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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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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沉入井底的那一瞬间,又是“噗通”的一声,她感觉有人抱住了她,因为他身上很暖很暖。
慕裬看她已失去意识,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也算是福大命大。拉着从井口扔下来的草绳,从井壁上滑过,一眨眼功夫便飞出了深井。出来淡笑着看向靠在角落里的礼暻,“她已经死了,这下你可满意了?”
礼暻微惊,双手抱着长剑,“她……真的死了?”
“身子骨都已冷透,难不成还活着?”
“这样最好。”话毕,礼暻便一跃飞上了屋檐,不见了踪影。
慕裬几乎有些无奈,对于他们两人的恩怨,他没有过多的兴趣,但礼暻几次要置她于死地,她终是莫师叔的徒儿,若真被杀害了,莫师叔怪罪下来,他也脱不了干系。方才他正在房里抚琴,听见屋顶上有动静,他知道是谁,不过他不闻不问,等抚了好几首曲子,他才悠悠地说道:“下来罢。”
礼暻仿如鹰燕般轻若落地,慕裬依然垂着头,不缓不急地问:“又来杀谷雨?”
他勾唇浅笑,俊颜赛过生阁楼旁的一簇簇雍容华贵的牡丹,“我已经杀了她。”
慕裬这才抬头,闲然慢慢褪去,“你真的杀了她?”
礼暻大笑:“你可以去后院的石井里看看,说不定还没死呢。”
慕裬立即起身,唤了家仆准备草绳,便朝石井赶去。
谷雨醒来,是三天后的事。
在昏睡期间,她有无数次的梦见自己成功地杀掉了礼暻,做了慕裬的新娘,还莫名其妙的有了好几个孩子。但这始终是一场梦,会醒。她醒来,首先感受到是全身痛到骨子里的痒,慕府的丫鬟告诉她,她一直高烧不退,沉睡了三天,全身的冻伤很是严重。
下午,慕裬才来看她。
谷雨抱着肿的不像样的手指,又揉又是哈气,还是止不住其深到骨子里痒,慕裬看着她的糗样不由得发笑,“我知道如何止痒。”
谷雨一听忙问:“如何?”
“这奇痒的根缘就是你手指里乌血过多,只要把这些乌血排掉,奇痒自然会停下。”
“那如何才能排掉这些乌血。”
慕裬满眼坏笑,“把手砍掉就好了。”
谷雨:“……”
小聊了半晌,慕裬才一本正经地道:“我向外传扬你已经死了,如此,礼暻才会放过你,但从今往后,你不得以‘莫谷雨’这个身份活下去,因为‘莫谷雨’已经死了。我会帮你安排另一个合适身份,隐姓埋名地活下去罢。”
“不……”谷雨直摇头,“我不想这样,若是不能作为自己活下去,那为苟且偷生,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我不想这样。”
慕裬也难以劝说,“这只为我的倡议,若是礼暻知道你还活着,必定还会来取你性命的。”
“嗯,这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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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后,谷雨才痊愈,本计划回潶鹤牙提升自己的武艺,不想才刚出壹城,就撞上了礼暻。
可谓是冤家路窄!
礼暻看见是她,讶然万分,“你居然没有死?”
“……”
谷雨连连摇头,装疯卖傻,“这位公子,小女荷玉,并不知公子所谓何事,难不成公子是认错人了?”
“认错?”他不屑一笑,“你莫谷雨就算化作灰我也认得。”
“……”
“你命真是贱!怎么杀都杀不死。”
“礼暻!你莫要太过分了!”他成功地激怒了她,士可杀不可辱!
“喔……?今天我要看你是否长了三头六臂,我就不信杀不掉你。”礼暻边说边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神情颇有些好奇神乐。
谷雨连连后退,“不,礼暻,你忘了你的承诺了么,不是等我痊愈后,我们再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么,男子汉大丈夫,你岂能出尔反尔?”
他眉梢微启,“我的前提是你自己想法子从石井里出来,但你并没有,还骗我称你死了,和你这恶女根本毫无诚信诺言可谈!”
