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头号犯罪嫌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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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装睡的功夫可实在不怎么样。”苏锦鲤将微凉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感觉好点了没有？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的体温已然接近了四十三度，身为一个血妖，你居然也会发热，这事可真稀奇。”
黎歆勉强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来，但是不消说，以他目前的状态，做出的表情肯定会很难看，“我...好...”
“热？”苏锦鲤看了看他通红的脸，“你得忍一忍，现在还不能给你降温。”一边说，一边给他喂水。
有凉水入喉，黎歆觉得自己那火烧一样的喉咙终于是舒服了一些，并且能够说出一些磕磕巴巴的句子来了，“我怎么...在这里...千...千面呢？”
“千面？哪个千面？怎么，难道袭击你们的人，竟然是魔罗会的千面吗？”苏锦鲤面色微变，“那时候，我在外面等你许久，始终不见你出来，只好跟涂舒琯他们一起，进去找你去了，谁料你晕倒在了办公室里，而执行部的部长...则已经死了。”
“我晕倒在...办公室里？”黎歆有些诧异，如果他一直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的话，那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极黑深渊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都只是千面布置出来的幻境吗？还有那个执行部部长，他居然已经死了？那这个千面，得有多么神通广大啊！一想到这里，他立刻支起身体，伸手握住了苏锦鲤的双手，“那...那个千面...他逃跑了吗？他有没有来找你的麻烦？他...”
“你不要激动，上头已经在全力调查这件事了，那千面既然敢于潜入基地，杀死执行部部长，并且对你不利，那么上级肯定也会对此做出相应指示，甚至有可能会在年后，拿他背后的魔罗会开刀，也未可知。”说起魔罗会，苏锦鲤的目光略微闪烁了一下，“这魔罗会以往一向行事低调，最近却接连搞些小动作，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原来真不是专门冲我来的...我还以为他是来找我报杀徒之仇的呢，”黎歆喃喃道，“你还别说，那家伙的幻境神通好厉害，看起来跟真的似的。”
“什么幻境神通？”苏锦鲤诧异了一瞬，继而忽然醒悟，“你是说，他把你拉进了一个幻境里面？那可不是他自己的手艺，他所以能施展那个法术，靠的应该是一个现成的、记录完备的卷轴才对。嗯，就和那些个只要有灵力催动就能发动的符纸之流，是类似的道理。”他皱眉道，“真想不到，以他在魔罗会的身份，居然会对两个后生晚辈做这种事。也难怪执行部部长在遇害前，连警报按钮都未及按下，却原来是被幻术蛊惑了。”
黎歆张了张口，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世间真有如此完备的幻术，可以欺骗过人的耳目么？跟他对话的那个部长是假的，带着他去向深渊的涂舒琯是假的，甚至连那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也是假的？那他所看到听到的一切，又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会不会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他还是个普通的高中毕业生，明天就要去参加高考？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心乱如麻，竟缓缓松开了苏锦鲤的手，独自陷入沉默。
“你怎么了？”苏锦鲤看出他的异常，于是轻轻拍了拍他，“没事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些调查部的人要是来为难你，我会帮你说的。”
“他们为什么要为难我？”黎歆喃喃道。
“因为部长死之前没有按下警报按钮，而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现场就只有已经死去的他，和陷入昏迷的你。”
“也就是说，我什么都没做，就不明不白地成了头号的犯罪嫌疑人？”黎歆苦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只要能找到千面，还是能够证明你的清白的，”苏锦鲤低声道，“要找到这家伙怕是有些难度，但...唉，不说这件事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一趟，看看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黎歆眯着红肿的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来由地，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
“那小子指证了魔罗会的千面吗？”涂舒琯托着下巴，眉头紧皱，“可是鲤也姿道，这样没有愣何根据的指证，没有棱会相信的，而且...因为鲤的身份，使得他本就似个待考察的对象，如今出了似，丧面肯定会怀疑鲤，所以即使鲤愿意为他作保，肯定也似不行。”
“他一个人不够，那加上我们两个呢？”岳岚仕问道。
“一边儿去，你瞎凑啥子热闹。”涂舒琯把她挥开，继而道，“你似有可能要继愣装备部部长职务的棱，不要牵扯到我们的事情里头自毁前程。再缩了，当时我们是和锦鲤一起到达的现场，仄次的嫌疑人名单里面，也有我们的一份，我们怎么担保？”
“以当前的技术水平，能否通过对执行部部长办公室里残留的能量采样，还原出曾经那里被施放过哪些法术？”苏锦鲤微微蹙眉。
“说起来，鲤为什么仄么肯定，千面一定似用了某种卷轴呢？以他的实力，要似葱撒进来，怕也能够不资不觉地杀死部长吧，毕竟执行部这一任的部长，存粹就是个文职人员。而且鲤也姿道，眼下的卷轴制作水平，怕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吧。”涂舒琯把凑到面前的岳岚仕推开，这样说道。
“今天他看到我的时候，目光中明显带着些恐惧，我觉得，那应该是心灵投影术的后遗症，”苏锦鲤笑得有些奇怪，“而且我刚好知道，目前国内有什么机构，有这样的卷轴制作水平，也有将这样的卷轴出售给魔罗会的动机。”
“鲤的意思是...华教？”涂舒琯发起愁来，“那帮家伙的话，他们在卷轴的制作工艺上的确是遥遥领先于我们的，但似...仄总事情你该怎么跟丧面缩嘛，首先你不能把那群家伙枣来当证人，其次...领导肯定会说，”他看了看苏锦鲤的脸色，“歆歆这个人，本森就似有作案嫌疑的棱，没别的原因，就因为他似你的棱。”
“如果能枣到千面就好了，”岳岚仕说道，“可是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除非有鹰犬愿意出手，否则的话，恐怕难以抓到。但是你也知道，经过上次华南虎小队全灭的事情以后，鹰犬就不大愿意过来这边了。”
“这件事本身倒没什么，歆歆他毕竟似个新棱，又没有森么职务在森，最多就似一刀砍断了他的前途，让他再难晋升嘛，”涂舒琯叹了口气，“可惜他不似读苏的料，不然可以让他调到研发部，一鸟白鸟。这次的似情，比较麻烦的人，还是锦鲤鲤嘛...”
