈,谈什么?□□所提之条款,本王也不是觉得条条妥当."
"在下替天下百姓谢王上."他朝我深深一揖,再次抬起头来,脸上却有着一丝如释重负之色,待这一丝神色消失之后,他脸上的疲色便遮也遮不住了,一脸青白,摇摇欲坠.
他到底是靠什么撑着,才能说完这段话?
我叫众人退下,他还是坐在那里不动.
我走过去,我抚上他的脸.
他冷得就像一块冰,我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他的眉羽慢慢以舒展开来,眼睛里有着微微的潮意,他的嘴角轻扬,他想对我笑.
可是他一张嘴,一口鲜血就喷到我的手上.
那血是热的,像一团火,焚尽一切的火.
我抱起已经无力站起来的他.
他轻得像一片柳絮,却压得我几乎无法挪步.
我语无伦次地对着说,"南槿,你不会有事的.我在得知你要来的那一天,就派人去请草原上最神奇的巫医.南槿,你一定要撑着点."
他好像对自己吐血一事,视而不见,他只是靠在我的怀里,苍白的手指揪着我的衣襟,"没有用的.不过我终于见到你了,厉炜,真好.\"
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我抬头看着窗外,雪早就停了,可我依然听得见雪花叹息的声音.
更漏之声一直滴滴答答地回荡在空落落的寝宫里.
曾经欢乐的岁月,美好的流光就是这样伴着这滴答之声,渐渐流逝.
留给我的只有沉淀在记忆深处的苦涩.
这个人带给我的,永远是苦涩多过欢乐.
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而我却甘之若饴.
烛火在风中不停地跳动着,照着他无比安静的睡颜.如若不是我握着他的手,总算有点微温,我会以为躺在我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凄迷的幻影.
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影子,但是却出现了,而且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深刻的伤痕,痛苦永远比甜蜜让人难忘.何况这是甜蜜的痛苦.
他睡了几个时辰了,我并不知道.
我只是握着他的手,我想给他一点温暖.
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我只感觉得到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中,而我那所剩无几的欢乐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我一直握着他的手.直到白天过去,夜晚来临.
他终于醒了,让我不禁松一口气,我原本以为他会一直睡下去,一梦千年.
将我们之间的爱恨痴缠,恩怨情仇通通埋到梦里边.
只留我一人,独看流光舞,坐听岁月歌,不觉泪满面.
"你醒了."
"嗯."
我握着他的手猛一用力,我满意地看着他微微地皱起了眉.
痛,你也会痛?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一个人比你更痛.
"你为什么要来?"
"我为何不能来."
"你不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
"你为什么不怕呢?"我抚过他虽然憔悴却依然精致的五官,春水般的眉眼却充满着秋的惆怅,冬的落寞."你应该要怕的.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我千算万算,从没想过让我最终落败的人会是你.我恨你恨到,恨不得能把你剥皮寝肉,啖血锉骨的地步."
他静静地看着我,眸子里满是迷雾.
"不要这样看着我!你不怕所有人知道.堂堂宾起之的侄子,□□的和谈使,兵部侍郎,清雅的仿若谪仙般的人物.不过是我的一个娈童,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夜夜把这样一个人压在身下,他的身上满是被我宠爱过的痕迹.他这张能说出治国之策的嘴,也曾会呻吟,也会喘息,也会可耻地整晚都在细细碎碎地叫唤.南槿,我还从没问过你,服待我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欲罢不能,所以巴巴地大老远送上门来."
他还是不说话,他还是用那种迷迷朦朦的,动人心智的眼神看着我.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抬起他的下巴,"是不是都被我说中了."
我的手伸入了他的衣襟,猛然往下一拉,他细白如玉的身子立刻就敞露了一大片.
他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双目低垂,一滴眼泪就慢慢地滑了下来.
"你哭什么?你害怕我的侵犯吗?我抱过你那么多次了,你现在再来装节烈,这也太可笑了吧."
"我没有哭."他沉沉地答道,冰冷的手指停在我的颊边,"那滴眼泪是你的.厉炜."
"我?!我为我的仇人流泪!你在说什么笑话?!"我扣住他的脖子,我要杀了他,如同折断一根树枝一样简单,但我不会那样做的,我还不会蠢到去杀了这个□□来使."南槿,你听好,你给我明天就滚回□□去,我不想看到你!"
"你为什么要说谎.厉炜."他柔柔地对我笑了,"你是不想看到我,还是不忍看到这个油尽灯枯的我?"
"南槿,你听好.是不想,不想!我不想看到一个苍白似鬼的骨头架子在这冰天雪地里日咳夜咳!你给我滚回你的江南,你的□□去.那里没有这么冷,那里更适合你."