他步步紧逼,杀意侧漏。
谷雨见状况不对,连忙拔腿就跑,可她没料到,这一跑居然跑了近两年.而且更为神奇的是,不管她以何种方式伪装变相,礼暻总能认出她。不管她逃到哪,一眼万里的雪山,或者是与世隔绝的孤岛,他也总能找到她。
她不明白,他的恨到底有多深,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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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他们的故事,李月有诸多事不得甚解,礼暻为何一直留在壹城,到底有何企图,他是否知晓自己身上留在的皇族血统,和谷雨口中的“慕伯伯”又有何牵连……既然他舍得花两年时间只为追杀一个女子,貌似别无他恋,心无城府天下。
不,今日相见,他喜怒不露,言表举止之间亦气宇不凡,心思更是难以琢磨,或许不像自己想的这般简单。也罢也罢,也许日后还用得上他。
谷雨见他垂眼深思,久久不语,便问:“你有听我的话么?”
他轻轻应了声,才抬起眉眼,“你可知礼暻他为何人,家在何处,家里有几口人?”
谷雨摇头,“应当是慕伯伯的家亲。”
“你慕伯伯是……”尽管是面对看似和朝廷毫无瓜葛的谷雨,他依旧警惕慎重得过了些。
“当朝的尚书令史,虽是个文官,不过他武艺亦也超群,默许和我师父不相上下。”
“和礼暻相比呢?”
“嗯……唯恐礼暻稍逊一筹。”
李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不再说话。手臂上传来隐隐痛处让谷雨有些难受,索性倒在床上埋着被褥睡觉,可翻来覆去难以入寝。霎时,有双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后肩,往他怀里带了带,轻声在她耳边说着:“还疼么?”
鼻尖抵制他脖间,有股不知名的清香,使人止不住想要靠近,谷雨在其脖颈间蹭了几下才回应道:“我这点皮肉伤和你相比起来,根本不足挂齿。”
“我……”他难得这样吞吞吐吐,“我不想看见你受伤,哪怕一丁点儿……”
谷雨侧卧在他怀里,闷声笑了出来,“我说李公子,你莫是赖上我了?”
李月闻言微震,片刻复又把她搂进怀里,举动轻柔,如三月的暖阳般和煦温润,“事到如今你应称呼我为相公,雨儿。”
“哈啊?”雨儿?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叫过她,就连她师父,总是把“丫头”挂在嘴边,都不曾叫过她雨儿,好生别扭。
见她不明所然,李月指尖似有似无的探着她脸颊的弧线,“莫非你忘了,我们今天正式成了夫妻之事?”
“啊……!”她避开他的手指,讪讪笑道,“当时实无它法,只能……”
“天地为证,春风为媒,翡玉为礼。”他拿出胸前的翡玉,“从今往后,你莫谷雨便是我……李月之妻。”是否要告诉她自己真正的身份呢,一直瞒着她也不是办法。但他有些顾忌,知道得愈多,就愈危险,他不想陷她于危境之中。对于这时的决然,他懊悔恼怨了一辈子,为此,他付出了很多很多。
谷雨含羞半掩面,“我们相识不到半月,就……如此,不太好罢?”
“等我杀掉江尤,我定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李月说着微微垂下头,很是自然的在她脸上一啄,谷雨顿时面烧烫如火,生平第一次被人亲了,自从她记事以来,就算是师父,与她也没有过分亲昵的举动。
凿凿说来,是她师父从未把她当作女娃子待过,拳打脚踢是常事,不过谷雨也貌似越打越痞,越打越赖打,到后些,若是谷雨惹得他生气,他会直接拿刀砍过来。
对于这般长大的谷雨来说,李月是异类,他时而俊雅温和,时而漠视疏远,时而风神淡静,时而沉思不露,虽体弱堪比女子,但在她心里,毫无疑问,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其实她隐约能感受到,他终将有所成。有句话用在他身上在合适不过: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谷雨脸红耳赤,用手抵触着他的胸脯,“你……亲我作甚啊……可知男女授受不亲?”
李月拉过她的手指,放在嘴角又是一啄,笑意满开,“你已是我娘子。”
“……”
谷雨没再说话,李月顺着指尖,一步一步入侵,攻势不缓不急,虽不强劲,但也不总顾恋一处,其恰到好处的节律让谷雨全身发烫,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额角冒出了不少汗,一时的心境也实为复杂,心里想着要回绝,但就是没有与之相应的行动。
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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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谷雨(两眼放光):HHHHHHHHH.....
礼昱(汗):身为女子,你能否矜持一些?
谷雨:矜持有个屁用!食色性也!
礼昱:......
谷雨:看你做事一点也没效率,要不换我反攻?绝对包你满意!
礼昱:你真的是女子?
谷雨:如假包换啊!
礼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