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9 Rule ...
-
回到展厅，上原会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一眼，胳膊肘捅捅一旁的忍足前辈。
“侑士君，你觉得两个看上去怎么样？还蛮合拍的吧？”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忍足前辈推推眼镜，正色道。
“什么嘛……”上原会长自觉没趣，转而去和凤聊天。
就在我和迹部前辈发生争执的时候，日吉他们已经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了。
我和纱织两人把展厅内部简单打扫了一遍，锁上展厅的门后，上原会长提议大家一起去吃饭。
忍足前辈和长太郎都很乐意去，日吉无所谓。
迹部前辈说还有事情要处理，他把办公室的钥匙给我，和我约定吃完饭去那里找他。
我本想和他一起去，可一看到他沉重的表情不禁有些退缩。
他即将告诉我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有这样的预感。
可即便如此，我仍想听他说。
去餐厅的路上我们遇到了慈郎和向日前辈，一行八人浩浩荡荡的向餐厅移动。
这个时间餐厅里只有猪肉套餐，我们八个人去二楼围坐一桌，面前都是一样的套餐，实在没有聚餐的欢乐气氛。
上原会长为了活跃气氛，主动谈起了恋爱话题，然而在座的八人中除了她和凤之外都是单身，而且本来恋爱就是女孩子才聊得起来的话题，大家的反应都很平淡。
“你们两个现在是打算结婚吗？”正当上原会长感到尴尬而沉默下来的时候，向日前辈冷不丁的问道。
“诶诶诶？”凤直接打翻了汤碗，一旁的忍足前辈连忙把纸巾递过去。
“看你这样子是有结婚的打算咯？”向日前辈不紧不慢的喝着汤，两眼盯着凤通红的脸颊。
“别说了岳人，再说下去长太郎会哭喔？”
忍足前辈半真半假的阻止道。
“哎哎？凤打算和上原结婚吗？什么时候？”慈郎忽然精神起来，探着身子好奇的问着。
凤的两颊通红，慌张的连连摆手，却没有否认。
看样子是有这样的打算了。
向日前辈和慈郎交换了一下眼神。
“上原你有兄弟姐妹吗？”慈郎转而问会长。
“唔、没有……我是独生女。”
“那长太郎得做好入赘上原家的准备啦！”毫无恶意的，慈郎笑着提醒长太郎。
“咦？”没料到话题会转到这里，上原会长迷惑的看看慈郎。“……什么意思？”
“你有家业要继承吧？”咽下最后一口汤，向日前辈擦擦嘴，解释道。“你是独生女，想和长太郎结婚的话只有让他入赘你家。”
“我……我爸爸他没这么说啊……入赘什么的……”上原会长望着长太郎。“我完全没想过，长太郎呢？”
“我……”
“长太郎一定很困扰吧。”忍足前辈善解人意的接过话题，拍拍不知所措的长太郎。“现在不用考虑这么多，好好享受恋爱的快乐就行了。”
“可是如果真的打算结婚的话，”向日前辈神色严厉的瞟了一眼长太郎。“我劝你还是早放弃的好。”
“嗯嗯，没错”慈郎在一旁点头附和道。“虽然没有家业需要继承，不过长太郎是长子吧？长子是不能入赘的。”
“……”上原前辈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明明比我年纪小，为什么你们会懂这么多？你们说的我都完全没有听说过……”
“结婚这种事……不是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行了吗？难道还有其他必须遵守的规则吗？”她一脸不解的问道。
长太郎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半晌，我听到他轻声的回答：“不是这样的，前辈……”
“如果知道你抱着这么天真的想法，你努力工作的爸爸会哭的。”说话的是向日前辈，“结婚当然是有规则的，尤其是在这里。”他敲敲桌面。
“既然享受了父辈给予的优厚条件，我们也得履行相应的义务，我说的没错吧，长太郎？”
“别这样，岳人，他只是有这个打算而已——”忍足前辈试图扭转此刻糟糕的气氛。“会长如果对这个感兴趣的话，改天我会向你说明的。”
慈郎也举起手：“我也可以喔！”
“谢谢你们，”出乎意料的，她请求道：“请现在就向我说明吧。”
我听到一旁的日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忍足前辈苦笑起来：“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他把手搭在向日前辈的肩上。
“以岳人为例，虽然是家里的老幺，但是两个姐姐都出嫁了，所以必须由他继承家业，选择结婚对象的时候首先就要排除会长你这样也要继承家业的独生女。”接下来他指指自己。
“而我没有家业要继承，但由于是长子，姐姐还没出嫁，所以结婚对象的选择和岳人是一样的。和我们两个情况相反的是慈郎和若，”
