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之华凤》腻腻酱

26、荏苒之行

　　西凉都会自古便处处尽显繁华，看那烟柳画桥，户盈罗绮，参差住着十几万人家，竞豪奢。
　　但不远处正矫步行来的一位翩翩公子，却与周遭景象背道而驰。
　　身着分明是紫衫，手中轻摇一把折扇，个头不矮，可却步履轻盈，馨香自带，吐气微微，姣姣如兰。
　　估计就连女子，怕都自愧不如。
　　身后的马车，华丽不说，就连车角上挂的风铃也是有新开兰花串成，朵朵花蕊中包含一颗小金铃，微风拂过，金铃清零作响。
　　那翩翩公子，每笑一下，便是处处桃花开，但在其余男子眼中，却被称为不男不女的妖孽。
　　行人都在议论此人是何人，何种来头。但这些个议论，在这公子眼里，那都是不屑一顾的，不必理会。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小，小姐！不对不对……呸呸……公子！……等等我”
　　那公子听闻，一改翩翩自如的形象，表情可谓是转换迅速，侧过身去假装看不见，一脸烦闷的翻了个白眼……真不该带她出来！就知道坏事儿！
　　那人跑到她身边叫唤道：“小，小姐，你怎么……”小厮还未说完，就被扇子当头一棒，立马捂着头，可怜兮兮的瞧着看着自己的主子，荏苒立即小声发狠凑近那小厮耳边，咬着牙根子，道“叫我公子！！”那小厮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只见那公子恨铁不成钢一般，再次小声叨道：“你真是疯啦，在大街上喊我小姐，这样会暴露身份的，说好是为了帮皇帝哥哥去看婉辞的，而且我们清一色的男装哪来的小姐，哼，再如此这般我便赶你回去！”
　　随即转身唰唰地就往前走，徒留那小厮在身后自责刚刚犯的错误，心想好在小姐提醒的早。
　　不错，这翩翩公子便是北护皇帝宠爱有加的北护右相之女丁荏苒，那小厮是她贴身丫鬟乐音，不然有谁能像她一个官家小姐能有如此奢华的物件，傲人的神情，举止投足的贵气之风，且这世上能让她下跪请安的人又能有几个。
　　荏苒悠哉的走着看看这的泥人，看看那的糖画，忽见前方人群涌动变玩心肆起便拉起乐音也随着行人前往的方向跑去，经百般吃奶之力往最前排挤，在暗影的帮忙下突出重围，终是大呼了口气，安心的看起了表演。
　　这表演也随着滔天的鼓声慢慢开演。
　　这杂耍嘛不过就是盲眼掷飞镖，及喷火最是出彩，让荏苒没想的是居然还有大变活人。
　　这表演对于荏苒来说甚是稀奇，一个劲的鼓掌附和，大方赏钱，而这杂耍者也的确是技若神功让人叹为观止。或是见荏苒出手大方，大力捧场，原在表演的戏子走向台下，往荏苒的方向走近，并做了个请的意思。
　　荏苒先是愣了小会而便欣喜的接受，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而在一旁的萧岸，冷着眼眸，谨慎的出手挡在荏苒身前，怕这人伤害主子。
　　荏苒素手一抬，先对着萧岸说道：“诶诶诶，退下。”随后，再将目光对准戏子，道“本公子就应你上去一试。”萧暗本是怀疑但见主子之意不可违抗，便紧皱眉头，视线不离上台的荏苒。
　　站在幕布下面的荏苒潇洒的打开扇子，气定神闲的等待表演开始。只见那戏子端着彩粉这里抛抛那里洒洒就在人们注意力转移之时，他快速抓起幕布往上一抬在放手下来时荏苒便不见了。
　　台下瞬间一片哗然，四处尽是喝彩声，但萧岸却是腾然而起，起了戒心，杀气四溅，立马飞身上台，硬是把杀气由眼里穿到剑尖直伸到那戏子的脖子。
　　观众惊觉突变，喝彩声变成了阵阵嚎叫。
　　可这戏子倒是不慌不乱，窃笑了一下便道：“公子不必慌张，大家也少安毋躁，你们的反应证明在下技艺高超，这只是个障眼法不一会在下就马上把那小公子给变会来届时大家多给在下些赏钱就是了。”
　　或许这次的表演大家是看得痴迷入心但只有一个人的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真的没有谁能那么好命的一辈子一帆风顺，一成不变。
　　当幕布一盖下,在扯开时，荏苒已经站在舞台后方的一间屋子里了，她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有人“咚”一声跪了下来。
