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6 Birth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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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祭结束后紧接着就是迹部前辈的生日。
冰帝的学生都称之为“学园祭的续摊”，有种故意装成大人的感觉。
虽然规模上不能和学园祭相比，但也称得上是一场狂欢。
因为准备的礼服在试穿的时候被刮破，路上又堵车的缘故，我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四十分钟才到。门厅处的侍者帮我系了玫瑰花带，提出帮我寄存带来的书。
我打算把书亲手送给迹部前辈，便拒绝了他的好意。
宴会已经开始，歌手在大厅东侧的舞台上唱着巴萨诺瓦。抱着书的样子很奇怪，所以我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踮着脚尖寻找迹部前辈。宾客的数量和往年差不多，主要是学校的朋友和他的家人。对未成年的继承人，一般不会大肆铺张的举办生日会。到了二十岁情况就不一样了，二十岁的成年式想必会和结婚典礼一样隆重。
绕着大厅走了一圈都没见到迹部前辈的踪影，我想着是不是该回到门厅先把书寄存了再回来找。
正当我苦恼的时候，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是真央小姐吗？太好了，我正在找您呢！”迹部家的管家向我走来。“少爷请您去花园，请跟我来。”
我跟着他穿过大厅，走上三楼的空中花园。管家打开花园的门，作出邀请的手势。
我走进花园，身后传来门关上的声音。
印入眼帘的是上百坪的花圃，层层叠叠的种满了不同品种的玫瑰。
迹部前辈立在花海中央，仰望着玻璃穹顶外弯刀般的弦月。
我正要走过去叫住他，却见他对着天空伸出手，想要摸到月亮似的极力伸展着手指。
看到这一幕，我停在原地，不敢发出声响。
他前后晃动着胳膊，踮起脚在虚空中企图抓住什么。接着他跳了起来，像要够到某个很高的地方。
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都碰不到。
他的表情如此说道。
尽管如此也绝不放弃。
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正当我以为他会开始新一轮尝试的时候，迹部前辈忽然按住额头剧烈的喘息起来。他的头转向背对我的一边，垂落在身侧的手捏成拳状，微微颤抖着。
好像……在哭。
不不不，我摇摇头。他不是会哭的人。
比起哭泣，迹部前辈更愿意把精力放在解决问题上。
我抛开心里的杂念，抱紧怀里的书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
“阿部？”听到高跟鞋踩在石板上发出的声音，迹部前辈转过身很惊讶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瞥到他紧握的拳头松开了。
“就在刚才……”我指指门，“如果打扰到您的话……”
“不会，我还在想你怎么这么慢。”他走出花圃，来到我身边。
“抱歉，今天路上有点堵车……”我把书高举过头，以进贡的姿势递给他。“迹部前辈，祝您十七岁生日快乐！”
“谢谢！”他接过礼物，我兴奋的怂恿道：“快拆开看看嘛！”
他几下解开丝带，剥下包装纸，取出《忏悔录》。
“这本是我爸爸送给你的，他说……呃，上回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我一边介绍，一边想打探出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
迹部前辈翻开书页，聚精会神的阅读着里面的内容。
“你们上一次都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不能。”虽然在看书，这方面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迹部前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
“为什么啊？”
“因为跟你没有关系——真不愧是冰帝有史以来第一个天才，和你父亲的聊天令我获益良多。”他忽然称赞起爸爸。“别露出一副被扔了的猫的表情，我们没说跟你有关的事。”然后又拧起眉头训我。
“我知道了……”我揉揉脸，“我会把你的感想告诉爸爸，他听了会很高兴的。”
听到我这么说，迹部前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傲慢吗？”他从我手中抽走另一本书。“不需要你转告，我会打电话向你父亲道谢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
