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那个人其实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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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歆坐在去五桂桥汽车站的出租车上，对着镜子照了大半个钟头，才终于闷闷不乐地接受了自己被摸成了国字脸这一事实。
他的行为举止，处处都透着诡异，连前座的司机都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压低声音，对坐在副驾驶座的苏锦鲤说道，“你这个朋友，脑壳是不是有点儿问题？”边说，还边悄悄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苏锦鲤沉默了一下，觉得在逃亡过程中，给人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尤其还是负面的--实在有些不好，只好说道，“我这个朋友，他原先也不是这样的，但是前些日子做了次微整形，矫正了一下牙齿，之后就总觉得自己的脸型有问题，左右不对称，老是照镜子，我都已经习惯了。”他编起谎话来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叫人瞧不出任何的破绽来，一边说，还一边扭过头去，看了还在照镜子的黎歆一眼，叮嘱道，“你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就要下车了。”
黎歆闻言，只好老老实实地把镜子塞进兜里，然后装模作样地整理起身边为数不多的家当来--说是家当，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无非就是些用来填肚子的吃食，和两个装满水的铝合金水壶，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用一个大号的蛇皮袋装着，看起来包袱不小，实际上随时都能扔掉跑路，之所以带着，不过是为了看起来更像两个要出远门去的人而已。
下了出租车，黎歆正准备把蛇皮袋扛到肩上，伪装成一个准备返乡的外来务工人员，就被苏锦鲤一把拉住了衣角，“你这个扛包的姿势不大对，快放下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从后面看，就跟扛着个装在麻袋里的女人似的。”
“大...小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吐槽我，”黎歆苦着脸，“要不是袋子里的东西太沉，把提手给弄断了，我至于这样扛着吗？”话虽如此，他还是乖乖地换了个姿势，将袋子抱到了身前。
“你除了扛和公主抱，难道就不会别的了吗？”苏锦鲤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吧。”
“不行啊小王，你看你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个有病...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让你抬东西，我在后面干看着，那怎么好意思。”黎歆边说，边跟怀抱着西瓜的猪八戒似的，护住了怀里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肯交到他手里。
“你这么紧张干嘛？怕我背着你吃光袋子里的东西不成？就算真的吃光了，我再去买不就行了吗？”苏锦鲤站在原地检查了一下车票，完了之后抬头一看，发现黎歆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等着他一起走，而是魂不守舍地自己一个人笔直向前，便也加快了脚步，绕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细细地打量他，半晌，忽然一笑，“怎么，难道是因为我刚才跟那个司机一起编排你，所以生气了？”
黎歆撇了撇嘴，“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的，肯定是因为我易容以后模样变丑了，所以你既不愿意跟我说话，也不愿意跟我并排走了，连坐个出租车，都要坐在司机边上，全程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还是叫我下车。”
“原来是在吃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苏锦鲤失笑，“我这不是为了付钱方便，顺便监督着那个司机，不把我们带到局子里去吗？”边说，边从黎歆怀里接过了袋子，“你饿不饿？时间还早，我去给你泡碗面吃。”
“我不饿，”黎歆摇了摇头，“待会要在车上坐七八个小时，才能到昭通，现在吃了，待会就没事做了。”
“难道你还能指望待会吃上七八个小时不成？”苏锦鲤再次核对过发车时间后，这才说道，“这回可没有手机给你玩，我们身上的所有电子产品，都被我销毁了。”
“我可以睡觉嘛，”黎歆立刻回道，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边说还边偷偷瞄了瞄苏锦鲤的脸，“就...就像上回坐动车去宁海时那样--你要是犯困，也可以枕着我睡的。”说完以后，才想起自己现在应当处于生闷气的状态，于是急忙扭过头去，“不过我现在长得这么怂，你估计都懒得搭理我。”
“你刚才不是还嫌弃我现在面黄肌瘦，一看就有病吗，怎么现在反倒自卑起来了？对现在这张脸不满意吗？”苏锦鲤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其实你大可放心，像这样的易容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多则五天，少则三天，等我们到了滇南，基本上就能恢复原状了，等到那时候，你还是之前那个小帅哥。”
