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天才新星》米迦乐

26、白色圣诞节（修）

　　拍摄就快要结束的某一天。
　　汤姆威斯多姆在一家小餐馆吃早餐。
　　刚拍完夜戏的他又累又饿，只想赶快填饱肚子回酒店睡觉。但吃到一半，他猛然惊觉：小餐馆里本来差不多坐满了来吃早餐的人，现在却全都不见了。
　　怪事。
　　他费了一点脑细胞思考这个奇怪的现象。
　　然后，他看到有人坐在他面前。
　　是个女人。
　　有人推门走了出去，带进一股中欧冬季的冷冽空气。
　　天色未明，小餐馆灯光明亮，灯光下，那个女人明艳照人的面容好似是从《名利场》杂志活生生走下来的，你几乎无法想象真实生活中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汤姆威斯多姆是知道现代化妆技术有多么精妙的，简直好比易容，你完全辨认不出化妆前后的两张面孔是同一个人。
　　但这女人的美丽已经超过了一般范畴。
　　就是在铺天盖地全是美人的娱乐圈里，有她这种程度的美貌的也是极少数。
　　她有形状完美的鹅蛋脸，高眉深目，大眼雪肤，连轻轻摆放在桌上的双手也雪白细腻，米迦乐曾经说过，中国人最喜欢形容美女的用词之一就是说她有“细瓷一般的肌肤”，他现在算是真正见到；她的眼眸有些发蓝，但蓝的不算纯正；她有乌黑而微卷的头发，和红润如红宝石的双唇；全身上下一件首饰也没有——这等美人压根不需要用珠宝来映衬她的美貌。
　　他看不出来她的年纪，但他觉得她不算太年轻了。
　　此时，那红润饱满的双唇轻启，“你好，汤姆威斯多姆。”说的英语，那声线低柔优美。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堵在他的胸口。

　　此时，远在另一个大陆的美利坚。
　　2007年11月5日，由于劳资纠纷问题谈判失败，美国东部编剧协会（WGAE）与美国西部编剧协会（WGAW）发起了罢工。
　　这次罢工直接导致了大批电视节目、剧集等等不得不停止拍摄，几乎所有电视网的所有常规剧集都受到影响，包括《英雄Heroes》以及《终结者外传》。Heroes只拍到第11集，终结者外传开机时间要晚一点，目前只有9集。
　　11月4号，编剧罢工的前一天，《终结者外传》剧组回到洛杉矶，在华纳兄弟公司位于伯班克的摄影棚拍摄了一周。拍摄工作全部完成后，主要演员都去了罢工游行现场表示支持。
　　这事对演员当然影响也很大，他们是按集收片酬的，集数减少也就意味着片酬减少。
　　但总的来说，有剧拍的演员还属于过得去的。
　　米迦乐演出《英雄Heroes》第一季的时候片酬是8000美元1集，第二季涨到1万5千美元1集；在《终结者外传》出演女二号片酬涨到1万8千美元，托马斯德科比她稍高一点；琳娜海蒂片酬最高，至少5万美元起步。
　　米迦乐对金钱的数额不太有概念。
　　确实，她童年时代有过极其悲惨的时候，她爹差点把她饿死。但就像她对凯瑞吉布森说的那样，自从凌东云成了她师兄之后，她就没怎么为钱烦恼过。就是12岁以后成为掌握道观经济大权的小会计，“钱”这个东西在她头脑里也就还是数字而已。
　　而且她现在也不差钱。
　　陈爷爷赠予的20万美元只花了6万用来开店，学费由她爹支付，房租是由师兄支付，她的片酬用来支付她的日常开销绰绰有余。目前她的银行账户上有小30万现金。2007年美国普通群众的人均年收入在3-5万美元左右，所以实际上她可以算是个小富妞了。
　　没有工作了，米迦乐的生活也就恢复到大部分时间是在学校里，周末回城里巡查一下甜品店，跟朋友们吃吃饭喝喝茶。她这个学期缺课太多，马上又要到期末考试，她紧紧张张的抓紧时间学习。

　　11月中旬，汤姆威斯多姆从欧洲返回洛杉矶。
　　米迦乐开车去接他。汤姆推着行李出关，几乎立即在接机的人群中看到她。
　　她穿着他寄回来的亚麻上衣和长裙，玫瑰灰色的薄羊绒中长大衣，披散着又变得乌木一般黑亮的长发，兴高采烈的向他挥手。
　　“Hi，honey。”他吻了吻她，有点心不在焉，欲言又止。
　　米迦乐没有觉察到他的不对劲。
