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APUT 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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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头，望向无际的天空，只觉得那蓝色绚烂得耀眼，看得直想让人落泪。
哈尔迪尔，如果不是这样离开你，我一定发现不了，自己原来是那么希望能留在你的身边……
……
十天前——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哭起来那么大动静的人，难道人类是只要一哭就会忽视掉周围的一切吗？真是个不懂得节制的人啊。”哈尔迪尔揉着被我掐酸了的胳膊，清冷的说着。完全不见刚刚安抚我时的温柔，那可真是转瞬即逝的美好一刻啊。
“……是人都要哭的嘛，而且要是总压抑着泪水，也会变得笑不出来的。”我边揉着红肿的眼睛，边低声嘟囔着。
“……别揉了。”哈尔迪尔不知何时拿出了他的手帕，沾了些道旁流过的清凉溪水，走过来敷上了我的眼睛。
眼睛突然被遮的黑暗让我有些紧张，但随即传来的清凉感觉又使我放松了下来。
有一刻，我和哈尔迪尔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得见旁边叮当的溪流声，和远处清亮的鸟鸣声。
还是我，先打破了这对于哈尔迪尔和我的相处模式来说有些太过唯美的恬静时光：“哈尔迪尔，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为我哭吗？”
哈尔迪尔沉默着没有回答，眼睛被遮住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突然觉得，这一刻的静，有什么地方与上一刻的变得不一样了。
就在我以为得不到他的答案了的时候，才听到他低声开口：“不会的。”
他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声调的起伏，就如他的存在，也许，精灵就是不会有这样情感波动的存在吧。
说不上心里一下子是失望还是轻松，我勾了勾嘴角回道：“果然是这样啊……不过也好，那我们说好了，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不可以哭。”
说着，我向他伸出了小指。
没有得到回应的我突然反应过来，他们这里的人可能并不了解我们勾手指的习惯。于是我摸索着去抓他一直盖在我眼睛上的手，他被我抓住的手有些僵硬，但却并没有推开我。我笑了一下，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他的，并解释道：“这是在我家乡可以让人遵守约定的魔法，这样，你就不能食言了。”
“……我不会。”
“啊，既然都做了一个约定了，不如再做一个好了，”我拿下依旧遮在眼睛上的湿手帕，看向哈尔迪尔说道，“哈尔迪尔，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别人。”
听到这话，哈尔迪尔突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个看似美艳实则暗藏杀机的微笑：“不用我说。我没告诉过你刚才有多少精灵路过并为你而频频回眸吗？”
“……”
……我突然，又有点儿想哭了。
……
“我以为，你会更早些来找我呢。”葛罗芬戴尔毫不意外的看向门外的我。
我走进他的房间，直接了当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其实，从一开始就感觉你的名字很熟悉，只不过一直没联想到贡多林，我也是那天在听你弹琴后才想起这个音乐盒来的……然后，我做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
“……”谁又能相信呢，我在心中自问。
葛罗芬戴尔看着沉默的我笑了笑：“不要担心，如果是你希望的话，这只会是咱们两个的秘密。”
“……谢谢你。”我闷闷地开口道谢。
“哈尔迪尔知道吗？”
我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葛罗芬戴尔：“怎么突然提到他了？”因为这个名字的突然出现，我的心一下子有些慌乱，“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告诉过他，他也没有问。”
葛罗芬戴尔看向低着头的我，半晌才徐徐地开口：“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哈尔迪尔。”
“……什么意思？”
“哈尔迪尔，他是一个很敏锐的精灵，特别是在和自己相关的人和事上，这点也许和你正好相反，离你越近的人和事，你反而越看不清楚。你们认识的时间可能不算长，但他会把你划分到离他那么近的一个位置上，说他对你一无所知，我看绝对不可能。但是……如果他真的察觉到了什么，那他不说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他在等，等你直接亲口告诉他。”