黎歆的脸可疑地红了一瞬，“你...你别摸我，怪痒的。”
“你这是怎么了？你平时好像也不是这么害羞的人啊。”苏锦鲤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你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了，明明送你去易容之前，还是好...”他往后退了一步，仔细看了看他发红的脸膛，低声问道，“怎么，难道那个易容师，他易容的时候，趁机占你的便宜了？”
黎歆张了张嘴，“那--那倒是没有。”话虽如此，他眼中却还是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悲愤之色，似是在怨怪苏锦鲤，居然闷声不响地把他送给别人去调戏。
“真的没有吗？那你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的脸给我看？”苏锦鲤瞅着他，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还是说被哪个小妖精，把魂给勾走了？”
“不是的大王，你听我解释啊大王！”刚刚坐到空座位上的黎歆立马弹了起来，“没...没有的事，我跟那个小妖精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哪个小妖精？”苏锦鲤眼底似乎隐有笑意。
“还不就是那个南...不对啊大王，你怎么能这样套我的话，我很清白的，一个小妖精也不认识的。”等黎歆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套出了话以后，立刻感觉头大如斗，深深觉得自己有必要到哪个情报机构去报个到，接受一下专门的训练。
可是没有办法啊，虽然眼前这个人，并没有顶着那张令他熟悉的大王的脸，但一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他满脑子的话就噼里啪啦往外冒，什么都瞒不住。
“哼哼，真不知道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苏锦鲤拿手指戳着他的脑袋，“谁告诉你，刚才给你易容的，是南淼淼的？”
黎歆诧异地抬头，脸色有点发绿，“什么？不是南淼淼？那...那是谁？”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嗓音有点颤抖，言语间满是晚节不保的凄凉，“可是...可是我明明闻到了他身上的味...味道的。”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就越轻，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虚。
“你对他的事情，倒是记得很清楚嘛，”苏锦鲤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他这样，黎歆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手里正拿着一根小皮鞭，在凌空挥舞，“你继续说啊，都还记得啥？”
黎歆感觉自己的脸都皱起来了，“难道...真的不是他吗？那...那...”
“你是不是想问，那个摸了你的人是谁？”苏锦鲤做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来。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他摸了我？”黎歆的双眼猛地瞪大，“难道...难道那人连你也一起摸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有点失控，以致声音大得有点过头，引得旁人纷纷侧目，五步之外一个正在用手机外放《1987我不知会遇见你》的妹子闻言，朝这边看了一眼以后，甚至“扑哧”一笑，手机都差点掉到地上。
不知道会不会被拍照发微博。黎歆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来，立刻有些紧张地低下头去，不敢和苏锦鲤投射过来的视线相对。
苏锦鲤盯着他那微微泛红的脸看了许久，这才徐徐开口，“其实......”
黎歆深呼吸了几下，准备等他做出回答，再好好地考虑到底要不要回去把那个易容师给臭揍一顿。
“其实...你大可不必做出这样一副被人凌/辱了的样子来的，”苏锦鲤缓缓地道，“因为给你易容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大大大...大王你啥意思？”黎歆的嘴，随着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张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让苏锦鲤忍不住想伸手过去，看看他能不能把整个拳头给吃进去。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他挑了挑眉，语气轻描淡写，“调戏了你的那个人，是我。”
黎歆坐在座位上发了足足十分钟的呆，在这十分钟里，他的嘴唇不断地蠕动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苏锦鲤刚刚那几句话，头脑却是一片空白。
某一刻，他猛一下抬起头，对坐在一旁的苏锦鲤一字一句地说道，“大王，我现在好像有点饿了，吃得下东西了，你还是去给我泡泡面吧，我能一口气吃四碗。”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那个人其实是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