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两人就这么打情骂俏般的走回了教室,分手时还不忘互相来个飞吻。回到座位上,肖毅霖习惯性的从包里掏出一个枕头,往身旁的凳子上一放,头一歪,就四仰八叉地睡在了两张凳子上。关于这个枕头,猴子可是没少吐槽,可是肖毅霖睡觉认枕头,不带来就睡不着。懒懒的太阳照在身上,脸上,暖烘烘的,肖毅霖的一颗心都被烤的温温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就这么扬起来了,还不知不觉地咧开了,朦朦胧胧中感觉就躺在自家的被窝里,老妈摸着自己的头,满眼含笑地俯身,看着自己的睡颜。突然,妈妈周身散发出越来越冷的气息,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从来没有关心过,没有爱过自己的人。肖毅霖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阴影。原本明媚的太阳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秀的面孔,默默地,淡淡地直视着自己,透视着自己,好像穿透了本人,看到了自己的梦境,漆黑的瞳仁让肖毅霖在夏天大太阳的照耀下感觉有些凉意。由于刚刚睡醒,肖毅霖的脑子还有点混,完全忘记了今天有个新同桌这回事,一怔之下,竟然就这么呆住了,全然忘记了言语。结果时间就像定格了似的,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低着头,一个人躺着,仰着脸看着对方。过了漫长的一分钟,肖毅霖才突然想起来时自己占了人家的座位,慌忙爬起来,急忙中忘了枕头,伸手一抓,没掌握好平衡,一头翻到了凳子下面,咚的一声,后脑勺正正磕在了水泥地板上。
“唔……”一个没忍住,肖毅霖闷哼了一声。这实在太疼了啊。但为了面子问题,还是勉强站了起来。杨凌此时看到的男生,比自己高半个头,乱糟糟的头发翘了满脑袋,眼睛红红的,唇边还沾着些透明的液体,紧紧护着怀里的枕头,一脸扭曲,好像有点疼,有点歉意又有点松了口气的表情。肖毅霖偷偷扫了眼凳子,发现没有沾上口水,松了口气,哪知全被杨凌看到了。皱了皱眉,杨凌拿出纸巾,把凳子面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硬是把刚整理好仪容,摆出一张帅哥脸,正要来讨好的肖毅霖逼红了耳朵。他的确张了张帅气的脸,轮廓没有铁汉般方正,却不失坚毅,英气中又有些俊秀,一双丹凤眼时不时漏出点霸气,可这张俊脸却偏偏配了对半招风耳,虽然不像大耳朵图图和猪八戒那样的招风,但耳廓比起别人的来说还是稍稍向前“招”了一点,平时颜色正常时看不出来,这红起来就不是一般的明显。肖毅霖这会儿真是憋屈,没面子,耳朵感觉烧烧的,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红,扭过头,假装对桌上的裂纹感兴趣。突然,一阵冰凉划过耳廓,继而攀附而上,竟是将整个边缘都罩住了。敏感的地方突然被捏住,肖毅霖一惊,条件反射地猛回头。这时,杨凌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只听见刺啦一声,杨凌的手被染红了半边。这下可惊到了肖毅霖,看着杨凌的手,再摸了摸从脸侧涌出的热流,迟来的疼痛证实了肖毅霖的猜测,耳朵被撕裂了!瞬间破表的惊讶和钝痛让肖毅霖的怒火蹭蹭地往上窜,这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试问我惹她了吗?我害她了吗?自从她来到这里,我明明只是想要和她说说话,想要和她成为和睦的同桌,这样也冒犯到她了吗?难道是因为刚刚占了她的凳子?好吧,就算是冒犯了、惹了,也不至于用这种过激的手段报复吧!可恶,难道真的碰上□□的了?正这么想着,旁边的罪魁祸首居然又伸出了一只手。
肖毅霖这辈子最恨暴力威胁,“让开!”他低吼一声,一脚踹歪了杨凌的凳子,顺着歪掉的凳子让出来的窄路冲进了走廊,消失在教室门口。肖毅霖的一脚让杨凌的凳子猛地一斜,怒火化成的力道让正想说些什么的杨凌连人带凳子一起磕到了前面的桌子上,原本躺在桌上的书本作业本哗啦啦撒了一地,玻璃杯啪地摔在地上,把已经狼狈不堪地书本又洗礼了一遍。