“……可是，我也许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对他开口了。”
……
在“坦白”与“隐瞒”的问题上我并没有烦恼很久，因为，我又遇到了另一个问题——
“伊莱丹，你冷静点，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柯南怎么可能和魔多有什么关系呢？”
“弄错了？”伊莱丹反问着拿出了那条我无比熟悉的秘银手链，“柯南，这个东西的来历，可以请你解释一下吗？”
“这条手链，不是——？！”伊罗何看到那条手链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以一种被欺骗了的悲愤眼神望向我——
“……”少年，不了解情况的人会以为我欺骗了你纯洁的感情了呢。
“这条手链是母亲一直带着的，直到那年丢失在了红角隘口……”
“……”
“在那件事之后，我们在附近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这条手链，所以我们当时推测，有可能是被之前袭击了母亲后就逃掉的魔兵带走了……可是现在，为什么它会出现在你的手里？你不想解释清楚吗？”
“……”
我没有办法解释，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看向那条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手链——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条手链的存在，说起来，还是之前莱格拉斯出现时把它翻出来的，所以，它到底是从伊瑞詹开始就一直在我的背包中，还是在凯勒布理安出事后才回到我包中的，我并不清楚。
而我的疑问，甚至不知道要找谁去问……
等一下，那个男人，他曾说……
“柯南，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回过神，抬起头看向双子，眼神不自觉地游离了一下，正想开口，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转过身，看向正朝我们三个走来的林谷领主和总管：“……爱隆大人，林迪尔。”
“父亲，这件事其实还没有……”伊罗何突然开口，急着想说些什么。
“你们不用说什么了，”爱隆王只看了双子一眼就转向我，“柯南，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咬了咬牙，还是抬起头回道：“……我无话可说。”
我明白，什么都不解释只会让他们的怀疑更深，可是……
“我明白了，”这个我一直敬仰着的长者十分平静地开口：“我想请你暂时呆在自己的房间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好。”——软禁其实真的是很好的待遇了，毕竟现在，我可是有着魔多奸细的嫌疑——不过可以如此淡定的面对这件事的我该不会是已经被抓被关的习惯了吧？——说起来，真该庆幸葛罗芬戴尔这两天不在，要不万一他说漏了什么，凭借爱隆王的智慧，还不全被看穿了？我可不想被当成个怪物围观。
……
来找我吧……
找到我，你就会明白这一切……
……
我望着明亮的夜空，想着梦中的那个声音——
那个男人，说的会是真的吗？找到他，就能明白这一切……
可是，如今我被软禁，怎么去找他？
“柯南。”
我回过头看向奥黛丽亚，勉强的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奥黛丽亚犹豫了一下，向我走来：“对不起……那个手链，是我发现的。”
“……嗯，我知道。”
“但是，我们并没有要怀疑你和魔多关系的意思，只是想搞清楚……会被爱隆王大人听到，我们也很意外。”
“……我明白。”我跳下窗台走近奥黛丽亚，悄声说道：“奥黛丽亚，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我决定了，我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下去，我要去找寻真相。
……
我蹑手蹑脚的溜进马棚，看着大部分都在熟睡的马匹，犹豫着不知道该牵哪匹好——盗马贼这活可真不是好干的，特别是盗这些被精灵们训练过的马。
“听说你被关起来了？”
“——呜？！”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正要大叫，被来者反应及时地捂住了嘴。
我愤愤地拍掉他的手，咬着牙沉声道：“哈尔迪尔，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看阿黛尔，倒是你，身为嫌疑人竟敢试图私自潜逃。”哈尔迪尔气定神闲地看着我。
“……”我的脸顿时就黑了，然后不好意思地搔搔脸，弱弱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要赶回去办，这不是不想惊动大家嘛……”
哈尔迪尔看着我没有说话，然后我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境况：“哈尔迪尔，你不怀疑我吗？”
“怀疑什么？”
“我是不是奸细什么的。”
“就凭你？”
“……”——哈尔迪尔，我很感谢你的信任，但你可以更委婉一些的！
“所以，你要离开？”
