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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   纪秋荷跪在南春前头,当着南春大半的脸,丁白蓉刚刚还往里头缩,如今倒是抱着小孩跟纪秋荷对上了,三人之中南春最是年长,梳着垂髻,上头坠着银钗,纪秋荷收拾的更干净一些,耳朵上多了一副金耳坠,丁白蓉长的最好,头上不光带着玉簪子,手上还有两个大金镯,她怀里的孩子穿着一身红色绸缎子衣裳,脖子上挂着个金项圈,冯义堂为着这个独子也是尽心尽力,吃喝穿戴无一不好,因此丁白蓉手上的银两也最是宽裕。
      “哼,你来不过三年,还嫌弃太太多病,不敬主母。”纪秋荷忽然发现,在这种时候,自己跟丁白蓉是一样的,不用担心对方什么时候要整自己,不用担心挨饿受冻,不用颤颤惊惊的担心哪天被姓冯的赶出府后冻死街头,她可以把很多她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换了自个的一线生机。
      “我不予你说!”丁白蓉抱着孩子挪了半步,只觉得浑身一冷。
      “吵。”小太子淡淡开口,一手撑着额头扫了一眼下头,底下人屏气敛息不敢吱声。
      “既然如此,去,找找看。”小太子命人去寻找账本,胡数德忙道:“下官也带了几人,不若一并寻找?”
      “属下也带了,去快去外头把衙役们喊进来。”石良才见缝插针,命外头站着的侍卫喊人,一时间院外的人都涌入院中,大门一关外头那些个看热闹的便被隔绝了视线。
      “这是怎么说的。”
      “看不见啊看不见,要不爬墙。”
      “可不敢,小心被那些个大人们关起来。”
      “等吧,等吧。”
      人群如此应和,如此一来倒是少了几个凑热闹的。

      院子里很快被翻出了若干不能见人的东西,小太子带头到了院子,看着一叠的麻袋,最上头是被割开露出了白花花的盐。
      “私盐这事,那纪秋荷倒是没撒谎。”小太子点头,“看来,这账本之事,肯定有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胡数德。
      胡数德道:“也不知这等贼人是何处得的货,一会下官定会仔细审问。”一脸的义正言辞,倒是一副为国为民的脸,小太子嗤笑了一声,而后伸手捏了一把盐。
      “说不得买的是官盐。”石良才跟在最后,分辨了一句,他才说完,那冯义堂已经挨完鞭子,被人拖了回来,倒是还有口气,只是看见院子里叠放的盐,原本苍白的脸倒是变的铁青。
      石良才正要说小舅子这也太惨了,结果还未开口,当脸就被人乎了一巴掌,打蒙了头,他愣神一会,这才一边捂着脸,傻呆的看着打他脸的胡数德。
      “蠢货!官盐私盐都不会分,当的生母官!说什么百姓父母!”壮士断腕,蜥蜴断尾,如今这私盐之事不能了,只能把这石良才推出来定罪了!胡数德心思百转,下手更重。
      私盐较之官盐多了一份灰暗,平常百信因价格低廉而选择购买此物,又因是私底下的买卖,一应收入皆不用纳税,而盐税占朝廷纳税之中较大的比例,当初林如海到江南任巡盐御史就是因着此处私盐泛滥,需得朝廷出面整治,只是江南这出历代官员换了无数,银两却是半分不曾增加,又因今年多地干旱洪涝,今上有心插手此事。
      小太子看着那两人内讧,也不开口,他这会稳坐钓鱼台,只等着证据到手,也算开了个好头。

      不必多久,便有侍卫寻到账簿,上交太子:“是在死者卧榻上褥子内寻到的,塞在棉花之中,又用针线缝制。”
      太子随手翻了几页,而后若有其事的看了石良才一眼:“呵,石大人是想让本世子亲自动手,还是自个摘了官帽?”他一掌将账本拍在一旁案几之上,对着石良才喝问一声。
      石良才无奈,颤着手自个解了官帽,跪在躺着的冯义堂一遍,冯义堂见此,自知大势已去,再问,则承认冯家娘子为他所杀,理由也是因为此账本。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即已承认,自有律法。”小太子伸了个懒腰,拿了两本账册起身便走,看都不看那一屋子的人。