“芥川和日吉都有家业，不过他们两人都是次子，没有继承的义务，所以和谁结婚基本上都无所谓，入赘也没有问题。这只是最基本的规则，等到结婚的时候还要参考其他因素，比如家世什么的，不过那些不是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忍足前辈亲切的拍拍长太郎的肩，安慰道：“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好好享受恋爱的美好时光，路还很长远，世事无常，长太郎你还没到需要为那么遥远的事烦心的年纪，好好把握当下是最重要的。”
忍足前辈的温柔鼓励多少令长太郎好受了一些，他的脸色比起刚才明亮了不少。
然而上原会长的脸上依旧阴云密布。
“我想……你们应该有听说吧，我家是所谓的暴发户，虽说生活还算富裕，但远算不上名流，忍足君你告诉我的这些我都是第一次听说。果然……我太天真了。”她歪着头笑了笑。
“对了，忍足君你刚才举了那么多例子，那迹部呢？这家伙的候选人名单一定很长吧！”眼看气氛再次冷却，上原会长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就像电视剧里一样，展开比他本人还高，上面写满了名媛的名字？”
没等忍足前辈回答，慈郎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真的没脑子还是装傻啊！”向日前辈皱起眉头。“迹部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不，或许真的有……”他沉思起来。
“就算有也绝对是我们之中最短的啦！”慈郎笑得很开心。“我和日吉的名单才是最长的，对吧？”他笑嘻嘻的朝日吉摆摆手。
日吉把头撇到一边。
“慈郎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有结婚候选人名单这种东西的话，迹部的名单绝对是我们之中最短的。”发现了新的研究方向，忍足前辈再次推推眼镜。“从家业的规模来讲，不提其他，在冰帝校内能与之匹敌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再加上年龄、家族背景等等，符合刚才提到的规则的女孩子大概只有两三个吧。”
他的眼镜闪过一片光，向我和纱织看过来。
“碰巧这里就有两个。”
我和日吉一样把头撇到一边，纱织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请别把我扯进来……”她低声说道，飞快的擦了一下眼角。
纱织出身花道世家，往上数三代是公家的华族，身份显赫。她有一个已经结婚了的哥哥。前阵子纱织遵从家族的指示和另一个华族家的男孩相亲。
这个男孩姓德川，得知她相亲消息的同学都开玩笑说纱织以后就是御台所了。
虽然她暗恋着忍足前辈，但从未想过要和他结婚。
“对喔！”向日前辈也看过来，指着我：“我听我家老头说阿部你是迹部家首选的女孩呢！”
“那是以前的事啦！”慈郎挡下他的手：“你们不要再提以前的事啦！”他挥着手阻止向日前辈继续说下去。
“哎哎？什么意思？迹部家首选的女孩？是说阿部以后会嫁给迹部吗？”
上原会长推开慈郎的头，问向日前辈。
“是啊，我爸说迹部家以前就想跟阿部联姻，当年拼命撮合迹部的姑姑和阿部的爸爸呢！后来阿部的爸爸娶了别的女人，迹部又提出希望下一代能够结合……”向日前辈指指我：“上一个阿部比迹部大7岁，那他们说的就是这个阿部了。”
“喔~”
仿佛发现新大陆，上原会长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她诡秘的笑笑。
你误会了……向日前辈说的事我从姑姑那里听说过。生母去世后，因为我还在襁褓中，所以爷爷希望尽快为爸爸物色一个合适的对象再婚。
可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个早熟的天才，以及他抛下年幼孩子自杀的前妻，两个年幼的孩子，即便我爸是阿部的继承人，愿意嫁入我家的人却寥寥无几。
就在这时，迹部提出了联姻的请求，迹部光秀带着妹妹拜会爷爷，表明了来意。他和爸爸相差五岁，小的时候是同班同学，听姑姑说迹部很照顾我爸爸，两人看上去就像兄弟。
爷爷很满意迹部家的女孩，对方不仅不介意爸爸的过去，还希望亲自抚养我，当我真正的母亲。
但是爸爸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门亲事，一意孤行的娶了乡下地主家庭出身的妈妈。
迹部家并没有因此而记恨我们家，当我准备上小学的时候，他们再次提出了联姻的请求。
“真央想不想去英国啊？妈妈听说那里有个很帅气的哥哥想要娶你哦！”
我还记得妈妈当时半开玩笑的问我。那时候爸爸也有移民的打算，但是由于姐姐强烈的反对不了了之。
爸爸一直打算由姐姐继承家业，所以对联姻的事他持中立态度。迹部家也考虑到双方年纪太小，便和爷爷商议，等到我年满16岁再做进一步打算。
然而自那之后不到一年，姐姐和爸爸大吵一架，就此不再往来。再次见到姐姐时她已经住进医院，一住就是五年。