　　她似乎被这一声震到了心里，极速回身看向那人，神情却没有了刚刚的傲慢自若，而那个人的面容由她惊讶的眼中里映现出来。
　　此人原是丁常堂的贴身暗影，便是主人在何处你便跟随，若无大事便不会离开。如今他神情有些紧急且下跪对着荏苒，让她心里没了方向，便只能说一句“：你怎么在这，是父亲也来了？”就再无话了。
　　暗影道“：小姐，事情颇急，属下无法在拖延多时，只能原话相告。家中变故，且去找一个人相救，那人与你有相同的扇锦簇花环佩，它本就是一对相思佩，你要想办法逃走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不要轻信他人。”荏苒听闻，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眼眸中尽是不可思议。她觉得自己都快飘起来了，整个人像没了支点般，往后倒去，暗影反应极快，稳稳扶住了她。
　　荏苒合上清透的眸子，用孱弱无助的声线，道：“那个人是谁，去哪找......”暗影刚想回复，可是荏苒却被一股力带走了。
　　一瞬间，荏苒面前的幕布拉开，可是她还是沉浸在那样的打击中出不来，萧岸看到时眉头一皱以为是这帮人吓到了主子，杀气肆起，剑鞘一出，剑尖顶着那人的脖子逼着那人，观众看到呼声大起一哄而散，乐音抱着自己的小姐，见小姐没有反应，只能焦急的翻找着小姐有没有受伤。
　　荏苒只听到那些表演的人下跪求萧岸放了他们，似乎又听到在回来之时暗影说的风什么的，到底是风什么呢。眉头紧皱，却在睁眼的瞬间整个人又变得异常冷静。
　　素手硬是把萧岸的剑压下，说道：“干嘛呢，还不快收了剑，一惊一乍的，出来一趟闹那么大要是被哥哥知道了要把我带回去我就让他杀了你。”说完一脸鄙夷的看着萧岸，硬是觉得他没见过市面，便走过去扶起他们并安慰道：“你们别担心，有我在他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下次有幸在看到你们的表演还要请本公子上台。”
　　话听起来就是普通的安抚，但那些表演者确是明白了那些话中话。而一旁的萧岸则是满脸黑线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心想：我一惊一乍？哼。你要是有少根头发我就会被满门抄斩。能比吗。
　　荏苒被乐音扶起，她拍了拍乐音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不用担心。随后神色冷静的坦坦自己的袍子，打开扇子迈步走了，徒留一身紫纱玄衣的背影。
　　在后跟着的乐音，觉得小姐不一样了，可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能与萧岸快步跟上。
　　今早天微微亮的时候，婉嬨就着花晨起身洗漱了。
　　昨夜一事，另婉嬨在塌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决定一会儿便前往那红衣公子的住所，想问清楚，自己是否是娘亲亲生的，这个疑问如何产生？
　　但是锦公子却告知她，千然此时并不在西凉，或许半晚之前回至，就吩咐花晨好好照看着。
　　婉嬨心内叹气，她就知道见他一面并不容易，或许真是什么大人物，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昨晚的疑问才有一定的依据一定的真实性。
　　婉嬨轻移碎步，刚想离去，锦公子在后轻声说道“不如去前厅坐坐吧，正好吃些早膳，兴许千然一会儿就回来了。”
　　听闻，婉嬨便应着回身欠了欠，回了个礼，眉目中依旧透着寒霜，风华锦看着却并没有感到周身不适，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抬步而去，腰上别着的玉笛与与坠子在行步间相互敲击，铃叮之声回荡翠径。
　　婉嬨在后看着，半响也提步而去。
　　荏苒一行人，晃晃悠悠来到聚锦然楼前，荏苒觉得这家店名甚是稀奇，一双墨瞳睁得老大，从未见过这样的名字来命名酒楼，便珊珊然入内。
　　在楼内走了几圈才寻到一空桌坐下，巡视一周，发现了很多细节。荏苒对着身侧的乐音小声道“怎的生意这么好？”，萧岸耳灵，听到后便冷着嗓音说“这酒楼是“千离公子”的产业，酒楼后面还有包房，还有几栋供富商达官居住的院落，面积很大，它的全称名为华锦莊。”