“这本是——”他翻开另一本书。“是仲夏夜之梦！”我急忙凑上去介绍。“莎士比亚的，不知道前辈你喜不喜欢……”
“是喜剧啊……”迹部前辈皱着眉低声自言自语道，我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问：“您不喜欢？”
“不，我很喜欢喜剧。”他把两本书合拢拿在手里。“谢谢你的礼物。”
虽然这么说着，他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
“我也有东西给你。”
迹部前辈带我去了他的房间。
一进门是客厅，左边是独立卫浴和卧室，右边是书房和游戏室，最里间是琴房，正中央摆着一架斯坦威钢琴。
他带我去了卧室，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之前说好的，打开看看。”
我依言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条红宝石项链，简洁的底托中央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玫瑰形刻面宝石。
正是学园祭给我的那一颗宝石。
“送、送给我吗？”我指指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说实话，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从异性那里收到首饰。
“我帮你戴上。”从我手里拿过盒子，迹部前辈解开项链扣，走到我身后。
脖子靠近锁骨的位置传来金属冰凉的触感，我紧张的心脏怦怦乱跳，比和凤单独相处的时候还要紧张一百倍。
男性为女性戴项链的场景我只在电视里见过。我家的男性都不是浪漫的人，就算会买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送给对方，但很少主动为对方服务。
莫名的，心里有种成为大人的不安和兴奋。
扣上项链，迹部前辈把我的头发拨出来理顺，绕回我面前仔细端详着。我尽量使脸部保持笑容，手心早已汗湿，紧紧抓住裙摆，紧张的等待他的评价。
“嗯。”
迹部前辈点点头，眉头稍稍舒展开一些。
我松了口气，一下又洋洋得意起来：“我会成为好女人吧！”
“再等十年。”又是这句话。我拎起裙角前后忽闪着：“你去年就这么说，我月底就满十六岁了，所以只有九年啦！还有九年，我就会成为一个好女人！”我兴奋的蹦蹦跳跳，不忘称赞迹部前辈。
“您也会成为好男人的！不不，您已经是一个好男人了！”
“我还不够资格。”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至少还需要二十年。”
“那是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啦！”我蹦到他身边，“在我眼里您是最完美的！”
他没有回答，眼睛微微眯起，盯着房间里的某个点出神的思考着什么。
“马上就到你的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半晌，他问我。
“什么都行！”我几乎秒答，完全没注意到文不对题。“送什么我都喜欢！”
“这么容易满足？”
“嘿嘿……”我摸摸项链。“前辈送了我项链，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总算笑了。
“以后会有很多男人送你这种东西的，到那时……从这些人里挑一个最喜欢的结婚吧。”
虽然觉得他的话有点奇怪，我还是点点头。
“这条项链就一直戴着吧，别又偷偷藏到什么地方去，记住了吗？”
眼看快到切蛋糕的时间，我们走出他的房间，迹部前辈忽然对我说。我忽然又不自信起来。
“一直戴着吗……我觉得我不是很衬得起……”
“……”他没回应，后退两步沉默的盯着我。
审视的目光如同刀子在我身上割来割去，我紧张得不敢看他。
“很衬你，挺漂亮的，戴着吧。”他说。像是被严厉的父亲肯定般，我既欣喜又满怀感激，差一点哭出来。
“你长大了。”他像个大人似的感慨道。我开心的再次确认：“我会成为好女人吧？”
然而这次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回答我。
我们沉默着并肩走下楼梯。大
厅里等待寿星的宾客们见到迹部前辈，立刻发出欢呼声，生日快乐的祝福此起彼伏。
可是他却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
“你长大了。”他说，不是方才感慨的语气，而是在确认什么般，放松的手攥成了拳头，很快又放开。
那表情里没有祝福与期待。
你在担心什么？