　　他们有一个多月没见面，几乎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着急想跟他说最近发生的趣事，也想问问他在罗马尼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她抱怨自己因为工作不能跟着去玩玩。
　　“我还没去过欧洲呢。”
　　“你想去哪儿？”
　　“我们下个月去瑞士滑雪吧，等我考完试。我在中国的时候滑过几次，但我家那儿不怎么下雪，我爹带我去东北的时候才能玩。”
　　“好。”这个没问题，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不过瑞士滑雪场圣诞节很难订酒店，需要提前预定。”
　　“需要买滑雪的衣服吗？”
　　“最好穿自己的。滑雪场也提供滑雪服，不过你肯定不愿意穿被人穿过的衣服啦。买点保暖又舒适的内衣，买几双保暖的袜子，嗯，大概就这些。”
　　“还想去维也纳、梵蒂冈、巴黎、柏林。”
　　“——好，真想去的话可以计划一下。不过最好暑假的时候去，可以多玩几天，不用太赶。”
　　“算了就顺便去维也纳玩玩吧。”她也意识到寒假太短。
　　他们回了汤姆的公寓。
　　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你见过你的母亲吗？”
　　“没有。我很小的时候她就离开我了。干嘛突然问这个？”她懒洋洋靠在床头，吃着草莓，胡乱翻着杂志。
　　“你知道你母亲长什么样子吗？我的意思是，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可能我爹有吧。啊，说起来奇怪呢，我在外公那也没见到我娘的照片。”
　　“你长到这么大，她就没回去见过你？”他有点为她难过。
　　“你到底想说什么？”米迦乐觉得他今天真是太奇怪了。
　　“我是说，唔，我是想说，我好像，嗯，我好像见过你母亲了，在布加勒斯特。”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她。
　　米迦乐有点困惑，“她——嗯，她为什么要去见你？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妈？”
　　“我不知道，她几乎什么都没跟我说。我当时正在吃早餐，你想想，多尴尬。”他想了想，温柔的说：“每个孩子都应该在母亲的怀抱中长大，Honey，我想她是爱你的。”
　　她心中酸楚，低声问：“她问我了吗？她长得什么样子？跟我像吗？人家都说我不太像我爹，像妈妈。”
　　“她问你快乐吗。她知道你长什么样子，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我想，她一定也把所有有你的照片和采访的杂志报纸都收集齐了。她还问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爱吃什么水果，拍戏辛不辛苦，喜欢演戏吗，最重要的是，你开心吗——”
　　“她长什么样子？我一直觉得外公和爹把她的照片都收起来了不让我看见，怕我难过。”
　　“她很美，美得让人忘记呼吸。你很像她。”汤姆坐到她身旁，轻抚她面庞，“随便谁一看就知道她跟你有血缘关系。你的眼睛，”手指划过她眼睑，“眉毛，”轻轻划过她眉毛，“嘴唇，”手指肚摩挲着她双唇，“都特别像她。”
　　“还有她的声音，你压低声线说话的时候，简直同她没有分别。”
　　米迦乐叹气，又叹气，“她为什么不来看我？”
　　她捂住脸，心里说不上是难过，还是欢喜。

　　热热闹闹的编剧罢工没有影响到电视台的大方向，他们早有安排，纷纷用替补剧填上空档。像《终结者外传》这种本来就定在冬歇后的春季档上档的好评重头剧，获得了更多的广告时段。
　　几个主要演员接受了各家媒体的采访，时间长短不一，从几分钟到半个多小时的都有，FOX下了血本花大力气宣传此剧。琳娜海蒂是英国演员，出演过多部影视剧，本身已有相当大的名气；托马斯德科是童星出身，虽然之前差不多都是打打酱油，但长相讨喜，是那种典型的美国小帅哥；米迦乐则是最近人气急升的功夫美少女，动作戏帅气利落，年轻观众都觉得她很COOL。
