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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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矶乐清理掉她身体里的淤血,里面简直成了个血池子,左肺已经塌陷。经过精心寻找,在一片血池中,他找到了血池的“泉眼”,真正的出血点位于左心室上方的血管,幸好并没有伤及心脏,不然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他立即用左手食指堵住了出血点,从她的心包上取下一小片作垫片,在好几个丫鬟的协助下,他才缝合了裂开的血管,但面对着已塌陷的左肺,他就无能为力了。
忙了快一个时辰,矶乐才得以小歇,不由得松了口气,又探了探她的脉搏,虽极为微弱,但的确还在,也不禁感叹,真是顽强执拗的生命。
他才刚起身,一个身影绕过他来到床前,似有些心急,“她还活着?”
矶乐未出声,先微笑,貌似并不在意她的死活,礼暻是个极为没有耐性的人,见状有杀了他的冲动,紧皱着眉头问:“到底如何?”
他轻叹一声,“在下已尽力而为,但她失血过多,伤及心肺,内脏毁损,就算福大命大活了下来,恐怕……”他欲言又止,有所顾虑。
“说!”
“恐怕……她一生也出不得闺房。”看礼暻惊愕不解,他解释道,“她左肺已塌陷,呼吸变得极为幼弱纤小,若是行走过多或情绪失控,也会危及到性命。依在下看,或许她这辈子再也下不了床塌了。”话毕又是一声轻叹。
“……”礼暻看着床上的人不说话。
矶乐僵了半刻,抱拳行了一礼,“未能援救姑娘,必定分文不取,不过在下身上还有些事,就此别过,珍重。”
见他施步就要离开,礼暻才出声制住,“站住!想走?没那么容易,若是她死了,你也得陪葬!”
矶乐:“……”
这家伙绝对是伥鬼,半点不知知恩图报,好歹他也保住了那个女子的性命,岂能这般对于他?若是自己武功再好些,也不会留下来受这种气。不过,这凌垣府的伙食定不会差,就留在府上,享用几天也无妨。
三日后,谷雨才有了些意识。矶乐才喂了她几勺药,她又睡了过去。探了探她的脉搏,相较于与前几日,已平稳多了。不过这九成要归功于礼暻,他每隔两个时辰就会给她输一次真气,不管白天夜晚,无一例外。
矶乐每次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很是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个冷傲凶横的男子竟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可能是他过于频繁输用真气,到后些,他亦面容憔悴,心力体乏,看着让人有些心忧。不过,只要时辰一到,他会不顾一切,给她输送真气。
有一次,他输完真气刚站起来,体力不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不过幸得他扶住了床衔,才得以站稳。矶乐在一旁有些想发笑,这人,虽凶横可恨,却尤为可怜。
矶乐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般不惜舍命救她,却只是为了杀她。以至于谷雨后来告诉他他们之间的故事的时候,不管她如何诉说,他始终不信,不信礼暻做到这个地步只是为了杀她,他心底必定有别的可能就连他自身都不知道的思绪吧。
但后来事实证明,的确是他误会了。
谷雨再次醒来,眼睛挣扎了几下,缓缓睁开了,但并看不见什么,只是隐约能感受到一些光线,和扶着自己的某人。她眼睛毫无焦距,感应到了光,便用手追了过去,是个尤为暖和的东西。
礼暻刚给她输了些真气,不想她一醒来便袭向自己的脸,动作轻柔细微,他奇迹般的竟没有避开,原因有二,一为他因为她的苏醒欣悦得忘了要避开,二是她现在这个模样有些异常,彷如一个被缚线操纵的人偶,没有半点自我意识。
礼暻大叫道:“矶乐?”
此时的矶乐正靠在门背上打盹,听见叫声,微惊,打了个哈欠来到他们身边,“莫姑娘醒了?”
“但样子有些怪异,你快过来瞧瞧。”礼暻难得说得这般有耐性。
矶乐只是瞄了一眼,“无妨。莫姑娘昏睡了好几日,又有重伤在身,初醒难免有些晕乎,耳聋眼盲,待过些日子,便会好的。”
礼暻闻言才松了口气。矶乐在旁掩嘴半笑,“莫姑娘现下虽无性命之忧,但气弱如游丝,体弱内虚,若是没了真气相助,恐怕还是……”
敢凶我,我整死你!自小就这样,矶乐一肚子坏水,而且锱铢必报。
“喔?”礼暻从头到尾的打看了他一遍,“我看你武功也不赖,那日后就有劳你了。”
虽说得还算是客气,但却有股不容反抗的气魄,矶乐咽了下口水,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掘坟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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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将至,春天随着落花走了。柳树的叶子在阳光底下一动一动的放着一层绿光,天空四围挂着一层似雾非雾的白气。湖上吹来的暖风,带着些潮湿的凉意。苍苍翠翠的丛丛蕉叶,在风中摇曳,呈现了一片生意。
谷雨这日醒来,愣了半晌,才想起那日发生的事,动了动手指,自己居然还没有死,对了,李月呢,他在哪?
