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沉船×宝藏×救生员（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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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最初意识到的是无尽的窒闷和沉重，仿佛游离在混沌之中，被失重和无序感所环绕，又仿佛渡过了漫长的时间，才感知到四肢和躯体的存在，却依然无法动弹。对自己迟缓的反应非常不满，他强制的聚集起为数不多的全部意志和力气，迫使自己抬起眼皮，视野立刻由暗黑转为炫白，却只带来一阵酸楚的刺痛。他条件反射的眯起了眼睛，随后便感到一片阴影慢慢的移入他的视野里，并且渐渐扩大。
这时，他听见了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几个相同的音节重复着。他费劲了全部心力，才终于明白了那些音节的组合的含义。
“……库洛洛先生，你醒过来了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被堵塞的大脑神经被这些话语洗刷了一遍又一遍，库洛洛又清醒了几分。
“听见的话，就眨两下眼睛。听见吗？眨两下。”
眼前依然一片朦胧，但浮现在脑海中的那张脸，应该是带着哄劝幼童般的神情。库洛洛有些想笑，胸腔里的气体便涌动了起来，呼吸瞬间变得顺畅，他终于取回了一点对身体的控制权，索性闭上不适的眼睛，紧抿的嘴唇放松了下来，慢慢的开合着，“……听的很清楚……”
对方立刻大大的舒了口气，“真是太好了……”
明明是十分放松的语气，库洛洛却听出了其中浓浓的疲惫，身旁随即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抱歉，请让我先休息一下……”
似乎担心惊扰到伤患，脱力倒地的某人立刻作出了如上说明，尾音已经降低到几乎听不见了。
闭目养神的男人不作表示，思维又一次模糊起来，神情却已经轻松多了。
当库洛洛再度睁开眼睛时，他看见了无垠的蓝天，闻到了清咸的海水，感觉到了温热的阳光，但他依然无法让脖子以下的身体部位挪动半寸。
不过，脖子以上可以动，已经足够他掌握当下的情况了。于是，他发现自己躺在他租的那艘小型游艇的甲板上。这艘原本停在吐希岛沙滩上的船，此刻正飘荡在大海中央，四周无一处陆地的痕迹。
库洛洛的视线最后落到了在他身体右侧极近处、一个姿态诡异的物体上。他认真的分辨了五秒，才发现那是一个趴跪着的人，那起伏的身体曲线看上去着实柔软美妙，实际场景却很不优雅：那人双腿并跪、屁股朝天、腰腹以上全贴着地，原本束起的水蓝色的头发四下铺散开，盖在背上，也挡住了一半的脸，还有几缕搭在了库洛洛的肩上。那人的呼吸十分舒缓，显然已经睡着了。
如此不设防备的状态，无论别人想对她做什么都必然可以轻易得手吧。不过，眼下唯一的“别人”既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想法。他唯一想做的事只有一件——
“哈哈哈……”
那是爽快的，舒畅的，肆无忌惮的，能把所有的疑虑和不满都冲走的笑。
被笑声惊醒的某人，猛地双手撑地，跪坐起来。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飞快的从库洛洛的脖子上扫过，留下微痒的触感，落回她的胸前。露出的五官精致的脸庞，有一半面颊被压红了，另一半也在意识到此前的姿态后，瞬间红得发亮，顿显娇俏可爱。那双迷茫的苍紫色的眼睛，流露出一种难以描绘的魅惑，却又转瞬即逝，恢复了清明与深邃。她一面匆忙的掩饰着窘迫，一面谴责的瞪着大笑不止的男人，却不自觉的勾勒出一副引人遐思的娇嗔模样。
“很过分啊，库洛洛先生，我都快累死了……”
库洛洛很想抬手压住嘴，帮忙止住有失他一贯风度的笑，可努力了半天还是只能动动指关节，于是，他只好用别的事情来冲淡脑海中那副喜剧的构图，“你游了一整晚？”
太阳已经回到了上午的高度，而他们两个都浑身湿透，库洛洛不难做出推测。
“拖着你、游了一整晚。”汐琳如此更正，部分语句被略显失礼的着重强调了，这大概是因为太过疲惫以至起床气没能快速散去的关系。
库洛洛的笑意和兴趣都愈发浓厚了。他回想了一下岛上的异变，“那种震动特征，是低周波炸弹？”
汐琳点点头，同时快速的调整好情绪，再度开口时，语气已经平静下来，“所以引发了小规模的地震和海啸。”
库洛洛兴致盎然，“岛沉了？”
汐琳再度点头，“我们的运气很好。”
在铺天盖地的滔天巨浪中，汐琳碰到了同样在浪潮中起伏的、那两个家族的人搭乘过的飞艇。虽然已经不能飞行，不过在气体耗尽之前的大半天时间里，气球部分始终随波逐流的浮在水面上，成了最好的依凭。待到风浪平静一些时，天已经黑尽，靠着漫天星斗的指引，汐琳游向吐希岛的方向。由于被此前的风浪卷得太远，原以为起码需要一天一夜才能游到。没想到在中途就碰到了随波漂荡的游艇。
