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结下善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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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寒迁推演出那王斌身份时，也是愣了。
还算是个人物。
虽不是什么修士，但因机敏心诚深得一老修喜爱。对于魂修界，不说一草一木尽都熟知，但也算是个万事通类型的了。那老修死后，他无以维生，只能卖弄头脑，再加之有那么大的背景知识，靠着说书也能凑合度日。
而他留给卫珩的不过是一部功法，卫珩本身对于魂修界一无所知，这王斌倒是可以……心思一动，寒迁便下了楼来。那王斌趴了一夜的桌子，睡得一点也不舒服，早早就醒了。现下没有生意，他只得在脑中编排今天的情节。
凌晨客少，确切的说楼下也就只有王斌和寒迁两个在。寒迁就直说了：“说书人，王斌，因幼时随母出游被拐，颠沛流离，辗转十年。偶遇一老修，幸得安顿……”他还没说完，王斌便神色慌张地看着他道：“你是谁？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这是做什么？”王斌说着，眼睛瞄了瞄客栈的门帘处。
这种事他从前也遇到过，有富家公子被他故事吸引得想拜他为师去修炼，结果父母不让，找人堵过他。而之后……也就是换一个地方说书罢了，几次过后，他再面对这种情况也是镇定了些。不过让他惊讶的是，眼前人没说赶他走：“你可愿意跟随一个叫卫珩的公子？他是世家出身，这对你也有好处。不过……”
“不过什么？”王斌一激动，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尔后才觉失态，赶紧摸摸鼻子讪讪坐下。寒迁不紧不慢道：“用你全部关于魂修界的知识，服侍他。”王斌一愣：“这……”
也不是他不肯，只是这魂修界的东西现在对于他来说也就是说书的资本，也不知对于那位公子来说有没有用，万一……“你也不必疑虑，放心，他一定非常需要你的知识。”寒迁招来四周灵气，将王斌托起来：“别害怕，闭眼，飞一会儿就到了。”
……
飞？王斌落地的时候还在怀疑这人是不是在逗他。哪怕是魂修者那也是不能平白无故飞起的，除非御器，或者施展咒术。可是他分明没看这人有什么动作，也没用魂器，那怎么飞的？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世界观。可是看见眼前这竹屋时，他再不信也只能信了：“上仙……”寒迁制止了他：“现在还不是。”
推开竹屋的门，卫珩却是不在。寒迁背身推演一番，然后指着那石床对王斌道：“你先在此处等着。”说罢飞身而去，看得王斌直呼神奇。
他没有停留，径直朝山林深处去。山精水魅，皆是钟灵毓秀之辈，这卫珩若是被蛊惑了去，那就不合算了。
“你说，他比我还美？”寒迁隐隐听得一女子娇憨声音，与耳旁风声呼应，不太清晰。一会儿，他又听见卫珩道：“那不是美，那叫风致。”
“那个卫玠真有那么好？”
“风流处见之忘俗，飘飘乎月下谪仙。满堂珠玉琳琅，无出他左右者，你说他好不好？”
“我不管，你一定要让我见他一面。”
“卫玠……他已不在了。”
“你骗我？”
“三年前便已有病容，似弱不胜衣。那衣服穿在他身上，又宽又大，风一吹就像是要羽化似的。”卫珩的声音显得有些哑，“他乘车出游，万人来看，此时病重，竟是当场……时人有好事者，便引了这事做典，也就是……‘看杀卫玠’。”
女子叹息一声，忽又问道：“那卫玠有他好吗？”卫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来人一袭烟霏白衣，宽袍大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浑身上下并无玉饰，却只是让那白衣更显得纯粹，就如吸风饮露的真仙……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时，第一次看到卫玠出现在眼前的时候。
就像是一只白鹤立在那里，行走是风流，低头是优雅。