从小到大,猴子第一次见肖毅霖如此愤怒,那怒气冲冲的眼角还露出一种令人看不懂的神情,好像是委屈?吵吵嚷嚷的班级里一下子静得出奇,目送肖毅霖冲出教室后,大家面色各异的盯着杨凌。有怒视,有疑惑,有畏惧,有嘲讽。女孩还保持着被椅背和桌子前后夹击的姿势,低着头,前额的碎发轻轻碰触着桌面,任由破杯中淌出来的水浸湿鞋袜。慢慢地,杨凌把握紧的那只手抬至眼前,伸开结白细长的五指,看着手心里的创可贴,喃喃地说:
“对不起……”
医务室里,尽管校医一再申明肖毅霖的听力不会手影响,耳朵不会有后遗症(最多留个疤),可以立马回去上课,肖毅霖还是不想回教室。
“我头晕。”
校医想了想,可能刚刚血流多了。于是指指床:“那先休息下吧。”
侧身躺下,为了尽量不碰受伤的右耳,他把左耳埋进了枕头里。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右耳上的纱布和左耳下的枕头把风声都隔绝了。忽然,一股寂寞没来由的拢了过来。肖毅霖往被子里缩了缩。刚刚好像吓到她了。作为一个女生保护主义者,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跟女生发脾气。刚刚只管泄愤了,没掌握好力道,好像有听到咣的一声。好像害她撞到桌子了,不知道她要不要紧,心里莫名地有点泛酸。不过她真的好奇怪,为什么要摸自己的耳朵?现在没了怒气,静下心想想,她好像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话说回来,她的手劲还真大,一般的男生都不会抓这么紧。想到这,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厚厚的纱布。抬手间,突然碰到了一只文软软的手。肖毅霖一惊,转过头,对上了一双弥漫着淡淡悲伤地眼睛。看到肖毅霖转头,杨凌并没有躲闪,只是直视着他的眸子。时间,仿佛就这样停了两秒。
“对不起。”她的声音轻轻飘在空中,显得有些不真实。看着肖毅霖只是望着自己,对刚刚好不容易才出口的道歉没有任何表示,杨凌微微垂下眼。也是,自己给了他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受到的伤害,他有怎可能随随便便就原谅自己?肖毅霖此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杨凌居然对着他说话了!居然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说的!
“我……”这是你第一次直视我,“嗯……”你的眼睛会说话,“呃……”我不要紧的。
“这个是祛疤的药,家传的,涂上会好彻底些。”
声音,好纯净。
杨凌提着药袋和水果的手悬在半空中,见对方半天也没有理睬的意思,微不可闻地叹了一下,把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肖毅霖微愣地盯着她的动作,幸存的耳朵泛起可疑的红晕。
“一天擦三次,避免碰水。”杨凌不再看他,自顾自地叮嘱了一句。转身,准备往外走。
看着她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肖毅霖猛的反应过来,急忙大叫:“喂!等一下!”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些。女孩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没转身,仿佛在等待他的下文。其实肖毅霖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她离开,想她在这里多陪陪他。余光瞥见她买来的水果,他急忙说:“帮我削个苹果。”可是女孩只停了一会儿,就又迈开了脚步。终于不见了女孩的身影,只留下肖毅霖的好几个“喂!”,游荡在空气中。他颓废地摔回枕头上,一个不小心忘了保护受伤的耳朵,直疼的闷哼一声。一个人躺在这个房间,听不见任何声音,肖毅霖很快就泛起了瞌睡。想想其实中午也没睡好,趁现在补个觉也挺不错的,就这么想着,他不知不觉的进入和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