“吐希岛距离那座岛挺近的，很可能受到海啸的波及，游艇的绳索大概被巨浪扯断，就跟着海流漂走了。”
在大海中发生如此巧合的事件的概率恐怕不足百万分之一，确实不能不说是好运气。不过……
“汐琳，一直以来你都信心十足，仿佛万事尽在掌控，到最后却要依靠运气吗？”库洛洛自认为客观的就事论事的如是说。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汐琳理所当然的如此答。
“呵呵……”无法反驳呢。库洛洛不动声色的笑着，快速的换了个问题，“才游了一夜而已，真的这么累吗？”
汐琳实在没有力气压抑心底的鄙视，“库洛洛先生，你安稳的睡了一夜，当然不会知道有多累。”
对汐琳来说，乘风破浪游三天三夜，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就算带上一个人，也足以应付。可是偏偏这个人意识全无、只剩本能，那就着实费神费脑又费力了。
库洛洛面色不改，一字一句到，“保护我的安全，这是你的工作。”
汐琳憋了半天，不甘心的低声嘟哝，“……这明显已经超过20万的工作量了……”
库洛洛笑了，底气十足，“至少事前是完全透明的平等交易，比起某些人100万的诈骗性质的事后补偿，出发点要好很多吧？”
汐琳哑口无言了。她懊恼的模样，让库洛洛的心情好了很多。
“爆炸沉岛”这段情节，难得的超出了库洛洛的预期，本来应该十分有趣，却没想到因为自己意识全无而错过了。如此大的遗憾，不找回点补偿怎么行？
与这种狡猾的算计截然相反的，是被算计者单纯的关心。
“库洛洛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样温和的善意，超出了库洛洛对眼下情势的预计。他缓缓的阖上眼，暂时放弃了对话题的主导权。
“颈部以下的身体部位无法动弹，不过知觉已经全部恢复。”他抬眼看着汐琳，黑色的眼眸深处流过一丝狡黠，语气中刻意的带出些许埋怨，“所以，我能感觉到，我的衣服湿透了呢。”
……明明连中毒这么严重的状况都能轻松的一语带过，却对衣服湿了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斤斤计较。装成这么没品的小心眼儿，不怕被讨厌么！
汐琳再好的脾气也快支撑不了，她只能努力压抑住暴躁的情绪，让表情尽可能的保持自然温和，“从你的恢复速度来看，肢体的活动能力大概会在接下来的一天内逐渐恢复。至于衣服……”她的嗓音不受控制的低了半音，语气也略有加重，“就这样让太阳晒晒，一会儿就干了。”
被惹急了还是有脾气的。
库洛洛勾起了嘴角，他将视线从那张神态生动的脸移向正上方的苍穹,忽然注意到视野开阔了许多，那是因为眼睛上部的遮挡物消失了。他转眼再度看向汐琳，那个姑娘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发现，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视线在他额间那繁复的等臂十字架上游移了半秒，然后往下，对上那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
“绷带湿了，继续裹着伤口不太好，我就把它拿掉了。”看到那个十字架的同时，汐琳明白了绷带的真正用途。
库洛洛饶有兴趣的追问：“你怎么想？”
汐琳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她明白库洛洛想问的是她对这个印记的看法，但不管他是如何被迫得到了这个印记，都跟她没关系，她也没兴趣知道。
不过，这个印记，似乎有些眼熟，而且，似乎有点麻烦……
汐琳停止了深究，“……幸好并没有伤口。”
敷衍得太明显，都懒得费力揭穿呢。库洛洛想。
“……库洛洛先生，冒昧的问一下，你耳坠的材质，是幻影蓝星石吗？”那个声音格外慎重，似乎在为触犯别人的隐私而不安着，所以很快又有了补充解释，“刚才近距离的看了看，才注意到，总觉得有些像……”
话题转移也很生硬。他继续腹诽着，不过注意力却随之发生了转移，“你会辨别幻影蓝星石？”
“在珠宝店打工的时候，学习过辨别方法。”
联想到她之前的经历，可以鉴定火红眼的珠宝店，能辨别幻影蓝星石似乎也合情合理。不过，库洛洛还是直觉的认为她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只是，他向来不依靠自己的直觉行动。
“你没看错，确实是幻影蓝星石。”
库洛洛看见，那双苍紫色的眼睛里立刻闪现出单纯的好奇，视线全数集中在耳坠上，以至于那张俏丽的脸不由自主的更靠近了一些。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轻浅的气息拂过耳边的碎发，宁静安稳。库洛洛一动不动的任由她看着，好整以暇的分辨着她的情绪。
无论是赞叹还是欣赏，都是那么简单纯粹，丝毫没有更多的杂念。
