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原来是小姨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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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就引得这尾人鱼捂着脸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发出“嘤嘤”的哭声，像是小儿夜啼，让人心烦意乱得不行。
黎歆虽然怒意勃发，有心将这尾烦人的人鱼给一拳擂死，但那是建立在这是一个露出了獠牙，并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怪物的基础上，如今她一哭，金豆子那么一掉，就显露出几分柔弱和可怜来，看起来和一个人类小姑娘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于是黎歆的心肠也软了下来，他将那块玉佩拿在手里，冲着那啼哭个不停的人鱼妹子问道，“我这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至于哭成这样么？我问你，你认识这块玉？”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了脑补，他想这尾人鱼该不会是南淼淼以前的姘头，现如今他发达了，就把糟糠之妻丢到这里来看坟...可是也不对啊，这个人鱼妹子看起来也不是很漂亮啊，而且看南淼淼的模样，也不像是这么重口的人啊？这还在其次，关键是这妹子好像也不小了，甚至有可能已经几十上百岁了，而南淼淼却是大王的弟弟，左右不过二十岁，年龄上就对不上。
他举着玉，像个欺负了萝莉的坏叔叔似的站了半晌，才终于等到她收敛了哭意，抹着满脸的泪，低声说起了话。
“此...物...汝...汝从何处得来...”这位人鱼妹子，也不知是多久没有说过人话了，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好似含着什么东西一般，黎歆竖着耳朵分辨了许久，才勉强听出了几个词，自己加以脑补，串联成一句话。
黎歆思忖了一下，觉得这妹子应该是在问这玉佩的来历，于是便如实回答道，“是我未来的小舅子借给我防身用的，怎么，你认识？”
人鱼妹子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仔细地看了半晌，这才低声喃喃道，“此乃...主人之物...主人...主人...”她还待再往下说，却忽然浑身一颤，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尔后使劲掐住自己的脖子，凄厉地嘶声嚎叫起来，只见她额头上青筋直跳，脸色惨白，似乎十分痛苦。她在水波之中翻腾了一会儿，然后猛地腾身上前，大张着嘴，面目扭曲地道，“帮我...帮帮我...我的...我的...”
黎歆一愣，心说这是干嘛？怎么话说的好好的，突然把牙给伸过来了？于是直接伸手推拒道，“诶，我不是牙医，不会看牙的...”
他还想要再说话，眸光却忽的注意到她口中的一物，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卡住了，他瞪着眼睛看着人鱼妹子的口腔，好半晌，才呐呐地道，“你...你的舌头...”
没错，在这尾人鱼的舌头中间，插有一枚小指粗细的铁钉，说也奇怪，这枚铁钉明明已经钉入她舌中许久，表面上甚至生满了锈，但她的创口却还在不住地往外冒血，有些铁锈甚至已经和干涸的血渍结在了一起，看上去极为的凄楚。黎歆犹豫了片刻，才问，“你是想...让我帮你把这枚钉子给取出来？”
人鱼浑身颤抖着，刚刚才止住的泪却是又一次淌了下来，“此乃...离魂钉...难以除去...汝...汝...杀了我...”
黎歆只觉得莫名其妙，“你不是让我帮你吗？怎么又要我杀你了？”
人鱼呜咽了几声，却再难开口说话，只能抱着胳膊，扭动着身躯。她嘶声哀嚎着，那尖长的指甲顿时扎破了皮肉，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她已经抓破了自己的手臂与肩头，那汹涌而来的剧烈疼痛却依旧难以忍受，于是抬起手来，就要去抓自己的脸颊。
黎歆见状，顿时吓了一跳，他这会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好道，“我跟你也说不清楚，不如你告诉我怎么从这里出去，我把你带到玉佩的主人面前，你自己跟他说吧。”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她的手，却不料一捞之下，什么也没捉住，那尾人鱼已经倒了下去，两眼紧闭，失去了意识。
黎歆心中大骂这妹子不靠谱，你什么时候晕倒不可以，偏偏这个时候晕，你好歹也先告诉我怎么出去啊！
这尾人鱼看起来是这个小世界里的唯一一个活人，如今她失去了意识，他便只得自己寻找出去的办法，可他连自己是怎么进来的都记不得了，这出去的办法，又该如何找起？
他正在愁眉苦脸，就感觉环绕身周的水流忽然发生了变化，紧接着，就有一只手从他背后伸了出来，搭在他的肩上。
他条件反射地抓住那只手，想要将那人一个过肩摔给摔出去。可他抓住了那只手之后，拽了几下，却感觉那只手纹丝不动，好似粘在了他肩上一般。他吸了口气，慢慢地加大力气，却也还是没能将那只手拉扯动分毫，不禁皱了皱眉，转过眼去看那只手的主人究竟是谁。
可只是暼了一眼，他的眼神就变了一下，瞬间换上一副讨好的神情，“长老大人，原来是你啊，怎么进来了也不说句话，跟背后灵似的，吓我一跳。”
南淼淼抬了抬眼，“你若是没做亏心事，又何必心虚。”
黎歆挠了挠头，往旁边闪了半步，将被他遮挡住的人鱼妹子给露了出来，“这条美人鱼...”