“……”我看着态度对我没有丝毫改变的哈尔迪尔没有回答——我明明什么都没告诉过你，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这样信任我……
“你可以不走，他们，不会怎样你的。而且，如果我说，你可以跟我走……”
我惊讶的看向哈尔迪尔，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清冷的面容在月光下有种不同于平时的美感。
“哈尔迪尔……谢谢你。”我不自觉地低头笑了一下,但又马上坚定的看向他：“可是现在，我有一件必须去确认的事情。不过我答应你，我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的，等办完了事，我就来找你，好不好？”
哈尔迪尔没有回答，他抬起眼看了看马厩：“骑阿黛尔去吧。”
“啊？可是，你回萝林不是需要阿黛尔吗？”
“难道，你还能让其他马听你的话？”
“呃……”——的确不能。
我默默地跟在哈尔迪尔身后进了马厩，看着他牵出阿黛尔并对它低语着什么。
直到哈尔迪尔将我扶上阿黛尔的背，我才犹豫地开口道：“哈尔迪尔……如果……”——本想说，如果这次我回不来，就忘了我的事吧——毕竟还不能确定那个叫迈荣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可是……
看着哈尔迪尔湖蓝色的双眸，这话无论如何我也说不出……
想想，就不要把离别搞得那么悲伤了，于是我轻笑了一下说：“如果有特产，我会帮你带一份的。”
“你能把阿黛尔好好带回来就行了。”
“……”这话是不是反了？难道不应该是让阿黛尔平安带着我回来吗？！
……
经过多日的疾奔，我终于在这天傍晚来到了那扇熟悉的木门前——啊！霍比特人！住在袋底洞里的霍比特人……真的不是一般的矮啊……我边比对着门框到我身体的高度，边在心中感叹着。
“你是谁？”
我转过身看向来者：“你好，比尔博。”
“你怎么会认识我？我应该并没有见过你。”回到家的比尔博警惕地望着正站在他家门口的我。
“呵呵，”我轻笑了一下，“我当然会认识你……无论是你，还是你身上的东西。它也是我来这儿的原因。”
比尔博听到这话更加戒备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们进屋说？毕竟一个人类来到霍比屯还是很显眼的。”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请你离开吧。”
我不理他的驱逐令，径自推开那扇小木门，走了进去。
“喂！你再不走，我就要强行赶你出去了！”
“迈荣，我照你说的来了。”我没有理比尔博的警告，而是直接叫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我可以感觉到，他就在这里，就在——
忽然，我就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回过身，他就站在这片黑暗中，正望着我。
……
我坐在比尔博家的长椅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色，直到身后传来比尔博清醒的动静。
“你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比尔博从地上坐起了身。
“你睡着了。”——在我陷入黑暗的瞬间，比尔博也同时被迈荣催眠了。
“……我刚刚，好像做了个梦。”比尔博揉着脑袋回忆道，“我梦见自己变成了怪物，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丢失了心，守着宝贝……”
“已经没事了，”我平静的转头看向他，“你不用再担心被它影响意志了。”
“你说你是为了它而来，”比尔博突然想起了我来的目的，“你要拿走它吗？”
我摇了摇头，站起身向外走去：“不，它在你这里会更安全……”
“你要走了？”
“对，该走了，”我微侧过头，瞥向身后依旧不明所以的比尔博叹道：“……他们要来了。”
……
他们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我才刚刚到风云顶，他们就出现了——
“交出魔戒，凡人。”
——这台词可真没新意，是不是人只要被魔戒操控了以后，脑筋就会特别死呢，除了找魔戒就不知道别的了？看看你们身上黑漆漆的拖地斗篷，实在是毫无美感可言——不过，你们连身子都没了，也不在乎这个了吧——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不过这东西不能由你们来要，有本事叫索伦亲自来找我要啊。”
戒灵们“唰”的拔出了剑，向我走来——真是熟悉的场景啊！多年之后，佛多也会在这里面对这同样一幕的。
“杀了我，你们以为就能得到戒指了？”
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戒灵，虽然我心里清楚，这是为了刻意检验一下迈荣所说的话，但我的心跳还是难以控制的快了起来。
看着那飞快向我挥下的刀，我不禁闭上了眼睛。
“叮——”
……
……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APUT 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