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得知大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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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你好，我是沉轲。或者，笔名沉轲。”
灵力不够，画面很快就切断了。笔名沉轲是什么？寒迁反复咀嚼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隐隐感到有什么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玉京子说，沉轲是魂修界最大的一个例外。这句话可以怎样去理解呢？寒迁盘膝坐下，继续吐纳灵气。推演一次所消耗的灵力实在太大，近期还是暂且不去推演，将修为提升上来为好。
在《天衍》中，修为不仅仅是拘束在飞升境，而是将飞升分为五期。练气期，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举霞期。对应魂修界的实力划分来看，却是反着来一般，先将身体强化，再将魂魄强化。而不是像修魂那样直到通玄境有了魂元才开始对身体改造。至于飞升之后，还有对应的后五期，只是仅仅剩下四期的修炼方法。
这种功法，不是修魂功法。
寒迁将里面的道，解释为还真。在他的理解中，推演之术，是将假象还真。于是他姑且将这种修炼体系，称为修真。
正如他所想，修真与修魂，是完全不同的。能走到哪一步，他也不知道。
吐纳如意，循环一个大周天，便可以说是练气期的修为了。练气期没有瓶颈，只需要储存灵气，达到突破练气期的量之后就是筑基。但筑基期虽不强，突破筑基时却是一个坎。筑基，筑大道之基，练气期的灵气储存得越满，筑基所能达到的高度就越高。
灵气储存的多少，全看各人资质。
可是功法上并没有提到资质，寒迁只能安慰自己，能够练气，就说明是有资质。至于高低好坏，他现在是不可能得知的。
储存灵气间没有任何阻碍，通畅自如，寒迁控制着灵气涌入的速度，没有给经脉胀感。时间流逝仿佛已经静止，当他感到经脉不适停下来睁开眼睛后，并不觉得自己修炼了多久。身体里是充盈的灵气，但停止修炼后，这些灵气会慢慢被身体吸收，也是与修魂类似的不进则退。但这至少增强体魄，不像修魂，修为下降还会有损魂魄和身体。
寒迁想推演一番过去。
他不知道的，知道的，都推演出来。玉京子口中的大计是什么，梦引丹究竟是谁的手笔，还有他父母的死，谁是凶手？
不过他担心这次出现上次的结果，所以休息了一会儿，继续修炼。
也许是四面石壁不会有白天黑夜，仅仅是不远处有一个没有发光的重明镜，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让寒迁并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上次在黑暗中写出沉轲两字，是用灵力让字形显现，也许这样才是消耗大的原因？
若是说魂修界用来写诗的是什么，那不是俗世的墨水，而是朱砂。通玄境的魂修用魂元催化出的朱砂是下品朱砂，化神境的魂修用魂元催化出来的是中品，飞升境的魂修催化出的是上品，至于极品朱砂，那非要朱砂原本的材料也是上品才好。若是用蕴灵的笔和朱砂代替灵力来写，消耗会小很多吧……不过这些东西他现在是不会有的，只能等以后了。
灵气流淌过经脉，一小部分渐渐渗入其中，让寒迁感到一种暖意。随着越来越多的修炼次数，经脉的承受力也越来越强了，现在他已经可以循环九个大周天而不觉得经脉有胀痛感。直到下腹丹田处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实在承受不住了，寒迁停下来。
刚刚动了动，骨骼便发出一阵脆响，听着有些吓人，但却是异样的通畅快活。嗯……比修魂好受多了。他开始念决，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玄妙的轨迹，灵力将这个轨迹覆盖，黑暗中便随着他的指尖滑动显现出霜白痕迹。
一个用灵力书写的圆形大阵就堪堪完成。
身体里的灵力还剩下大半，却是比之前的消耗要小些。想了想，寒迁归结为这阵形还有聚灵之效，不像沉轲两个字完全只有消耗自身。而且回溯过去相比推演未来步骤稍微简单些，不需要时刻用灵力演算，只需要给出一个时间点就可以用灵力返现出来。
阵启！
寒迁眼前出现的就是刚刚来到冰极门后，无寒殿内的情景。父尊走后，千瑜与众长老纷纷现身的那一段。千瑜缓缓开口：“那小娃冰魂剑魄的资质，很符合那个要求……”
什么要求？寒迁的眉头皱了起来，是因为那个大计？
“本尊倒是奇怪，那妖女竟是未来。”玉京子摆弄了一番手中的药瓶，挑眉道。寒迁看着他，明白他也是这个大计的参与者之一后，他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玉京子不愿提起扶养他的原因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妖女若是来了，就得死在这儿。别说孩子了，连她男人都见不到，傻子才来呢。”寒迁从未见过的红发女人抚了抚发尾，半是不屑半是羡慕地又道：“那样绝世的夫君，若是我的，我也不来。”说罢，不再言语。