南淼淼显然也看到了躺在他身边的那名赤着身子的女孩，他蹙了蹙眉，“东海鲛人？”
黎歆松了口气，“你跟这妹子有一腿...不是，你知道这妹子的来历？”
南淼淼蹲下身来，先检查了一下她肩部的伤痕，尔后拂开她遮脸的长发，翻了翻她的眼皮，在看到她眼珠上蒙着的白翳之后，他眼中有几分怒意闪过，被黎歆看到，不由脑补得更加厉害。
“她舌头上好像被人钉了根钉子...”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他一声。
南淼淼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听到，接着便撬开她的嘴巴，察看起她的舌头来，只看了一眼，便道，“果然是离魂钉，真是好歹毒的手段。”
离魂钉？
黎歆先前就从这名人鱼妹子的口中听到过这个词，只不过她当时说得模糊，他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如今再听南淼淼说起这个，顿时点头道，“好像就是这么个东西，这墓主人可真是丧心病狂，怎么把好好的人给捉来，弄瞎了眼睛，钉坏了舌头，关在这里？”
南淼淼道，“东海鲛人是鲛人族中较为貌美的一族，她们的肉身在经过炮制之后，可以压榨出一种珍贵的油，这种油通常被用来作为帝陵之中的灯油，在油灯之中添入这种油，可以让灯盏持续燃烧，长达千年之久。”
黎歆张了张嘴，“不是吧？我怎么听说，鲛人是可以滴泪成珠的？这种宝贝谁舍得拿来炼油啊，要是我的话，就把她好好地供着。”
南淼淼挑了挑眉，拍了拍鲛人女孩濡湿的脸庞，“她刚才已经哭过了，你有见到珍珠落下么？”
黎歆一想也对，不由长吁短叹，“还以为平白得了一条财路。”
南淼淼道，“滴泪成珠不过是个传说罢了，不足为信。依我看这传说的来源，大抵是旧时居住在海边的采珠女，因着她们善于潜水，可以从海中捞取珍珠，被不明真相的内陆人看见，以讹传讹，知晓的人多了，便被当成了真事。”
黎歆还沉浸在没有珍珠可捡的悲伤中，根本没心思去关心什么传说不传说，只是没话找话地问，“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知不知道怎么出去？”
南淼淼叹了口气，“我见你迟迟没有出来，想来是遇到了麻烦，我本想放着不管，让你自生自灭，但我在外面实在无聊，又没有什么事做，便琢磨了一下这墙面上的绘画，这才找到了进来的方法。我想着进来看看风景也不错，还可以顺道解救一下你，平添一桩功德。”
黎歆苦笑道，“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这儿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不然我就得困死在这里了？”
南淼淼没有搭他的腔，而是揽着鲛女的腰，将她扶了起来，他朝黎歆招了招手，“你过来帮我一把，托住她的头，我好将她口中的离魂钉取出来。”
黎歆知道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如今看到他竟然准备伸手去摘鲛女口中那枚长满了锈的钉子，顿时疑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没吃药么？不是，我的意思是，这鲛女难道和你有什么旧情不成？要不然的话，这么好心，简直不符合你的一贯作风，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对面派来坑我的卧底。”
南淼淼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这东海鲛人一族...告诉你也无妨，她们曾经是与我们共同守护乾达婆城的友族，不过在经历了十余年前的剧变之后，她们这一族已经伴随着乾城的覆灭而走向了消亡，也就是说--”他看向那名陷入昏迷的鲛女，叹了口气，目光之中，竟有罕见的温柔之色沉淀，“这个残疾的姑娘，兴许是东海鲛人一族唯一幸存的族人了。”
黎歆闻言，心中顿时沉重起来，急忙上前几步，伸手托住鲛人妹子的下巴，“原来是小姨子！要怎么做，你说！”
作者有话说
第173章 原来是小姨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