“算了，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给上面一个交代的，这不是尸检报告还没出来嘛，再讨论这些也没什么意义，”苏锦鲤摆了摆手，自嘲道，“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在年后接到一纸调令罢了。这种事，我也经历过蛮多次了。”
“辣鲤现在要去哪？”涂舒琯看他有几分起身的意思，于是问道。
“当然是去买菜，折腾了这许久，你们应该也都饿了吧。”苏锦鲤拿着外套出去，顺手带上了门。涂舒琯看着他的背影，多少能从中看出些许惆怅。
是啊，这种事，他确实已经经历过蛮多次了。但是这一次可不比以往，亲手培养出的搭档，在前往述职的过程中，被指控谋杀了蓉城分部的执行部部长，这种事...可不是以前那种随随便便就可以摆平的事情啊。
“你真的不打算帮他一把吗？”岳岚仕想拿手拍打涂舒琯一下，可是他坐得实在有些远，手够不到，只好随手抓起一把枪，拿枪柄捅了捅他，“我听说，那个执行部部长吧，家里好像在道教协会挺有门路的，师父是那个柴胡子--你知道的吧，就是那个已经驾鹤西去的刘老头的关门弟子--”
“你闭嘴好吗，”涂舒琯眉头紧皱，半晌以后，才终于叹了口气，“有的时候，我倒是真的挺希望，锦鲤是华教派来的卧底的。”
“那样的话，在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间断的花式打压下，总还有一个地方，能够让他停留下来，歇一歇脚。”
苏锦鲤买完了食材，在病房外面煲了一锅热汤，然后盘膝而坐，目光怔怔地注视着那个逐渐被热气缭绕的砂锅，发了半晌的呆。
人就是这样，无论如何都不满足，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犹豫。
就让他革除职务，回到家乡去，过回一个平凡人的生活，安安稳稳地待在父母身边，和正常人一样地娶妻生子，难道不好吗？反正，他原本就想要回到过去，做回那个平凡少年，不是吗？
那样的话，他也可以回归以前的生活，再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大可以自由自在地过活，想去哪就去哪，难道不好吗？就让他去做他的平凡少年，而他则继续他的圣教大业，然后终此一生，永不再相见，那倒也不失为一个美好结局。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手？我明明不是那种无法硬起心肠来的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神思不属间，竟忘了拿上抹布再去揭那锅盖，于是立时被沸腾的汤汁烫了手，手指微微肿起，依稀可见几个水泡，砂锅盖子随之坠地，发出“啪擦”一声响，摔成了数瓣。
黎歆在房内听到响动，于是勉力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探出头，含含糊糊地问道，“大王，怎么了？”
“没什么，”苏锦鲤定了定神，关了火，拿勺子盛了半碗汤，端到黎歆面前，“没放辣椒，你随便喝一点吧。”
黎歆的眼力何其毒辣，此刻虽然处于正常人类的状态，但视力也依旧超常，一眼就看到苏锦鲤的左手上被烫出了一溜泡，立时心疼无比，哪里还顾得上喝汤，把他的手拉至近前，吹了两口气，问他，“疼不疼？”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之前跟你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把腿都折了，不是照样能走能跑么，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苏锦鲤抽回手去，拿汤匙舀起一小匙汤，轻轻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你那时候...明明是我背你出来的，”黎歆将汤咽下，赞叹道，“大王你的手艺，还是那么棒！”
“好喝就多喝点，”苏锦鲤说道，“过段时间你就要回家去了，也许...也许有一段时间，都喝不到了。”
“大王你又要走？”黎歆大惊，顿时觉得刚刚喝下去的汤汁都变得索然无味了，“是不是因为我的事，给你带来了困扰？如果是因为我的话...”
“你别瞎想，”苏锦鲤把他按回到床上，“没事的，你好好养病就是了，这件事又错不在你，你瞎操什么心。”
“可是我真怕你又抛下我，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走掉。”他将苏锦鲤的手抱在怀里，轻轻地把头靠在上面，“你有什么事，大可以全部都告诉我，如果一定要走，也请务必要告诉我，”他说道，“我的神经很脆弱的，我怕哪天醒来看不到你，我会疯掉。”
“汤有点凉了，我去热一热。”苏锦鲤犹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不去看他那一点点黯淡的眼睛，只是抽回了手，托起了装满汤汁的碗，走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头号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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