“冰魂剑魄的资质可谓是万年无一，失败的后果是什么你们也清楚，怎么，这样也舍得？”说话的是个娃娃模样的女童，看上去粉雕玉琢，十分讨喜。寒迁忽然发现，这冰极门中，他所认识的仅仅只有一个掌门，一个玉京子，一个陌玄。或者……在算上一个沉轲？“童姥此言差矣，有何不舍？若是成功……啧啧，这绝好的资质不就会更上一层楼？变成那传说中的……咳，还利于我们控制。”红发女人似是避嫌一般，轻掩娇唇揭过此事，盈盈目光却是看向玉京子。玉京子把玩一番手中药瓶，抬了抬眼：“这药凶险，成功了，他也就不能算是人了。只会是人形的怪物罢了。”
看到这里，寒迁的心沉了下来。
他们竟是如此打算的吗？这个计划，是要毁了他，还是成就他？
千瑜清咳一声道：“……把他全身内部除去，只留有魂魄，这样免去了不少弯路，还提纯了资质。外层血肉被魂元代替，那么，这就已经是另一种存在了。”
“造仙，比拥有一个冰魂剑魄的天才更有价值。”
寒迁眼皮一跳，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滞：“没病吧这人……”若是修魂的话，他不知道这计划对他是不是有好处，但现在修真……他立刻能够判断出来，这计划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死字！
修魂到达通玄境，魂魄已经可以脱离身体而存一炷香的时间，那么之前玉京子给他喂的牵魂珠就有了一个解释。不过因为牵魂珠只对修出魂元的魂修有用，所以计划暂停。而之后玉京子所说的因果也能够解释得通了，玉京子的原话是他“参与了杀你父母之人的某个大计”。还有那句“你父母虽不是被那人亲手杀死，却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那么他可不可以认为，千瑜这个掌门，就是这造仙计划的主谋，而因为这个计划……千瑜是个疯子，这念头一下子就跳了出来。
画面继续转换着，灵力堪堪只剩下一半了。
“寒非，你的事我与众位长老商议过了，你且将你和那妖女的孩子交给玉京子长老。”千瑜的表情显得还算柔和，看不出什么怪罪的意思。
“这……”寒非迟疑了一下，没有照做。千瑜见此露出一个笑容：“也罢……玉京子，你来给寒非解释解释。”
玉京子点了点头：“寒非，你可知当日盗取《空心曲》时，为何掌门不派百目和千手来？”寒迁听到这里暗自疑惑，百目？千手？这两个人是谁？
“寒非不知。”
“第一因为那妖女的师门，第二因为你，第三因为莫秦戈。”玉京子的声音平淡无波，让人看不出他内心所想。
“你可知为何我等没有立刻对你的行为加以惩处？”千瑜接过话头，看向寒非的目光变得锐利。
“弟子不知。”
玉京子继续道：“还是三个原因，第一因为那孩子的资质，第二因为你，第三因为那妖女。”
“那么……先把《空心曲》交出来，再去把那妖女带回来。”千瑜的表情平静，看不出什么起伏，“然后，看她认错态度，我们……也许会从轻发落。”隔了一会儿，千瑜又加上一句：“你可别怨为师，为师这么做，也是不希望你我师徒之间再生间隙。”
寒非看着掌门师尊，深达眼底的喜悦已经浓到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地步：“弟子受罚，多谢师尊！”
寒迁就这么静静看着他默念魂决，身化流光而去。
偌大的无寒殿一下子空寂下来。旋即，突兀的笑声响起，先是千瑜一人的清朗大笑，而后绯绾的娇笑也加入其中，童姥清脆地“咯咯”了两声，玉京子则弯了弯清隽眉眼，百目和千手却是消失不见。
“好……开始造仙！”
寒迁双拳紧攥，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百目，千手……原来是这两个人！一个所谓的造仙计划，一个疯狂的想法，就要牺牲两个人的命吗？这无寒殿中，所有的人都可以称为凶手，或者说，那个造仙计划是根源。
可是，再深想下去，寒迁发现，应该怪的是自己。
是他，他才是真正让父母死去的凶手！如果不是他的资质，就不会让父尊决定带他回冰极门，就不会让千瑜升起造仙的念头……冷静一番后再想，他又觉得不该是他的错。前世没去冰极门，父母还是死了。那么归根结底，究竟是什么原因？
答案很快出来了。
明明知道不该爱，却偏要爱，这不是自作孽吗？情深不寿是真，无人能否定。世界上允许任何一种感情存在，但是，却还有纲纪伦常在限制。偏偏，他们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人们眼里的禁忌。但若说是他们的错吗？那也不可能。
人唯一管不住的，就是自己的心。
是情皆孽，无人不冤。
错的是什么呢？是规则吗？是世界吗？只有灵智才会催生出感情，将过错加诸在没有灵智的规则和世界上，这只是人性的逃避。那么，这算是他们咎由自取的结局吗？寒迁并不懂。他并不懂感情，也并不让自己接触感情，因为任何事情遇到了感情，就会变成无解的死结。
灵力仅仅剩下小半了。寒迁看着阵法，忽然也没有心情知道梦引丹是怎么一回事了，静静结束了灵力的输出。知道的越多，为什么他还越感觉无力呢？寒迁将重明镜点亮，那光芒在黑暗中并不刺眼，只是柔和朦胧。
他暂时没有修炼。
两年出关后要面对的东西，该怎么办？造仙是一个死劫，这又如何渡过？一切，陷入僵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得知大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