我试探着问他：“你不希望我长大吗？”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冷冰冰的仿佛在看一个物体。
“长大以后，按您说的……再过九年我就会变成一个好女人，温柔又贤惠，什么都能处理好，讨男人喜欢的好女人，到那时你见到我一定会——”
“不想。”他简短的回答。“所有生物都是小时候可爱，长大了就不好看了。”说完他便甩下我走下楼梯，前来为他庆祝生日的宾客立刻将他团团围住。
什么呀，我又不是小猫小狗！
我生气的拎起裙子追上去。
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让你目瞪口呆的好女人！给我等着！
正当我努力挤进人群向他宣告我的决定时，有人在身后叫我的名字。
“阿部！你也来啦！”我回头一看，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得发慌，胃部不受控制的收缩，猛然绷紧的神经引来些微的不适。
长太郎笑眯眯的看着我，而他的身侧——上原玛利亚身着玫瑰色抹胸小礼服，满脸柔情的挽着他的胳膊。
我下意识的扭头寻找迹部前辈。仿佛有心电感应似的，他也看向我，然后他的脸慢慢转向凤，平静的眼神转而如冰刀般锋利起来。
他拨开人群向我走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别害怕！深呼吸，抬头，别看上原，脸放松，看着凤别说话。”他快速的下达一系列指示，我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机械的配合着他的步调走过去。
离凤越近，我的心跳就越快，身体里仿佛有只手不停搅动着内脏。
好想吐。
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痛的我弯下腰，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幅幅画面。
像老式的胶片电影，上面闪烁着黑点和光斑。
都是我没见过的场景，一幕一幕，既有我也有凤。
场所也不同。
有些是我们挤在狭小的公寓里，有些则是在车站前的便利店和电影院里。
还有上原玛利亚。
又来了吗？幻觉？我明明有在吃药啊！
极力克制着疼痛，我用力眨眨眼睛，想要甩脱眼前的幻象。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别去……”
细弱的参杂了嗡嗡的杂音的女声。
“……不会幸福的……”
嗡嗡声猛然增大，女孩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离开他！！”
女孩的声音消失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化为一片黑暗。接着光刺了进来。
“喂，前辈，前辈你怎么了？”
是凤的声音，就在头顶。
我轻轻甩甩头，确认眼睛是否能看清东西，却瞥见凤分别抓着我的手腕和迹部前辈的手。
“前辈，快放手吧，你这样会让阿部受伤的！”他的声音十分焦急，内容却令人迷惑不解。
我低头再次确认——迹部前辈正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不放，比起平时他用了更大的力气，手背上浮起青色的血管。
我这才感觉到手腕传来的剧痛。
凤努力的想把我的手腕从前辈手里抽出来，就在这时前辈的手松开了。
看到近在眼前的凤，他的表情有些茫然，随即像我一样甩了甩头，不停的眨着眼睛确认着什么。他重新抓住我的手腕，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像被噩梦惊醒。
见前辈松开手，凤放下心来，很快又担心的望着前辈：“前辈你刚才好奇怪啊，怎么叫你都没有回应……”凤看看我，继续道：“还死抓着阿部不放，吓了我一跳……”
我抬起手腕，上面留下了清晰的指印，已经淤血了。迹部前辈静静听着凤的话，看了我一眼。
“一定很疼吧，我都听到你叫痛了。”凤小声说。
我肯定我一定痛的叫出声来，但绝不是因为这个。
“刚才在想事情，结果想得太入神，不自觉就用了力。”迹部前辈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把我的手臂搭在他的臂弯里。我配合的挽住他的胳膊。
凤看看我们，虽然仍有些疑惑，但还是相信了。
上原在就在几步远的地方等着他，我们三人一起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的同步率可真够高的！”她一脸稀奇，看看我：“阿部你突然停住不动了，迹部君回头看你结果也定住了，行为艺术吗？”
我和迹部前辈同时保持沉默。
上原会长和凤离开后，我们仍保持着挽着胳膊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看到了什么？
