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若景之宛若槿 ...
-
今天是我出嫁的日子.
我叫江若景,我父亲是当朝的吏部尚书,我的舅舅是禁卫军统领朱艾.
我身上穿的是绣金描凤的喜服,脚踩着五彩瑞云的绣鞋,喜娘正为我的指甲染着凤仙花汁.
"小姐,您今天真美,仙女下凡一样."身边的小芸正梳着我那一头长长的秀发.
"还叫小姐,小芸,你可要改口了,等入了宫,得叫皇后娘娘."喜娘笑着说道.
"是,是我该打.皇后娘娘莫怪."小芸倒是机灵,立刻就知道改口.
"就知道贫嘴."我嗔道,其实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没错,今天是我出嫁的日子,而且我要嫁的人是当今的皇上,昔日的栩王.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能嫁给这样一个的夫君,已经是一辈子最大的荣光了.
何况,当今圣上,我曾经在他的封地见过他一面.
那时他还是栩王,和我父亲时有来往.
也不知我父亲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我就很不小心地撞见了他一次.
原来一个身份如此高贵的人也可以如此谦和.
一个看上去如此温文的人也能有一双充满霸气的眼睛.
那时的我知道,他是被贬到这里来的,但矫龙岂能被困浅池,他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我会等到那一天.
我果然等到了这一天.
我父亲其实相当宠爱我.当新皇登基一年天下基本太平之后,皇上的大婚成了大臣讨论的重点时,他就问过我,愿不愿意参与这场角逐.
"但是,以我们家的家世背景,皇上不可能点你为后.若景,这样你也愿意吗?"他是这样说的.
我当时感动的都要落下泪来,别人家这种事会来询问女儿家的意见么?只会恨自己没有多生几个来.
"我愿意."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女儿,宫里的日子难过啊?"我父亲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父亲大人,我还知道一句话,宁做英雄妾,不为俗人妻!"嫁给谁不是嫁,男人啊不管是英雄还是俗人,不要你的时候就是不要你.
这一次,我也要赌一把.
我赌栩王不是个那样的人.
结果,却大出我意料之外.
皇上点了我,而且是点我做皇后.
论家世,论才貌,我都不是其中最拔尖的.
"难道,陛下是念着父亲大人您与他共患难的那一段?"对于这个结果,我是疑惑大于喜悦.
"我和你舅舅谈过了,这一点也是有,不过陛下大概是觉得我们家在京都到底还是根基浅薄,不用担心外戚问题."
原来是这样,我心底不免泛起一股子酸酸楚楚的东西.
原本我就没指望,陛下是因为我们曾经的一面之缘而看中我.但是,把话一说开,我还是觉得莫名的惆怅.
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天家的人,什么都会考虑,就是不会考虑感情.
而我马上也要成为天家的人了.
我抬头望着窗外,天色尚早,黑压压的天空上只有几颗黯淡的星子在闪着光.
我的未来就像这浩瀚的夜空一样,不可捉摸.
这是我选择的路.
我就会坚持走下去.
"娘娘,舅老爷来了."
舅舅?!这个时候,他还特地来找我,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待.
"快快有请."
我舅舅朱艾,他从栩王起兵之前就一直跟着他,现在更是从栩王的待从长官升至禁卫军统领.
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
"皇后娘娘,今日真是美得不可方物."转念间,舅舅就已经进来了,看他身披戎装,看是匆匆赶来.
"舅舅,你也取笑我."我立刻起身,将舅舅迎进屋,又吩咐左右前去端点心,拿帕子.
一转眼,满屋子的人走得干干净净,只留舅舅和我两个人.
"舅舅,此番前来,怕不只有贺喜这么简单吧."我亲手端了一杯茶放在舅舅面前.
"外甥女冰雪聪明.我的确是想在你进宫之前,来送你三句话."
什么样的话,值得舅舅特地前来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母亲过世之后,舅舅一直视我若女,他的话我是一定要听.
"若景,进了宫后,你虽是皇后,但也不是事事都能如你意."
"若景知道,若景一定谨言慎行."
"宫牆之内,有些事情看到了要装做没看到,听到了要装做没听到,做过的也要装做没做过.总之一个字,忍."舅舅放下茶杯,双眉紧皱地看着我.
那一天,我舅舅的表情很奇怪,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和我有关的事.
明显的,他不打算告诉我.
我也不会去问.
我是知道的,身为皇上的女人如果连一个忍字都做不到,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谢舅舅提点."
"哎,若景,保重.今天你大婚,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那舅舅好走,小芸,送舅老爷出府."
"不必了,你忙吧."舅舅说完,一掀门帘自个出去了.
我看着舅舅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心情却不若先前那般雀跃了.
东方天上,晨光已微明.我最后一次检查了自己的妆容,确定无误后,心想,花轿应该就要到了吧.
待我坐上十六抬的轿子,踏着晨光,浩浩荡荡地向皇宫出发时.