过了好一会儿，汐琳才从那如魔似幻的美色中清醒过来，快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面带羞赧到，“真抱歉，库洛洛先生，刚才我失礼了，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传闻中的珍宝，一时有些忘乎所以……”
库洛洛但笑不语。
汐琳有些尴尬，“真不愧被冠以‘幻影’之名，实在很漂亮。”她停了停，见库洛洛还是没有接话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到，“说起来，幻影蓝星石最近一次被世界知悉，还是因为利普特王冠失窃一事，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嗯。”库洛洛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他终于高抬贵手的给了点反应，结束了汐琳的独角戏，“其实我最想要的，是那颗幻影蓝星石。”
汐琳总觉得这句话的措辞有些古怪，不过并不超出正常思维的理解范围。她不免有些怀疑眼前这位的眼光，看到那个耳坠的造型，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不由得心生惋惜。
“那大概没什么希望得到吧。虽然那颗幻影蓝星石为王冠增值不少，但王冠本身的价值也不可估量呢。得多么疯狂的家伙才会想要把它拆解，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嗯，确实很疯狂。” 库洛洛有保留的表示了赞同，笑意不减。这是第二次被眼前这个姑娘当面形容为“疯狂”了，依然觉得……很有趣。
闲话到此，汐琳的体力终于恢复到能让她从地上站起来了。
“我去船舱里拿点水和吃的，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枕头。”库洛洛说完，闭上了眼睛，放松了意识。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那个努力放轻的脚步声、略带不稳的靠近，停在他的身边，一阵物品搁置的细碎响声过后，一只手托住了他的头，将一个柔软的物体塞到他的头下。随后，他的左手被一只纤细的手抬起，酒精的气味和手背上刺痛的感觉同时触动了他的神经。
库洛洛安稳的继续假寐。
在地震和海啸中意识全无了一整晚，醒来之后身上却没有增加任何额外的伤痕，甚至连呛水的不适都十分轻微。
能将“保护”一职执行的如此完美，除了绝顶强横的实力之外，还需要一份极其稀有的心性——跟他正好是完全相反的那种。
难怪会累成那样……
某个画面在脑海中浮现的同时，他的嘴角又翘了起来。
实在是……
理性的延伸处出现了空白，库洛洛抓不住头绪，便放弃了追究。他睁开眼睛，看见那个救生员姑娘跪在地上，细心的为他处理伤口。她水蓝色的长发披散开来，垂到了甲板上，已经被太阳晒干的发丝，蓬松柔软，随风飞动。她的神情温和专注，还带着明显的欣喜和愉悦。
他忍不住开口到，“为什么这么开心？”
那双苍紫色的眼睛看了过来，里面盛满了阳光，熠熠生辉。汐琳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熟练的把库洛洛的伤口包扎好，这才向他面前挪了两步，伸长手臂，从他的视野之外拽过一个绿呼呼、圆滚滚的物体，抱在怀里，满脸喜气，甚至带着炫耀的意味，“是这个！”
库洛洛认出来了，那正是汐琳此次的目标，汽泡海龟。
“在哪儿找到的？”
“在船舱里，大概是被海浪拍到船上的。”汐琳用脸颊在海龟气鼓鼓的头部蹭了蹭，笑道，“百闻不如一见，它真的好可爱呀！”
库洛洛看了看那个仿佛是由一个深绿的大汽泡加六个浅绿的小汽泡组成的肥圆生物，露出了几分怀疑；不过，当那个跪坐在地上、喜笑颜开的抓着自己的发梢逗弄汽泡团的柔软身影进入视野时，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便换上了明了的神色。
“水。”
只用一个字就拉回了那位雇员的注意，这让库洛洛对她的敬业精神十分满意。他瞥了一眼被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球状物，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不过，当他表示不想吃东西时，她便连劝都不劝、索性放任他继续躺着，自己拿着压缩食品去投喂海龟。那一脸享受的模样，又让他想扣她工钱。
他想了想，突兀的出声到，“汐琳，你猜那家伙为什么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毁掉提鲁达？”
一人一龟的娱乐时间瞬间结束了。那清爽的笑容散去，回望过来的苍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抵触与无奈，连声音也似乎冷淡了几分，“库洛洛先生，我不想猜。”