　　12月的上半个月就在考试、采访中过去了。
　　考完最后一门，米迦乐与汤姆威斯多姆便飞去瑞士。
　　瑞士的滑雪场经营完善，配套齐全。他们雇了一个滑雪教练，米迦乐并没有因为以前在国内滑过雪而态度随便，她乖乖的听教练的指导，学的又快又好。她运动神经发达，模仿能力强，再加上脑子也灵光，教练猛夸她。
　　他们去的是少女峰地区，少女峰地区有四座通了交通的山峰，分别是少女峰，雪朗峰，First和Mannlichen，雪朗峰上还有拍摄《007》时建筑的观雪餐厅。他们抱着租来的滑雪板，先乘登山小火车，然后转乘登山缆车上了雪朗峰。
　　他们头一天滑的是教学滑道和初级滑道，第二天教练就建议他们去中级滑道。中级滑道比较长一点，地形也稍微复杂一点，但安全系数也还是相当高的。教练带着他们挑那种安全又开阔的雪道。他们还租了小雪车从山顶一路滑下来，相当有趣。
　　头几天他们累得滑完雪就回酒店躺着了，休息1个多小时才下楼吃晚饭，当地的小餐馆有风味独特的奶酪火锅，连米迦乐这么挑剔的食客也赞美味；还有热量很高的牛肉汤配面包，各种瑞士本地菜肴，他们喝一点葡萄酒，晚饭后去酒店的洗浴中心泡个澡，然后舒舒爽爽的回房间睡觉。
　　他们在少女峰玩了一周，在日内瓦过了圣诞节，互相送了圣诞礼物。米迦乐送给汤姆一件毛衣，汤姆送了她一枚麋鹿胸针。
　　接着他们去维也纳听了新年音乐会。
　　维也纳的新年音乐会堪称世界上逼格最高的音乐会，一票难求，通常需要提前好几年预定。米迦乐对此一无所知，所以，她也没问汤姆是怎么弄到票的。
　　她穿着那件买来以后没穿过几次的黑色无肩袖小礼服裙，披一条紫貂披肩，戴着汤姆送她的生日礼物，镶嵌绿宝石的白金项链、耳钉、手环，并不贵重，但很衬她的雪白皮肤。
　　“我还从来没听过音乐会呢。”她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人，他们年龄不同，穿戴都很正式，操着各国语言。
　　“我也没有。”
　　“不信。”
　　“从没有听过现场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他微笑。他穿着西服套装，不算隆重，但也很得体。
　　她在看那些穿着昂贵礼服，戴熠熠闪亮珠宝首饰的名媛贵妇们，眼神清澈，没有艳羡，只是好奇。然后她说：“我们快进去坐下吧，这香水味快把我弄晕了。”
　　尽管这些名媛贵妇们不会把自己弄得像是在香水里泡过似的，但是那么多味道的香水混杂在一起，对嗅觉敏感的人来说，确实是熏人欲醉。
　　中场休息过后，米迦乐发现她邻座的年长女士不见了，换了一个年轻得过分的男孩子坐在她身边。
　　米迦乐看了那个男孩子好几眼，才对汤姆威斯多姆说：“我还是头一次看见长这么漂亮的男孩子，长得真好。”过了几秒种她又补充，“虽然还是比不上你。你十几岁的时候长什么样子？”
　　汤姆微笑，“我嘛——”他侧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子，确实，仅仅只是侧面就很好看了。“还是别提了。比不上他。”
　　米迦乐不相信，“怎么可能？！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长得好看的？”
　　“我哥哥查理比我长得好。”
　　“我才不信！一家兄弟里面有一个长得美得天怒人怨的就已经是不得了了，我不信查理比你更美。”
　　“男人不好用‘美’来形容吧。”
　　那个男孩子侧过脸，看了看他们，忽然用英语说：“谢谢，我也觉得我长得挺漂亮的。”
　　米迦乐差点笑出声。
　　克里斯伊甘已经算是很少见的希腊式的美少年——虽然年龄已经不能算是少年了——这个男孩子金发碧眼，面孔还是少年的圆润可爱，线条柔和，但五官实在是无一不精致，眼睛不算大，但特别有神采，比克里斯还要美貌几分。
　　当然，这种清秀少年的美貌同汤姆威斯多姆的美貌是截然不同的。
　　米迦乐又仔细端详了年轻男孩一会儿，还是赞叹：“这种长相太少见了，而且看起来就是年纪再大一点也会一样好看。唔，说不定老了之后也会是个顶帅气的老头。”