"可是,我想见你啊!炜."
炜,他叫我炜!我有三年时间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唤我了.
炜!这个字代表着那些销魂蚀骨的深刻回忆,那些我无法忘怀的流光.
他叫我一声炜,刺痛着我的心.
"不要叫我炜,我的真名是鹘律奕!"
"那你也没有叫过我宾南槿啊,你只是叫我南槿."
他的手覆上我扣在他脖子上的手,"其实从梦中醒不过来的人不只我一个,戏唱完了,却出不了戏的人也不只我一个.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也没有时间再骗自己了."
他拉开我的手,缓缓地坐起来.
他拉散自己的头发,乌云一样头发落在他纤细的肩膀上,如同流淌在白玉阶上的夜色.
他的眼眸像星星一般明亮,像湖水一样深沉.我却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似水的柔情,如火的热情.
他伸出手,身上的衣服像落叶般的滑下.
他在寒风中发着抖,却依然捧住我的脸,吻了下去.
他的吻像个孩子般的清浅,小狗般的笨拙,却有着爱人的真挚.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我,吻得这样的甜蜜和疯狂,而我在他的吻里却感到了一丝绝望.
我将他轻轻推开,我不敢看这双迷离空灵的眼睛,我怕我会按耐不住自己的欲望."南槿,不要玩火.你的身体受不了的."
"你不是说这里太冷,火可以带来温暖."他痴痴地说,一双手开始解我的衣扣."这只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梦,等不到落幕的戏而已."
他伸手一挥,一层层的床幔就落了下来.
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我抱着那个迷梦一般的少年.
他咬着唇在我耳边低喃,他叫我炜的时候.
就是圣人也会沉沦.
何况我不是圣人,从来不是.
我一把搂紧这个不安份的他.
我把他牢牢地压在身下,"南槿,你不该点火的,你不该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只有我愿意和不愿意.厉炜,我是愿意的.你是我惟一愿意的,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他伸手抱着我,低低地说道,"只要我们还有将来的话."
会有的,会有的.只要你没有事,我把这一辈子的将来,下一辈子的将来,下下辈子的将来通通都给你.
我使劲地吻他.
这一夜是属于我和他的,这一夜的红莲情焰不曾停止,直到把我们都烧成灰烬.
一寸烛光一寸念,一滴泪化相思灰.
烈爱一夜.
你我成灰.
我再一次的睁开眼睛,可是找不到枕边人.
我惊恐地从床上坐起.却看到他穿得整整齐齐,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他靠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南槿,你在干什么?你会着凉的."
"没什么,我只是在等日出.厉炜,带我去看看草原上的日出好么?我一直都很想去看看."他热切地看着我,不容我拒绝.
"你的身体?"
"我睡了一晚,好多了."他笑着说,显得特别的高兴.
看上去的确是好多了,我看不到那抹惊心的艳色,只有着我们初见时他脸上薄薄的粉色,我甚至没有听到他咳上一声.
"那好吧.等我."我轻啃着他的耳朵,笑着说道.
我将他包在自己的斗蓬里,我和他共乘一骑,向城外的草原奔去.
我踏碎了一地的冰雪,我向着阳光奔去.
"厉炜你听,有人在唱歌."他躲在我的怀里,说道.
"胡族的人,没有人不会唱歌.我们在干活的时候唱,骑马的时候唱,打战的时候,送别的时候唱,求爱的时候也会唱."
"那你唱一首给我听,好吗?"
"可是我离开胡族那么久,很多歌都忘了."
"随便唱一首吧,我真的很想听."他眨着眼睛看着我,带着点耍赖的感觉.
我怎么会拒绝他,仅管我会唱的歌少得可怜,但我依然想起一首给情人的歌.
我在出发去京都的时候,有个族长的女儿为我唱过这首歌.
我在他耳边轻轻地唱着:
"天苍苍下路漫漫,
美丽的人你要去远方,
为何不带我一起走?
一个人上路多凄凉."
"一个人上路多凄凉.可是,厉炜,我们现在是两个人.所以我们一点儿也不凄凉."他笑出声来,像珠子掉落在玉盘里."厉炜,让马再跑快一点吧."
我一夹马腹,我们更快了,就像在跑在风中,肆意飞舞.
他的头发溜进我的衣领,笑声在我耳边留连.
我紧紧地抱着他,我愿意这样一直跑下去.
一直跑下去,永不停留,永不驻足.
一直跑下去.
哪怕跑到天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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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我要分分做什么.其实我只是要去买一顶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