爸爸放弃了让姐姐继承家业的想法，转而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双方再也没有提过联姻的事。
所以从我记事起，就不存在嫁给迹部前辈的可能性，就算听到别人谈论起这件往事，也像是在听陌生人的故事一般毫无感觉。
慈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都说了别再提这件事！真央不会嫁出去的！”他罕见的生气了，冲向日大叫着。
“你干嘛啊！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向日前辈绷起脸，不高兴的瞪着慈郎。
“慈郎你冷静一下……岳人——”忍足前辈用眼神示意他别再说话。
两个人同时气呼呼的坐回椅子里。
“真央如果嫁出去了，公司的经营权就会落到外人手里，我外祖父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虽然生气，慈郎还是向一头雾水的上原会长解释着。“迹部是独生子，真央就是嫁给我也不可能嫁给他。”
“没错没错，阿部嫁给你这个呆瓜，正好能强化下一代的基因！”向日前辈不忘抓住机会讽刺。
“我也是个阿部！你哪次联考比我分高啊！”慈郎嚷嚷着，忍足前辈连忙过来灭火：“你们两个都停下吧，这么吵不觉得幼稚吗？”
“……”
日吉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你感慨个什么劲儿啊！”以为日吉在嘲笑自己，向日前辈不满的说。
“我舅舅很喜欢日吉呀！”慈郎开心的笑起来。预测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我问日吉：“走不走？”
他果断起身：“当然。”
“你们两个，行为好可疑哦！”察觉到我们的意图，慈郎用手指点点我们。“难不成打算私奔？”
“前辈，这种事情不可以乱说啊！”凤急忙阻止他。
“就算私奔也没关系哦，毕竟日吉排在真央名单的第一位嘛！”慈郎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上原会长的惊呼。
“什么什么？”
看样子她完全忘了刚才那沉重的话题。
我和日吉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摇摇头。
和迹部的联姻因为姐姐的入院终止，就在这时，同班的日吉引起了爸爸的注意。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请他来家里吃饭，他标准的进食礼仪和持筷方式引来我们全家人的围观。
再加上他家里是开古流武术道场的，家风严谨，不单只是符合我爸的标准，而且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与此同时学校里也开始出现传言，只是我当时埋头于数学，并没注意过这些，后来听说日吉因为流言的事情和别班的男孩打了一架。
因为我们两个那时都很迟钝，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并未刻意疏远对方，友谊得以保留到现在。
只是每当别人提起这件事，我和日吉还是感到不自在。
如果没能和凤在一起，嫁给日吉的话我也是很开心的。虽然他平时很酷，但内心十分的温柔。能和这样的人度过一生，一定非常幸福。
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把对方当朋友看，结婚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太遥远。有可能日吉会碰到喜欢的女孩子，而我也有了心爱的男友，然后各自过着幸福的生活也说不定。
话题进行到这里，我们两个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
“我吃饱了。”日吉匆匆行了个礼，端着餐盘离开餐桌，我随后跟上。
“多么青涩啊~我会默默祝福你们的——”上原会长在身后叫道。
“啊，不行不行——”她又否定自己。“这样的话迹部君该怎么办？阿部——你要好好和迹部君解释啊——”
下到一楼，上原会长扶着栏杆冲我招手。
什么跟什么啊！我勉强点点头，快步走到餐具回收处。
不管是迹部还是日吉都跟我没有关系啊！
离开餐厅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日吉准备回家，同他在岔路口道别后，我一路狂奔到鹰馆，推开厚重的大门时，一阵猛烈的穿堂风呼啸而来吹乱了我的头发。
他正在楼上等我。
确认了二楼的灯光，我跑上楼梯。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9 Rul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