      胡数德见旁人已走,直接坐在了世子爷坐过的位置上,石良才立马扑了上来,抱住了他的大腿:“大人,大人,看在小人当初做牛做马的份上,大人,饶了小人一命。”他眼泪鼻涕这会是真下来了,那世子不过看着有权势,但是他知道自个的小命其实拽在这两江总督的手上,要说江南这地界,胡数德只手遮天可议。
      “去,别搁在这处,看的眼疼,这么些小事都办不好,你去问问,那账册上除了你还有谁?”胡数德接过一旁伺候上来的新茶,慢条斯理喝了一口。
      石良才见此立马扑到哪冯义堂一旁,揪着他的领子便问:“说,那账册上到底有谁!”
      冯义堂原本就剩一口气,只无力的摇摇头,不一会便断了气,他才断气,一旁晕厥的冯采儿悠悠转醒,可惜没有人知道,反倒是丁白蓉抱着孩子颤着身,她与纪秋荷对视一眼,她们俩身后的南春悄悄凑到了纪秋荷身边,说了句:“一会咬死说不知,否则……”
      她话音未落,那石良才已经丢了冯义堂转而环视四周,见着丁白蓉便要上前抓。
      丁白蓉忙尖叫:“妾身不知,妾身来的时候,太太已经久病。”她才说完,脖子便让石良才给掐住了。
      “你不知道,你是这小子最得意的,他能不告诉你!说!说!”石良才发着疯,上头坐着的胡数德慢条斯理喝着茶,大不了丢了此地,不过是少一成的银两,虽说有些可惜,不过毕竟不伤经动骨,另外那账册中估摸着也没自己的名字,要不然这世子早发作了。胡数德自以为聪明,吞着茶,而后呸了一声:“不行,不如西湖龙井的温润,水也不好。”他掀开杯盖,撩着茶水上的茶叶。

      丁白蓉被掐的翻了白眼,脸色涨的泛青,在她怀里睡了一天的娃因为落地终于开始哭啼吵闹,石良才恨恨的丢下她,脸色赤红额上青筋劲爆,环顾四周,正憋着气正找纪秋荷,那胡数德眼睛盯着茶碗:“好了。”而后转头与喘着粗气的石良才对视,“你府中尚有一子一女,我自会安排妥当。”
      石良才颤着唇,似乎憋在胸口,看着胡数德半晌,最终脸色苍白,瘫坐似跪在地上,对着胡数德磕了头。胡数德起身理了理官袍,又整了整官帽,“半大的小子,呵。”他微挑眉,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而后慢条斯理出了门。
      “南王世子是个厉害的,可惜到底不知俗世啊。”他一脚跨出小院,跟在他身后的胡总管忙道:“

      小太子回了王府,歇了中觉,倒是没有他这样过了时辰还安歇的,不过只因为如今王府他一人说了算,也无旁人嫌弃,一切随心。他一觉睡醒,一旁伺候的人忙上前。等收拾完小钊忙上前问是不是摆饭。
      “刚刚起来也没什么胃口。“小太子看了外头的天色,正想着,外头阿奇前来禀报,说在门口抓着个小姑娘,说要见世子。等人进来却是冯采儿,白蝶捧上茶来,搁在一旁,小钊挥手命她退下,冯采儿见了小太子便谨慎的跪在远处也不说话。
      “这青天白日的,到我门头,可是你府上事情已了?”小太子猜测胡数德早已抹平,该死的估摸着都死了。
      冯采儿却是出乎小太子意料的说了句:“当初我母亲为着父亲,留了一线,尚有书信不曾寻出。”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封书信,小钊上前接过,打开来看了两眼便对着小太子点点头。
      “你有何求?”小太子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来给自己送东西。
      冯采儿低着头,想了一会,最终道:“求世子爷给小女一个安身之所。”
      “留了你倒是容易,只是你为何不曾去寻舅家?”小太子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这地方莫非果真收拾的不够干净,怎么什么阿狗阿猫都觉得自个心善,能全了她们的心意。
      “原是独女,外祖早早去世,留了我母亲一人,并无舅家。”若非如此,母亲又如何能被那冯义堂虐待那种程度,她说着眼泪便下来了。
      左不过多养一口人,反正甄士隐一家子也在,小太子想了想也许这丫头日后还能得用,便无奈点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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