我突然想起,舅舅有一句话说得很古怪.
他要我保重,而不是祝我幸福.
难道,皇上不能给我幸福么?
我心中一颤,手不禁攒紧了帕子.
良久,我才松开,可那红色帕子上绣着的并蒂莲,已经不可避免地皱了.
婚后的日子远比我想象的要幸福.
陛下几乎每天晚上都来我的寝宫,次数频繁到我不得不端起皇后的姿态,贤良溆德地劝皇上顾忌一下其它姐妹的闺怨.
每次我提及这个问题,他都会捧着我的脸,对我说:"朕只爱你啊,朕只想要你啊.景."
每次他这样说,令我觉得我的名字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一个字眼,最美丽的一个字眼.
他这样一说,我都会识趣地闭上嘴,乖乖地躺到他的怀里,看着窗外的草长莺飞,蝶飞燕舞,一派春色.
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的快乐,快乐地有时候会在梦中醒来,痴痴地看着枕边人,心中总是暗暗窃喜.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优秀的天子会如此一心一意地待我.
有一次,我还听到陛下说梦话,他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地在梦中叫着我的名字,"景,景,景."
我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像找不到我人一样叫着我的名字,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凄迷和无奈.
"陛下,我在这,我在这,我在您的身边啊."我紧紧地搂住他,在他的耳边反复地说着.
他究竟在做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他在梦里为什么会把我弄丢了呢?
我好想问,却又不敢把他惊醒.
第二天,我在服待他上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
"梦?朕不记得了."他轻轻淡淡地说道,却又托起我的下巴,吃着我唇上的胭脂说道,"不要胡思乱想,景."
他对我这样的好,这样的专情,他叫我的名字时这样的深情款款,我怎么会胡思乱想呢?
我不会.我不会的.
我嫁进宫里是上一年的秋天,踏着落叶入的宫.
眨眨眼的功夫,秋走冬去,春逝夏来.
那一年的夏天,天气特别热.宫里的树上,蝉一直叫个不停.
叫得我都开始烦了.
"皇后娘娘,皇上传旨,说莲澜院的莲花开了,今晚要在院里办个赏莲会."小路子一脸喜色地跑了进来.
"赏莲会?!娘娘,那小芸去帮您准备那套粉色叠云裙,让娘娘今天晚上美得如出水荷花.到时陛下只想看您,那眼里不见旁人,就连莲花看不见."听到此言,芸丫头倒比我还兴奋.
"瞧你这猴急的.说起莲花,我倒想炖点莲子银耳给皇上送去."他这几日天天都在内阁殿熬着,嘴角都有水泡了,叫我怎么不心疼.
"皇上知道娘娘您这一片心就够了,剩下的事还是小路子来帮您操劳吧."
我微微一笑,这两个奴才,倒是一个比一个懂事.
待到下午,日头越发地毒了.
我将莲子银耳羹在去年冬天存在地窖的冰水里,这样从我住的凤鸣殿到皇上办公的内阁殿,还能保证是冰凉的.
刚来到内阁殿前.就有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从内阁殿的台阶上跑下来.
"参见皇后娘娘,皇上正在议事,交待下来,现在什么人都不见."
我从凤辇上往外看了一眼,"这不是成公公吗?皇上又不知道是我,你怎知他不见?"
"皇后娘娘,是小的糊涂了,小的这就帮您去通报一声.委屈娘娘在这稍候."他说完,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
这天气热得连这个小太监都透着古怪,慌慌张张地倒像是撞见鬼似的.
不一会儿,小成子又跑回来了,"回皇后娘娘,皇上说请娘娘回素心殿稍坐,他随后就来."
"那劳烦公公把这莲子银耳羹端进去,就说伏天闷热,皇上还是要顾惜些身子."
"是,娘娘的一片心意小的一定带到."他伸手接过小芸手中的瓷盅.
就是他这一抬头的功夫,我瞧见他额头上划着一道血痕,那血珠子还在外渗着呢,肯定是刚刚才弄上去.
内阁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说这小成子一脸的古怪,就连原本的护军和宫女们也是一个没见到.
我刚想开口询问,舅舅的那句话就窜进了我的脑袋.
看到了要装做没看到.
显然,皇上现在不仅仅是希望我没看到什么,而且是希望所有人都没看到什么.
"小路子,我们去素心殿候着吧."
"是娘娘."
我合上眼睛,小芸体贴地在我一旁摇着扇子.
天气太热了,风扇过来都是燥的.那蝉吱吱地叫着,也没个喘气的时候,叫我怎能不心烦.
"娘娘,我们走御花园那条道吧.有些树荫气,总是凉快些."
"嗯."我回了一声,眼睛懒懒地不想睁开.
此时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能躲懒的都躲懒去了,园子里静悄悄的.
也正因为静悄悄的,才让我听到有人在低声说笑着什么.
