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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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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靳语那家伙,跑去青楼逍遥去了。”俊秀的男子听完家丁的报告,已经有些无力的说道。
“你难道不该有点男人该有正常反应么,比如哎呀靳语那家伙去青楼居然都不叫上我,”靳夕噼里啪啦的敲着算盘,靳府上上下下的开支都归她管,俨然一副管家婆的模样,“我真的很担心靳家会不会到你这就绝后了阿言。”
“姐,你这样说一个男人很让人受伤的,”靳言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而且哪有姐姐怂恿弟弟去青楼的啊。”
“我什么时候怂恿你逛青楼了?”靳夕终于从账簿里抬起头,眼底闪着狡诈的光,“这叫体验帝都风情,阿言你在边关太久了,这国都的‘花花草草’你了解的实在不够多啊,这样以后你怎么跟那帮不务正业的纨绔龟孙子们相处啊,阿姐这是在为你的前途着想。”
靳言无奈的翻着白眼,已经完全不想和这个时时刻刻都想要他推倒女性生物的姐姐交流,“说的好像你有多了解一样。”
而靳夕此时已经起身,对着门外的家丁说了句什么,回过头对靳言说,“走了,阿言,阿姐带你体验难得的帝都风韵,顺便把靳语那个混蛋带回来。”
于是等到两人一前一后站在灯红酒绿的倚栏楼时,靳言还是有些恍惚,他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一副仆人打扮的靳夕,不太确定的问道,“姐,你确定你要这么穿着进去。”
“当然,”说着,靳夕又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我又不是靳语,她能穿个男装就是个男人,我穿像你这样的少爷装扮会被人说成是变态的,倒不如扮成仆人跟在你身后,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仆人的长相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是那种最阴柔的女子,想要扮成男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阿语还真是会挑地方啊,”靳夕看着门庭若市的倚栏楼,花红酒绿烟花流连,“这倚栏楼算得上是全都城最上乘的青楼了,里面的牌妓可都是才貌双全的名妓啊,且大多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不过也有两者都卖的红倌,至于能不能成为入幕之宾,就看你的本事了。”
“阿姐你现在的语气就好像老鸨在自豪的介绍自己家的姑娘们。”靳言听到靳夕的话,嘴角抽了一抽,“听你这样子看来是青楼的常客了?”
“以前倒是总溜出来玩,也是像这样扮成小厮跟在他们后面,不过已经未回帝都,还真不知道这倚栏楼变化这么大。”靳夕感慨的说道,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怀念之意,靳言当然知道她以前是和谁一起来的,所以也沉默了下来。
不过靳夕似乎并没有在意那尴尬的过去,兴致勃勃的观察着青楼,向前推了一把靳言,做出小厮恭敬的姿势,语气却充满威胁,“请吧,公子。”
“……”靳言很是郁闷,靳夕和靳语都是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尽管靳夕表面装的多么温柔娴淑,其实骨子也是惹是生非的主,从小在边关长大的人,有几个不是豪爽的性子。恐怕今晚又是不能消停了,这样想着,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一入青楼,立即有龟公前来招呼,“这位公子,请问有什么吩咐?”
“……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样的姑娘?”靳言硬着头皮问道。
“公子请这边走,”公子领着他们前往青楼翻牌处,“听公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恕小的耳顿听不出是哪里人。”
靳言从小在边关长大,说话的语调会夹杂着北方的语气,这龟公每天阅人无数,自然看的出靳言不是本地的富家子弟,靳夕撇撇嘴,这是在试探我们有没有势力和钱财呢,她压了压嗓子,替靳言说道,“我们军爷刚从岭岩调职回了都城,听说倚栏楼的姑娘琴棋书画皆是一绝,这才想来看看是否名副其实。”
“哎呦,原来是官军老爷,恕小的眼拙,”龟公听闻此语,立马打起了精神,这来青楼的只有两种人不好对付,一种是没什么大能耐又胡搅蛮缠的纨绔子弟,另一种就是没什么文化五大三粗目中无人的军人,“军爷您这边请。”
来到翻牌处,靳言看着挂在装饰精美的木架上一排排莺飞燕舞的名字,惊恐的看着靳夕,不会真的要我挑吧?!
废话,来都来了,现在临阵脱逃岂不让人笑话,选个歌妓听听小曲你又不会少块肉!靳夕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那就这个吧。”靳言苦不堪言,随意指了一个。
“哎呦,军爷您可真是好眼力,这蝶若姑娘可是我们这有名的花吟,可她今天身子不好,不见客。”龟公赶忙陪着不是。
“不见客?”靳言挑了挑眉,“不见客还把牌子挂在外面,分明是等着哪位贵客来点她的牌子吧,这贵客还没来呢先让她来陪陪爷,况且爷又不是想怎么地她,不过是请她弹几首小曲,你这倚栏楼就是这么待客的?”