卫玠同样也是一身素白，毫无雕饰，风姿无俦地站在那里，就好像是困留凡尘的谪仙。没有什么凝脂能纯净无暇，卫玠就像山间的一团水雾，仿佛一碰就会化开一般。常说眉如描画、目如点漆便是形容一人美貌，那么什么样的墨水才能像卫玠的眼睛一样呢？清澈又含着隐忍的郁色，那神情独一无二，是任人如何模仿也学不来的……
寒迁落到地面上时，卫珩的眼神已经不复清明。
太像了，太像了……就像白鹤一样立在那里，是清润的，是看不透彻的……他听到那人叫他，“卫珩”。
“卫珩。”寒迁摇了摇他的肩膀，试图唤醒他。女子娇憨的声音响起：“别白费力气了，他要自己醒来才行。”女子见他不说话，又道：“我是北峰的那株桃花树，你是什么？”寒迁无意理她，只道：“十年冰封化形。”
“那你一定是在万年寒冰里，那样的寒气才够你十年就化形。”女子显得兴奋，杏眼睁得滚圆，“你的身体天地赋予，果然比我这样的好多了。”寒迁听不太懂，点头算是回应。
“我的真名是桃夭，就是这人念的什么诗里，那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那个桃夭。你呢？”寒迁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可以唤我云极……”桃夭立刻笑得纯真又妩媚：“云极？这名字真好听。”
“……”他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只是一个别称。”
卫珩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不是在做梦。这感觉就像喝醉了酒一般，迷迷蒙蒙的。隐约看见白衣人就在眼前，熟悉又陌生。
他看着那人，凤目濡湿，试探地道：“哥哥……”
寒迁没什么反应，卫珩见此，心知是他认错人了。也是，卫玠已经不在了，哪还有什么哥哥，只有两个兄长。再没有哪个人会让他叫哥哥了。
世间仅仅只会有一个卫玠而已。
不去管桃夭此时是什么样奇怪的表情，寒迁飞身而起，将卫珩带回竹屋。“寒……迁？”卫珩隐约记起昨晚醉酒之前，似乎就是这人在陪他喝酒的。昨天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喝醉了酒之后多出来的幻觉。第二天醒来不见那人踪迹，可是身旁的玉简又不像是做梦……
卫珩摸出怀里的玉简，一副“捡到东西还给失主”的表情：“这个是你昨天留下的。”
看了看玉简，他忽然明白过来，这还是个凡人。将玉简内容录入卫珩脑中，看着他昏迷过后，寒迁让傻在一边的王斌过来：“等他醒来，问起你时，就说是我让你留下的。他有什么不懂，你就解释。”王斌赶紧点头，寒迁又道：“最后你再跟他说，若是十年后能有所收获，撕开这个……到冰极门找我。”
这是玉京子怕他找不到路，临走前给他的回门符隶。有效期……也就是十年多一点。
吩咐完之后，寒迁回了齐仙城。
如果他没记错，三日之后，就是魂修界十大盛事之一，烟台论道。
与论剑不同，论道更注重的是结下善缘。听人论道，是提升心境的一种方法，魂修界各大门派齐至不说，散修也比论剑时来得多。那时冰极门作为第一大派，稳坐烟台，论道么……那时是他代表天剑宗，将冰极门的那位弟子驳倒，让他道心不稳，险些当场入魔。
就是那时开始，魂修界知道天剑宗有了一个寒迁，胜过冰极门代表的寒迁。再之后的论剑，几百届的论剑，他都是稳胜，除了……君狂那一次。剑绝的名号从他第一次论剑开始渐渐成型，从他最后一次论剑之后消弥，甚至，成为笑柄。
他的确要远离剧情，于是，至君狂参与论剑那届，他便不能与他相争。
之后再找时机，就可以避免陷入原著的剧情……或者说命运中。寒迁开始推演，论道那天代表天剑宗的会变成谁。他已经不是天剑宗的骄傲，那么谁会来顶替他？
画面渐渐成型，寒迁看着那个人，愣住了。
是他……
“果然，避不开原著的命运吗？”他要避开，这就追上来？不过论道……以他后来的心境，没理由会输。想要踩着他身后的冰极门扬名？不，那没可能。
烟台论道，将是他反击命运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结下善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