随风飘过来的话语中,我隐隐约约地听见,皇上,大人,等等模糊的字眼.
"娘娘,"小芸刚想说点什么,被我伸手捂住了嘴.
"你们都在这歇着.不准跟来."我低声说道.
今天这情形,我总觉得样样不对.
发生了什么事,是我这个后宫之主所不知道的呢?
我悄悄地走了过去,瞧那两个说话的人的服色,是内阁殿的宫女,她们说得正是得意,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宾大人每次一来,我们就能得闲了."
"谁叫宾大人长得那般好看,你看见皇上看他那眼神没?"
"怎么没看见,不过宾大人啊,别说是我们女人,男人看了也没有不动心的."
"可就是脾气不小,连皇上拉他的手,他都敢甩."
"难怪皇上今天火气好大,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被赶出来也好,省得你那猴子屁股似的脸在内阁殿到处晃."
"还好意思说我,你还不是一样."
我听着她们的言语,也听到了心底里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朝庭里有几个姓宾的官员呢?有几个可以称得上长得好看呢?
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宾南槿.
他是内阁殿的主政,义军的第二代领导人,我听过很多与他有关的传言,仅管我没见过他,在我的印像中那肯定也是一个风神俊秀的年轻人.
为什么?为什么?
陛下会对他动了心思呢.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那种妖孽化身的男子,凤姿玉样,颠倒众生.
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陛下对我生厌了?
我突然不敢往下想了,因为我想起来,陛下从未唤过我的全名,他只是叫我,景.
连梦中他也是叫我,景.
很热的天气,远处的景致被热气蒸得扭曲着.
我却觉得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冰水,那原本粘腻的汗,化做一条阴冷冰凉的蛇贴在我的身上.
我轻手轻脚地走了回去.
我对等在一旁的小路子说,"小路子,那两个喜欢乱嚼舌根的奴才,你传掌刑太监给含枚杖毙了吧."
"娘娘!"小路子一看我的脸色,又硬生生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小芸,走吧."
我觉得很累,也许我应该去小睡一下,晚上还有赏莲会,我不想让皇上看到我的疲态.
我也不能让他看到.
"景,怎么今天的脸色这么差?"
"谢皇上关心,臣妾只是入了点暑气,已经给太医看过了.太医说没有大碍."
"没事就好,景."皇上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看着我,眸子里满是宠爱.
我羞怯地低下头,却看到其它几位妃嫔脸色被白莲灯映得惨白.
她们在嫉恨我.
真是可笑,你们有什么好嫉恨的.
倘若你们知道这双温柔的眸子是通过我在看另一个人,那一声声动人的呼唤也只不过在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你们还会嫉恨我么?
你们只会和我一样感到悲哀.发现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的悲哀.
不,你们会比我更悲哀,因为你们连替代品都不是.
其实最悲哀的是皇上你吧.
那样的人是这池中的白莲,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焉.
所以只能搂着我这个替代品,日日夜夜叫着他的名字.
景或槿.
这个字是我的咒,你的魔.你就是唤上千次万次,你还是得不到.
你能得到的,只有我,只有我这个替代品.
"听说,你今天在御花园里杖毙了两个丫头?"
"嗯,她们妄议朝政,臣妾只不过执行宫规而已."我挟起一块莲子糕送入他的口中,"这天气,蝉太吵了,明儿个,臣妾去安排人将树上的蝉粘一粘吧.省得吵了陛下."
"还是我的景想的周到."
"谢谢陛下夸奖."
一阵微风吹过,白色的莲翻着碧色的叶浪,像是洒了一池子的翡翠白玉.
真是美到醉人的景色,如果,我没有知道真相的话,就更美了.
所以,那两个丫头不要怪我.你们太吵了,就像这树上的蝉该粘一粘了.
夜深了,我看着躺在我身边的人.
他睡得很沉,他今夜没有做梦.
我却无法入睡,我很想对他说一句,我叫江若景.不是宛若南槿.
我不能说.
我只能忍.
我只能一直忍下去.
因为这是我选择的路.
下一章栩王之镜中花
(你们对朱艾还有印像没?)
******************************************************************************
蜡笔小新之滚动人生.
蜡笔小新――塔罗饰蜡笔小新的妈――塔罗她妈饰
一日,蜡笔小新又开始在家里滚来滚去.
(塔罗也开始在文里滚来滚去.)
他一边滚一边说,"对面的大姐姐,你好漂亮哟."
(塔罗说:'这些回帖好漂漂哟.')
蜡笔小新的妈看到这付情形说道:"小新,你又在干什么?真是丢脸死了."
(塔罗的妈说:'你写的这叫什么呀?我都看不懂?'你看得懂才怪?!塔罗腹诽.)
"我在当吸尘器."小新答道.小新他妈,==b
('我在当吸回帖器.'塔罗答道,越发滚得厉害.塔罗他妈,>-<)
这是一个有虚荣心的,不要脸的作者.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