“为什么呢？”
此人不识时务、追根究底的无赖举动，让汐琳有些疲于应付，更何况难得与心爱宠物独处的心情都被破坏了，更让她感到一阵失落。她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直截了当到：“库洛洛先生，你也听见了那个人说过的话了，由此能够推断出的情况就那么几种，我不想把你已经想到的可能性重复一遍。”她停顿了半秒，抢在库洛洛之前，坚定的表态，“他的故事跟我无关，不管哪一个我都不喜欢。”
“不喜欢”么，真是一个任性到无敌的理由呢。
库洛洛对此表示认可，不再出声。得到默许的雇员，则重新调整好心情，堂而皇之的继续与一团汽泡玩成一堆。库洛洛看了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毒素让他感到疲惫，这个可靠的雇员的存在让他精神放松，他很快又睡着了。
当他再度醒来时，正好看见汐琳依依不舍的将喂饱了的海龟丢入大海。
他不太理解她的举动，脱口而出，“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带走？”
那个姑娘回过头来，夕阳的余晖为她精致的面容覆上了一层艳丽的面纱，她笑得淡然而满足，“汽泡海龟只能在这片海域生存。”
那又如何，想要就一定要得到。库洛洛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这是他的观念，但显然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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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航的路途十分顺畅，库洛洛却总觉得不够圆满。
虽然他的肢体活动能力正如汐琳预计的、在一天内恢复了，但那只是最低限度的行动力。连走路都无法保持平衡的状态，使得他被尽职的保护者限制在船舱内活动。这本来也没什么，因为汐琳严格遵从了客人的要求，提前在船舱里准备了大量的书籍，使得他不至于无聊。可是，他总觉得书中的内容少了往日的趣味，大概是不及那个必须驾船、不能作陪的雇员的亲口讲述的亲身经历来的生动吧。
船在迷梦海滩的港口靠岸的时候，库洛洛已经活蹦乱跳了。汐琳将他送下船，礼数周全的向他道别，“再见，库洛洛先生，欢迎你再度光临迷梦海滩。”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库洛洛抬手按住嘴唇，想了两秒，“汐琳，别这么客气，显得我们很生疏似得。”
本来也没有跟你很熟呢。汐琳的笑容没有半分停滞，“请别介意，这是我的习惯。”
库洛洛踏前两步，停在汐琳面前，微低下头，注视着那双苍紫色的眼睛，“下次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猛然贴近的气息，令汐琳一下子想起来此前那次更近的接触，心跳加速了一拍。她本能的想要后退、以保持舒适的距离，但那样的举动未免有失礼之嫌，因此，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坚定的立在了原地，开始处理耳朵接收到的信息。
最好别再有“下次”了，如此劳神费力的客人还是别碰到比较好。汐琳暗忖，没打算回话。她垂眼避过了那双直率到固执的黑眸，目光落在了对方那只插在裤兜里的左手上。她抬起眼，扫过他额前的绷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多嘴到，“下次请不要一个人去冒险。出发前也请务必提前收集好可靠的信息。”
虽然觉得啰嗦，却并不嫌弃呢。库洛洛笑了，“冒险就是要有意外才有趣啊！再说，危险不明的地带还是一个人去比较好，同伴是不能轻易舍弃的。”
这是什么逻辑？汐琳的大脑有些卡壳。
在她愣神的间隙，库洛洛已经探手取过一缕从她肩头垂下的长发，托在掌上。水蓝色的发丝，柔软顺滑，带着阳光的热度，从他指间流过。
和想象的一样，手感上佳。库洛洛如此评价。
然而，对另一个人来说，这样的举动显然已经超出了合理的范畴。汐琳露出了狐疑的表情，眼底滑过一丝防备。
库洛洛注意到了，安抚的对她一笑，收回了手。
“汐琳，”话到嘴边，又忽然消失了。库洛洛没能抓住那一闪即逝的感觉，理智已经开始提醒他某人刚才对他的要求避而不答的行为，“你还是把头发放下来比较好，这样才像18岁。”
在原地石化的姑娘缓过劲儿之前，黑发的年轻人带着得胜的愉悦、步履轻盈的走远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沉船×宝藏×救生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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