我本想这么问，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或许是我想多了。我说服自己，又不是每个发呆的人都会出现幻觉。
迹部前辈碰了碰我被他捏青的手腕：“对不起。”
“没关系。”
他很懊恼似的吸了一口气：“我去找冰块给你敷一下，你呆在这别乱跑。”
“不用了。”我摇摇头，指指大厅中央。“大家都在等你呢。”
侍者推来蛋糕车，八层的生日蛋糕引来女生的尖叫，向日前辈朝我们招手大叫着：
“迹部，快过来吹蜡烛呀！”
侍者取下最顶层的蛋糕放到迹部前辈面前。铺满玫瑰花瓣的蛋糕上，十七支蜡烛正静静燃烧着。
他被敬慕自己的同龄人层层包围住，深爱他的父母手挽手站在包围圈外朝他微笑。
迹部前辈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呀啊————”然而，原本该响起的掌声和祝福声被尖叫取代。
同时灭掉的还有整个住宅区的灯。
停电了。
没过多久无数道白色的光亮起，宾客们纷纷掏出手机照明。管家吩咐侍者去检查电路，安抚大家不要慌乱。
透过窗户我发现不久前还灯火通明的住宅区也是一片黑暗。
看样子是区域性停电。
虽然停了电，大家的情绪反而高涨起来，由穴户前辈起头，大家席地而坐，唱起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景吾生日快乐！”
唱完生日歌，几位迹部家的长辈在侍者的带领下向迹部前辈道贺，同几位长辈寒暄过后，迹部前辈的父母和管家一同将亲友送到停车场。
室外停车场里的车正一辆接一辆的发动，开出大门。
“迹部，你许了什么愿望啊？”向日前辈耐不住停电的无聊，开起了玩笑：“你也该交个女朋友啦，不然会有人怀疑你的性取向喔！”
“岳人，别胡闹！”忍足前辈以为还有长辈在场，连忙低声训斥道。
其他人却不买账，趁着这个机会开起冰帝大统领的玩笑。
“副会长，说说看嘛！你许了什么愿望？说一个就好啦！”学生会的人也跟着起哄。
在这些起哄的人中没有上原前辈，我想她大概正在某个静谧的地方和长太郎约会吧。
“这是秘密。”迹部前辈回答。
“生日愿望应当是珍藏在心底的秘密，而不是哗众取宠的道具。想知道本大爷的生日愿望的话就来挑战吧！只要你有赢过我的自信。”
帝王之音扫平了一切杂音。
被这一番话震慑，大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怎么，没人来吗？”
还是一片寂静。
“谁敢啊……”有人小声说。
“哼。”迹部前辈坐到地上，不屑的笑了一声。
他刚一坐定，无数道白色的光就朝他直射过来。
是手机的LED灯。
“来接受我的挑战吧！”向日前辈一边大叫着一边晃动手机，光线冲迹部前辈的眼睛直射过来，连我也被闪到了眼睛，急忙别过头躲避。
迹部前辈挡着强光扭头朝管家大喊：“给我把登山用的探照灯拿过来！”
……
在手提型探险用探照灯的超强功率下，LED灯就像天上的繁星般，闪烁着微不足道的光。
败北的向日前辈被探照灯不到两秒的照射折磨的泪流满面，哭倒在忍足前辈身上。
“您到底许了什么愿啊？”一片嘈杂吵闹中，我抑制不住好奇，小声的问他。
“只说一个就好，能告诉我吗？”
“我把同一个愿望许了三遍，所以不能告诉你。”他平静的回答。
“喔……”我搓搓自己的胳膊，“连着许了三次，对您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愿望吧。”我想起他在花园里不断跳起，想要够到某物的样子。
“很冷吗？”肩膀上忽然传来温暖的触感，他用手背碰了一下我的胳膊，脱下外套递给我。
“你有没有想过人为什么会许愿？”我把胳膊套进袖筒，挺廓的男式礼服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大概……是想做到凭现在的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吧。”
“我也是。”他回答。“有件事……每一次我都拼尽全力的跑着，可是到达终点时却发现只有失败在等着我。”
我以为我听错了。
可是他的语气不像开玩笑。
我完全慌了。
从第一次遇到迹部前辈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是无所不能的。
为了自己做不到的事而向神明祈愿这种只有软弱无能之辈才会做的事，怎么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比起祈祷，他更相信竭尽全力的追寻才能带来胜利。
应该是这样才对。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抓住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
他有一双漂亮的手，骨架修长且充满力量，长年握拍的部位覆着一层硬硬的茧。
“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输呢，你不会输的……”