　　男孩大笑，招来前后左右不满的轻轻嘘声。
　　男孩马上动作可爱的捂住嘴，笑嘻嘻低声说：“我叫多米尼克。”
　　“我叫Michael。”
　　音乐会结束后，多米尼克同他们一道出来，“你们住哪家酒店？我叫司机送你们。”
　　“谢谢。四季酒店。”
　　他看上去顶多17、8岁，可能还没有；穿考究的晚礼服，对于他年轻的脸庞来说显得过于考究了；举止彬彬有礼，显然从小就接受过礼仪训练；他对司机说德语，他的美式英语几乎没有口音，嗓音轻柔，但有时也忽然变得粗嘎，似乎还处在变声期；他对米迦乐的兴趣很浓厚，这很正常，汤姆或许会觉得有点不适，米迦乐却几乎没有感觉。
　　他们在维也纳逗留了5天，参观了美泉宫、霍夫堡宫等著名景点，拍了很多照片，像寻常观光客。多米尼克请他们吃了一次晚餐，也是在相当考究的餐厅。
　　在喝开胃酒的时候，米迦乐突然问：“多米尼克，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多米尼克诧异的看她。
　　“我还没有自恋到认为天下所有人都会爱我的地步。你跟我没什么关系的话，为什么要那么刻意的认识我？你跟我有血缘关系吗？”
　　漂亮的男孩子一下子瞪大眼睛，面露不可思议。
　　“你妈妈，不，我妈妈为什么自己不来看我？”
　　他俊俏的小脸红了又白，尴尬的喝了一口葡萄酒，但他喝得太快，呛得咳嗽起来。
　　汤姆威斯多姆有点不忍。他握着她的手，她浑身发抖，手指冰凉。
　　她冷笑，“她是觉得没脸见我是吗？”
　　多米尼克如坐针毡，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汤姆柔声说：“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要逼他太狠。”又说，“他是你弟弟。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多米尼克摸摸脸，小声说：“我以为我做的挺好了，不该被你看穿——我同你长得又不像。”
　　米迦乐以几乎相同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啊，我同你长得确实不像——我不喜欢你，虽然你可能是我弟弟。我不喜欢弟弟。”
　　“可我喜欢你。你是我姐姐。我没有姐姐，哦，可能有几个，她们都很讨厌，俗气，浮夸，都没有你好。”
　　“不要以为贬低别人赞美我我就会喜欢你。”米迦乐凶巴巴的说。
　　多米尼克委委屈屈的扁扁嘴。他长得太俊美，使人无法不怜惜，即使做出孩子气的动作，也是可爱的。汤姆威斯多姆发现姐弟俩都具有那种能让人迅速爱上他们的能力，天生讨人喜欢。
　　他于心不忍，“你不能迁怒他，他还是个孩子。”
　　“我17岁了，马上就成年了。”多米尼克不服气的嘟囔着。
　　“妈妈不知道我是来见你的。”他低着头，“要不是她突然跑去布加勒斯特，我都不知道有你——她从来不说以前的事情。”
　　“我要是不来欧洲呢？”去瑞士滑雪只是1个多月前才决定的。
　　“那我就去洛杉矶找你。”多米尼克耸肩，“如果想见一个人，是怎么都能见到的——”他立即意识到这句话说得不妥，试图补救，“不过，妈妈她——”他发现自己居然词穷了。
　　“她大概是真的不敢见你。”汤姆说，“做母亲的，总会为离开了幼小的孩子感到内疚。我想她当初是有苦衷的吧。”
　　“什么苦衷能比离开自己的孩子更痛苦？”米迦乐反问。
　　汤姆无法回答。
　　“妈妈没说过。我是偷偷听到亲戚们说的，其实爸爸有提过要把你接出来，但好像妈妈没同意。”
　　米迦乐叹气，“她当然不敢同意了，我爹肯定不愿意的。”
　　“她现在叫什么名字？”
　　“玛格丽特格林。”
　　“你叫什么名字？”
　　“多米尼克格林。”
　　米迦乐叹气，又叹气。然后她突然说：“还不上菜？我饿了。”
　　这话题转换的太快，以至于漂亮男孩愣了一小会。

　　*片酬纯属乱猜。
　　*维也纳没有四季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