　　这才刚说完，便有小二来献媚的报菜名，荏苒随即摆手道：“你不用念了，我一进来就发现你这的菜名都是带有锦字的成语，你怎么报我们都不懂呀.”小二陪笑道：“原来客官是外地人，是小的眼拙，不过这也算是特色不是，不然咱们怎么做生意，要不小的斗胆猜测您的喜好，来给您上一个锦衣肉食、锦团花簇、还乡昼锦可好？”
　　乐音憋不住笑道“：瞧你那嘴皮子溜得跟摸了油似的，还想猜我家公子的喜好，若是不准你真的是淘打的.”小二听了一个劲的奉承着，装模作样的打折脸。
　　荏苒笑道“：好了好了，你先上菜吧，还有我要两间上房，你看着安排吧。”小二一甩身上的毛巾应道“：好勒，那就给公子安排一间云锦天章和锦阵花营，这是房牌给您放这，小的就去给您催菜。”说完便退出去了。
　　萧岸拿着房牌说道：“公子，小的先去看一下房间的安排顺便再去安顿一下马车。”荏苒低头喝着茶抬手示意他出去。
　　乐音便放肆起来，东看看这个，西摸摸那个，雀跃的告诉荏苒，这里不仅菜名带有锦房间带有锦连摆件餐具都印有锦字，稀奇的很。
　　荏苒摸索着扇锦簇花环佩，看着乐音在那晃着，只是笑着附和，并没像往时那样玩闹，不久便陷入沉思中。
　　其实从站在门口她就发现这里很不一样，什么都是锦字，连刚刚小二用的毛巾都带有一个锦字，而手中的相思佩其实也有个锦，那……会不会……这家店的老板就是要找的那个人呢？
　　或者……他知道这个锦字的来历？可是现在要怎么摆脱萧岸跟乐音自己出去才是大问题。
　　萧岸回来推门声打断了荏苒的思绪，转头问道“：如何，怎去了这般久。”萧岸皱眉道“：一切安排妥当了，只是两房随是相邻但是从云锦天章到锦阵花营需走一个拐角才能到，这有些麻烦。”乐音见荏苒不说话便取笑萧岸“：见你一副凝重我还以为多要紧的事呢，只要相邻就好有什么事以你的功夫肯定赶得急，你先坐下吧”荏苒没叫坐下，萧岸是不会坐的，他不像乐音这样随性，这点还真是让荏苒有些无奈。
　　一声“来咯”便知是小二要来上菜了，荏苒看着这些菜倒是笑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其实就是个外壳包装着其他酒楼也有的菜色。锦衣肉食不过就是红烧肉，锦团花簇就是烧卖里和着鲜花瓣、还乡昼锦是拿着生菜把炒好的玉米水果卷起来，跟还乡的包袱一样，但还多了一个菜，不知什么名，乐音便撇了一眼那小二笑道“：算你猜得好，这还乡昼锦倒是给你蒙对了，这不罚到还得给你个赏，但是你刚刚只报了三个菜怎的多了一分”
　　那小二献媚的回答道“：这是小的觉得三位客官面相好，与咱们店有缘，小的便死皮赖脸的求咱们掌柜的送一道菜给这房，虽没什么好名到就是叫锦菜而已，虽小的下菜不多，但咱们店份量大味道也真真的好，所以客源不断呢。”
　　荏苒觉得他确实会待客，又有小聪明，便拿着一锭银子抛给了那小二让他出去干活吧。
　　乐音忙乎着想给荏苒布菜，但被荏苒制止了，拉她坐好，出门没那么多规矩让大家自己来就好了。乐音不悦，但萧岸没多言，便开始吃饭。
　　荏苒放下筷子时，他们两也没在动筷了。
　　荏苒揉了揉疲惫的双眸，觉得有些累，想回房休憩一会儿，其实是想理清思绪并熟悉这酒楼情况。
　　乐音跟着荏苒起身，萧岸随着她们身后，便上了楼，但他们没注意的是二楼厢房里位女子从她们进来之时便一直关注着他们。
　　见荏苒起身也不顾另两位男子的面面相虚往那三人的反方向走去。
　　当荏苒正想从二楼拐角楼梯上三楼的时候，有位女子也迎面而来，她往左那女子也往左，她偏让那女子也偏让，这让荏苒好不来气，怒意肆起却又在她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收起疑虑，面色一变，玩性大起，拿起扇子轻抬那女子下颚，痞痞的笑道“：姑娘你是故意勾引小爷我还是不会走路呢，你若是勾引，小爷今天没心情满足不了你，若是不会走路，那我今天就让你以后都走不了路。”
　　那女子没过多的表情，只是冷眼看着荏苒道“：还是如此的不要脸。”
　　推开荏苒往厢房走去。荏苒再听到那句话时便笑了，那笑意，直达眼底。
　　乐音担心的扶着荏苒，而荏苒却转身拍着萧岸笑道：“原来你们这些男人调戏女孩子确是这样的啊，笑死了。”说完便自己上楼了，留下乐音和萧岸满脸黑线，抽着嘴角，无奈万分……这是什么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