我莫名的感到恐惧，身体不停的发抖。
“前辈你说过，最后胜利的才是真正的赢家，前面输了有什么关系，重来就好了对不对……”
他一言不发。
我压抑着快要哭出来的心情，急切的确认着他是我从小崇拜敬慕的王者。
“这世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怎么会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呢，这太奇怪了……所有人，你比所有人都强，我从小都是以你为目标，不断鞭策自己——”
我忽然意识到佐久间说的没错，我很依赖他。我急切的想确认的不是他身为王者的强大，而是自己依附于他的存在。
否定这个人就是否定我自己。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信念深深的植入我的内心。
他是最强的，没有人能够凌驾于这个人之上。
包括神。
我被自己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然而很快我就意识到——
在我内心深处，迹部景吾就等同于神——不，比起神，他更强。
是我不允许他认输。
“手劲儿真大。”迹部前辈说。“看来没白教你那么多年网球。”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死死抓着他的手，指甲几乎刺破他的掌心。
我连忙松开手。
“凤在泳池那里，”他塞给我一支便携式手电筒。“上原没有和他在一起，你快去吧。”
“见到他了不要慌，说话前仔细思考一下，保持镇定——”
“我不要。”我打断他。“我就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他面露惊讶之色，提醒我：“再不去他就走了。”
“说了不去就不去！”
我两手环胸赌气坐着不动。
“……随你。”
我俩没再说话。
半小时后终于恢复了供电。
大家把蛋糕哄抢一空，向日前辈和穴户前辈的脸被涂满了奶油，忍足前辈在停电的时候不知被谁揩了油，衣领上尽是口红印，搞得他一脸哭笑不得。
狂欢过后，人群散去，乘坐各自的轿车离开。
上原会长和凤上了同一辆车，车牌号不是凤家的。
两个人看上去甜蜜依旧，我想就算我当时去见了凤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破坏再重建，我控制不了如此复杂的过程。
我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何谈干涉别人的感情呢。
送走宾客，迹部前辈回到空荡荡的大厅里。佣人们做着最后的整理工作，收起餐具，把家具归到原位。
我看着他穿过杂乱的大厅，走到我面前俯视着我。
“你打算赌气到几时？”他看看表。“再不回去我就把你绑起来。”
我还是坐着不动，仰头跟他谈条件：“那件你做不到的事到底是什么？告诉我我就回家！”
他先是皱起眉，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这么在意——”他向我伸出手。“你先起来，我再告诉你。”
我迟疑着握住他的手。
“只要成功一次就全盘皆赢，”他一把拉起我。“跟你打游戏差不多，我没能集齐所有成功的要素，所以一直输。”
“你输了几次？”
“36次。”他坦率的回答。“现在是第37次。”
“那这次……这次会成功吗？”
迹部前辈露出惯有的自信笑容，大步朝前走去，我提起裙角跟在他身后。
“告诉你一件好事吧，阿部，”门厅前停着家里来接我的车，我钻进车里，听到他在我身后说道。
“就在刚才我找到了通关的方法，这次胜利的一定是我。”他把手搭在车门上，俯身对我说。“准备好为我的胜利欢呼吧！”
我用力点
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迹部前辈露出满意的笑容，关上车门。
“晚安，真央。”
汽车缓缓启动，向大门外驶去。我趴在后车窗，看到他还站在门厅那里，便朝他挥手道别。
夜晚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卷起衣服的下摆，扬起的落叶拂过他的脸颊。
狂风中他笔直的挺立着，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表情刚毅，仿佛面前站着一个庞大而不可战胜的敌人。
汽车开出了大门，迹部前辈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视野里。
一阵疲惫袭上全身，我瘫软在座椅上，摸着颈间的项链。
“晚安，前辈。”我对着项链小声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6 Birthda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