靳夕已经把头埋起来笑的发抖,她这个弟弟就是这样的性子,表面看起来冷漠不言与世无争,可一旦他来了兴致较起劲来谁都拦不住。
“这……”龟公也是为难的紧,此时靳夕也笑够了,从袖口掏出几张银票,塞进龟公的手上,“我们军爷就是说一不二的脾气,您就说通说通,先让姑娘陪我们军爷一会,若是姑娘的贵客来了,我们军爷决不多留姑娘。”
几百两的银票沉甸甸的压在自己手上,龟公咽了咽口水,赔笑着说,“我就跟妈妈商量商量。”
“多谢。”靳夕笑眯眯的送走了龟公,紧着揶揄道,“我可不记得你有少爷脾气啊,还是看上人家蝶若姑娘了?”
“得了吧,我连人都没看到,看上那便有鬼了,”靳言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不爽无缘无故被人踢开罢了。”
“……”靳夕有些无言以对,毕竟那件事对于他们一家而言都是无法启齿的过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还要龟公很快带着老鸨来了。
“哎呦,这位军爷,生的这么英俊潇洒,以后也必定是个人中豪杰,”老鸨扭着风韵犹存的腰肢,上来就是一顿天花乱坠的马屁,“蝶若姑娘现在已经在准备了,军爷您先上雅间稍等片刻?”
靳言点点头,由着他们带自己上了雅间,一旁的靳夕紧随其后,默默的,笑意盈盈的把银票塞进了老鸨的手里,“还请问妈妈,蝶若姑娘今晚等的是谁啊?我们军爷刚从边关调职,还不熟悉都城的人脉,若是得罪了哪位大人物可就不好了。”
“嗨,什么大人物,不过是一个油腔滑调,有些墨水的文人,就是那个前段时间舌战群生的连成墨,这段时间姑娘们都被他迷的神魂颠倒,搞的我这倚栏楼都要成他家的后院了。”老鸨自然而然的收了银子,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了起来,“这蝶若我已同她说了,她今晚肯定是陪军爷到底了,以后还劳烦军爷和小哥多多关照倚栏楼啊。”
“那是自然。”靳夕点头道。
一进了隔间,靳夕立马像大爷似的坐到了位子上,哪里还有刚才那恭敬狗腿的小厮模样。
“大爷您可真是自在。”靳言坐在旁边,看着早已没了坐样的靳夕,无奈的翻着白眼。
然而靳夕并未理会靳言的嘲讽,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青楼里的每一个角落,“看来今晚上来捧场的,来头都不小啊。”
靳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见对面隔间进出的几人,皆是太尉上卿尚书之子,其中甚至还有燕明公的弟弟吕墨来,看着不远处正在被几位公子哥众星捧月般簇拥而进的优雅男子,靳言有些好笑的歪着头看向靳夕,“吕大公子不是好男风么?怎么这青楼还有男妓?”
“说不定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呢,”靳夕悠哉的磕着瓜子,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从缝隙里看到对面的一举一动,“那几个纨绔也都是长的细皮嫩肉的,那匹饿狼指不定看上哪只羊了呢。”
“反正吃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只羊,吕大公子又能把哪只羊放在眼里。”靳言调侃的说道,自从两年前吕墨来受命前往镇国大将军靳识帐下作为参军,并在某一天晚上做了某些好事被靳家姐弟三人撞个正着,吕墨来喜欢男人这件事便成了靳家用来牵制他的把柄,不过也因为这件事,四个年龄相仿的人也不出意外的成为了‘莫逆之交’。
“看来我们要快一点找到靳语了,要是被吕墨来发现靳语在这,肯定吃不了兜着走,”靳夕重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装,“大将军的女儿出入青楼,你觉得他会放过这次翻盘的机会么?”
“你就不怕他发现你?”靳言上下打量着靳夕,不得不说靳夕这伪装实在是高,她本就不矮,再配上修改过了小厮的衣服,胸前一片平坦,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甚至还在自己脸上化了像男人的妆,再加上长年生长在边关被熏染的男子气概,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她是女人这个事实。
“你觉得他那种眼高于顶的人会有心思观察一个小厮的脸么,”靳夕从怀里掏出个几张银票,拍在桌子上,“现在我出去找靳语,你就在这里观察吕墨来的动向,只要不让他发现我和靳语在这里,你怎么耍都无所谓,就算被他知道你在青楼,最多也只能算两败俱伤,连他吕大公子都能来青楼寻乐子,你个纯爷们有什么可怕的。”
“成,我有分寸。”靳言拿起桌上的银票翻了一翻,“……姐,你是把府里全部的家当都拿来了么?”
“得了吧,我可没那个胆子,这都是我这么多年的私房钱,加上那几年在宫里获得的赏赐,少说也有几千两。”靳夕眯着眼,观察着整个楼阁的动向,“如果一会出了什么乱子,记得救场。”
“……姐你可得悠着点。”靳言无奈的嘱咐道,然而还未等他讲完,靳夕就早已整装待发,绝尘而出。
“……完了,等着回家家法伺候吧我。”靳言看着靳夕瞬间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自暴自弃的坐回了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