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王路歧途》无法忘记的遗憾

18、第 18 章

　　正如韩珏料想的那样，的确有不少官员在听说了有关钱的知识之后，面如死灰。其中，又以太师乙悦、冢宰浩瀚为最。
　　本是最爱这个国家的人，却给这个国家带来了最为深重的灾难。更让他们恐惧的是，根据韩珏说的，实施国债，就等于是把王和麒麟切碎了、放在秤上称斤论两地卖掉。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么，他们不仅仅是给国家带来了灾难，更是冒犯了天帝和天纲！
　　也只有从小在这个世界长大的人才会全心全意地信赖天帝，也只有从小在这个世界长大的人才会从内心深处畏惧天帝。
　　这种对天帝的臣服与畏惧，绝对不是中岛阳子这种半路出家的还可能够感同身受的。

　　知道自己给国家带来了大|麻|烦，太师乙悦和冢宰浩瀚的确想过以死谢罪，如果不是韩珏的女官及时赶到的话，这两个说不定就自刎谢罪了。
　　同样，被韩珏的侍女救下的，还有掌管户籍田赋的地官长。

　　韩珏依旧在积翠台的花园里，依旧靠着化成|兽|型的景麒，依旧享受着金波宫的晚风，对于这些来到自己面前请罪的臣子，韩珏一点都不意外。
　　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了。
　　又或者说，他借由这些来到自己面前请罪的大臣们，对这个世界的意识形态、对这个世界的精神面貌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也许他对云海之下的世界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但是看到这些跟他请罪的大臣，他觉得，这个国家也不是没有救。
　　韩珏如此对这些臣下道：“本座想，你们应该听说过这句话，责难无以成事。与其在这里后悔、蹉跎时间，还不如想办法改变现状。废话便不多说了。衣食住行，其中，粮食乃是重中之重。本座只给你们五年时间。在五年之内，必须恢复庆的；粮食生产，并且将五年内到期的国债全部偿还掉。如果可以，将五年之后的国债提前赎回，那就更好。”

　　五年？
　　虽然不明白这位女王雏为何给出了这个数字，但是，有个确切的期限，也让臣子们安心不少。
　　而韩珏给地官长的，还有另外一条命令，准备田地。不是那种云海之上的禁苑，而是云海之下，普通百姓的田地。
　　地官长忍不住好奇，问：“敢问陛下，您要这些田地何用？”
　　乙悦和浩瀚也都竖起了耳朵。

　　韩珏依旧靠着景麒，依旧抱着雀胡，看似漫不经心地道：“这也是本座十分好奇的。方才，本座依旧听几位女官说过庆的气候。如果本座所料不差的话，庆的稻米应该能够一年两熟才对。”
　　地官长一愣：“一年两熟？”
　　惊讶之后，则是惊喜。
　　如果常世的粮食能够一年两熟，那就意味着，一年能够收获两季粮食。这也意味着国家有更多的收入，不要说国债了，就是百官的俸禄，国家的各种开支，都会富余许多。
　　地官长十分不确定：“陛下，您真的确定，稻米能够一年两熟吗？”
　　韩珏皱了皱眉头，终于坐直了身子，道：“怎么，庆没有专门研究农事的官员吗？十二国的历史上，也没有人研究这个吗？”
　　百官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十二国的历史中，的确没有人研究这个。而十二国中，涟国的廉王是个农夫，可是他也只是在云海之上、皇宫之内开辟了农田而已。

　　听说了有关涟王之事，韩珏道：“有趣的王。可惜，他种地，只是作为自己的喜好，并没有成果，也没有恩泽百姓……罢了，也许是我多事，不过，农事一事，即便真如我所说的那样，可以做到一年两熟，这土地肥力、水力、人力，都是需要详细的规划、调查和统计。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通知下去，天下九州，每州给我预留出一个村子来，我有用。”
　　韩珏一个人当然是不可能耕种这么多土地的，但是他是王，他完全可以坐在一边，指挥着那些护卫、武官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