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倾城》蓝其

18、离别

　　林叶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她终于如愿以偿，距离她离开只剩一个月，她约晃晃见面，她需要晃晃的帮助。叶儿，想我啦。我们去吃蛋糕啊。
　　晃晃，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晃晃看林叶一脸认真，怎么了，慢慢说。
　　晃晃，我怀孕了。
　　什么，晃晃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孩子是谁的。
　　何彦。
　　何彦是谁。晃晃加大了音量。
　　晃晃不要激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咖啡馆落地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林叶缓缓的诉说着，晃晃仿佛在听一个故事，就像以前读书的时候，林叶读了好看的书，晃晃懒得看就让林叶讲给她听一样。如果不是林叶时不时抚过腹部的手，还有她脸上时悲时喜的神情。她知道这是真的，叶儿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原来林叶受的苦比她知道的更多。
　　一定要生下孩子吗。
　　恩。
　　你个傻瓜，生下孩子，以后你该怎么办，你怎么从新开始。
　　有了这个孩子我才能开始我余下的人生。
　　你确定你爱他。
　　我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来确定，当知道自己的心意时，你不知道那是巨大的恐惧。我用尽我所以的力气去躲避它，忽视它，因为那是全世界都反对的感情，你说无法消除的仇恨里怎么会有爱呢。但是就像是沙漠里的生命一样，爱存在着。
　　叶儿，你会很辛苦。我想让你活得好点。
　　晃晃，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没有别的朋友，只有你。
　　傻瓜，我是孩子的干妈呀。林叶被晃晃逗笑出声。
　　他们就是这样的朋友，在年轻时相遇，以后的岁月悲喜分享，彼此已是亲人。
　　林叶要离开这座城市，肚子会一天天的变大，在一座城里，难免会相遇。奶奶也要转到别的养老院，既然离开，就要断了一切联系。何彦没有反对，他想要断就要断的彻底。他要切掉所有的退路，他怕，怕自己反悔，反悔放她走。
　　晃晃让正飞在隔壁省的一个小城找了个一居室的房子。说是帮一个同学找的，要求治安稳定，交通便利，离医院近点。其实就是帮林叶找的。林叶奶奶岁数大了，舟车劳顿不方便，就不随林叶一起了，另找了一家养老院，设施环境和以前那家没法比，以前住的那家都是何彦负担的，找的肯定也是最好的。现在都要靠林叶自己了，好在东比西比，也找到了一家价位适宜，设施和服务也可以的。
　　最后一天，林叶像往常一样，给何彦准备了早餐。不同的是，她不用匆忙的准备去上班。离职手续都已经办好了。在何彦要准备出门时，林叶给他穿上外套，帮他系好领带。这一切她都做的很慢，很慢，指尖在他衣领上流连，是不舍。整整十年，他呼吸的频率她都已熟悉习惯。如今不是离开，是割舍，注定痛彻心扉。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眼泪都在眼底，一动就能决堤。手还在他衣领上，其实领子很服帖，我今天会搬走。今后不会再见了。对这十年，对不起，谢谢你。何彦盯着她，看着她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这个在他身边呆了十年的女人，她说不会再见，双拳死死地握紧，他曾设想过林叶离开他时的心情，一定是厌倦透顶，无关痛痒。可是现实不是超过预期，而是背离了轨道，他的心像被压着一样难受，这个女人要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他非常生气，非常。但是心底的声音被他压制了，脱口而出的是，这十年我很满意，从今以后，我们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