她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正坐在桌边柱着下颚打盹的矶乐,刚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但不管她怎样眨眼睛,这个人都不像李月,那他是谁?
她想坐起身,但身子彷如千斤重铁,难以挪动。这时有身影剥去了她面前的光线,黯淡了不少,她一抬头,居然是礼暻。顿时她整个人慌乱不已,想要往后退,但身子却不听使唤,呼吸变得杂乱无章,愈发急乱,眼看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不要……过来……”
礼暻见其状亦不敢再动步子,眉宇沉重,转向了正在打盹的某人,“矶乐!她醒了!”
矶乐被噪醒,没有半点不悦,极为自若地打着哈欠,看着床上已醒但惊慌过度的谷雨,眼角出现了个很是友好的笑容,坐到床边安抚着,“莫姑娘莫急,莫乱了呼吸的节律。”
谷雨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友好的笑容,但依旧警戒十足地看着礼暻,眼里还有浅薄的杀气,微微鼓着腮帮子,模样很是讨喜。
矶乐瞟了眼在一旁冷着脸的某人,不由得生笑,“莫姑娘刚醒,受不得惊吓,还请礼公子回避一下,等她情绪稳定些,再来相见也不迟。”
礼暻冷哼一声随即拂袖而去。
谷雨听见脚步声全然消失了,才安心地吐了口气,警戒解除。
矶乐带着笑搭上了她的脉,动作自然亲昵,谷雨性格豪迈旷达堪比男子,对于这些事并不在意,或者说是过于后知后觉。
矶乐笑道:“莫姑娘吉人天相,脉相已平稳,必定相安无事,请自宽心。”
谷雨详尽地看着他,“多谢仁兄搭救,小女莫谷雨,今日救命之恩,他日毕当涌泉相报。”
矶乐侃侃而笑,“莫姑娘言重了,其实救你的人并不是我,我只是个请来的大夫,做自己应当做的身罢了。”
“不是你?那……”
“方才被你赶出去的那位男子。”
“什么!”谷雨一时气急,咳嗽了起来,“礼暻?他会救我?”
打死她她也不信!
矶乐见她的反应,更是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慢悠悠的说着,“为何不会,你可知道他为了你好几日茶饭不思,夜不能眠,愈发虚弱了。”
“……”这种事就算天下大乱也丝毫不可能,她一定是还在做梦!
矶乐道,“若不是他每两个时辰就给你输一次真气,以你的伤,就算是神仙下凡,恐怕也……”
“果真有此事?”她依旧半信半疑。
“在下矶乐,自小未说过半句虚言,岂有哄骗莫姑娘之由?”(真的吗?自小被你坑害过的同门师兄弟还少吗?)
谷雨被他极为真诚憨厚的表情收买了,沉下头来,思虑着,他为何要就她?到底有何目的?他不是一直想要她的命,这次却离奇般的救了她。思来想去,她始终不得解。
矶乐叫来丫鬟给她喂了些清粥,擦净了身子,换了药,他才缓缓进屋,一脸清闲自若的笑,“你现在身体尚还虚弱,得多加休息。”
谷雨踌躇半晌才道:“矶兄,小女有一事相求。”
矶兄?一般女子不会和男子称兄道弟罢?矶乐浅笑了下,“莫姑娘请讲。”
“多亏了矶兄,小女才得大难不死。但礼暻脾性暴戾残忍,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还请矶兄在我入睡期间多提防着他,小女感激不尽。”
矶乐忍住笑,“莫姑娘请自宽心,一切包在矶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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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礼暻(鄙视):果然女主就是女主,怎么样都死不掉!
谷雨:你到底囔个意思?难不成你真想变成“女主”,和礼昱恩恩爱爱,你们可是血肉相亲的兄弟啊!
礼暻:这有什么,这种禁|断之恋的例子多了去了,又不缺我们两个。
谷雨(吐了口血):就算我原谅你们,世人也不会原谅你们的!
礼暻:世人算个屁啊!只要妈妈同意,其他的都万事大吉了!
谷雨:妈妈可是很爱我的。
礼暻: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谷雨:什么事?
礼暻:妈妈是骨灰级资深腐女的事。
某女喷血当场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