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终结篇：荼蘼魂散情难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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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有一次，我依旧会对你情不自禁，我深爱的点点……
水筱和白羽牺牲自己助水梦汐渡过天劫的想法破灭了。两人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都各自惆怅。
水筱因未完成心上人白羽神君临死之托而悲伤。
清明湖畔的兄弟姐妹得知点点魂飞魄散的消息都无不睁大了眼睛，以前经常无视的小妹妹竟然孤身承担了罪责，承担了千年之前因爱而犯下的过错。一人道：“以前不知这小丫头还有这份心。”说完这句话，他便难过地抹眼泪，滔滔不绝，说不出是为了什么？死寂的莲塘千年里再一次笼罩着浓浓的悲伤。一人手持九叶烛走到水筱的旁边。她周身闪亮，兴许是仙身，病痛还不至于让她脸上憔悴暗淡。只是谁都看见了她眸子里的深愁，如同一块隐忍的伤疤，割了又割，割了又割，最后血流如柱，只等着新疤再次从皮肤上长出来。有仙婢擦她的汗水，其中两位是百花园特地赶来帮忙的。
“莲仙，你自己好好保重身体！”一仙婢道，“若不是你，梦汐也不可能想起那些往事的。”水筱扯出一个笑：“是啊，都怪我。她想起了那些事，什么都没做，就去死了。真是枉费了我一番苦心！”侧了个身，眼泪簌簌坠在玉枕上，嘤嘤低泣，“这死丫头就是固执，明明只是个小妖。可她运气竟然那么好！”
莲仙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身白衫的神君，他额角的红印慢慢低出血来，他甚至是以那样冰冷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非是什么爱意，仅是一个生死不弃的抉择。
他温柔地笑：“莲仙，求求你。梦汐的天劫就拜托你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手心里已是空白一片。说到底，她到底都没明白那水梦汐究竟哪里将他迷得死去活来，就连仅余的一缕魂魄寄存在自己造就的替身上，也依然能使替身爱慕如往，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另一仙子有耐心地说：“莲仙，梦汐她是善良的。”
她双肩拱起，发丝凌乱地贴满前额：“这种事情我知道。”两仙子见她抹了眼泪，赶紧过来搀扶。她一扬手，故作坚强：“不用了，我没事。灯太暗了，你把它点亮罢？”那仙子道：“星君已经亮了繁星，要不出去坐会儿吧？”
水筱有意识地朝窗外看去，目光深远地令人看不明白，“黑夜，好漫长的样子。魂没了，什么都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金光似有似无。
“多谢莲仙，是你救了我们。若不是点点被派下凡，我们情劫便无法安然度过。”两仙子在后欠了欠身，水筱倾了一下头：“你们要谢便谢白羽神君罢，算是他救了你们。”说着拖着曳地裙徐徐而出，白纱缱绻，带地九叶烛发出的蓝光随风舞动。
也许注定你我没有缘分，所以你为旁的女人死了，而我却还活着？
我平生没有恨过什么，我只是怨自己没有早点遇上你？可是，又或者我们注定没有这个缘份。
……
高坡之上，一名白衫男子肤色如雪，青丝里白发丛生。腰间的帛带所坠着的血红色玉佩正发着耀眼的金光。突然男子咳出一口血，他开始自言自语：“蚀怨，蚀怨，我从来也不信，点点。可是，天真的你竟然那样相信过？”闭紧双眸，眼角泪珠滚落。
他神色突然痛苦不堪，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像在对另一个存在的人说话，“怎么，你也心痛了么。我有时候多么不想称呼你为主人？”
有沉着稳重的声音传出来，很淡，伴着浓浓的哀伤：“我知道，你恨着我。对不起，造了你，依然不愿意给你一个自由之身。你放心，我会还你自由，我的这一缕魂魄会彻底消失。只希望……你能原谅我。”
那白衫男子狠狠地打在胸口上，接着又恼羞成怒地拳拍在岩石上，全是血渍。触目惊心。只有风声，恍恍惚惚没有什么人。
可仍然有人问他：“疼么？”他毫不避讳地答：“疼，十分疼。可是这儿更疼。”他团拳指着自己的心。
“其实我跟你一样，总以为可以用尽一切护她周全，可没想到她那么傻，要自己一个人去偿还。”
耳边有个人苦笑了一声，也试探着问他：“那你后悔么，爱了她那么久，她却不知道。”
他静静回答：“其实我白羽从来没有后悔，自从知道她就是我寻找了很久的妻子之后。”
他感觉他在哭，出语安慰道：“你别哭，至少你是真的神君，而我只是你亲手造出来的一个影子。我怨你，仅仅是因为我恨自己有思想，自己有情感，会和你爱上同一个女人。”
有个声音突兀迷茫：“对不起。当初若不是我误认了冥王夫人，并扮作水泽神君，梦汐就不会认错人，她也不会爱错别人。呵，都是我的错。”
“可当初如不扮作水泽神君，何以挑起争端，何以逼得冥王出手。你又怎能通过疏离镜知道事情真相，又怎么有机会碰见重生的她呢？”他安慰他，又禁不住抱怨，“其实我不想跟你同名，你知道么，最后之时，她曾自嘲，说要叫我什么，叫我什么……呵，这种心如刀绞的滋味真是不好受！说实话，我很羡慕你，至少点点心里是爱着你的，只是她不清楚自己爱上的那个人皮相不是你！”
白衫男子打坐，衣诀仍被吹得呼呼响。额际的红印闪了闪，身体里又传出一个声音：“其实，我更羡慕你。虽然是我造了你，可你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凡界相伴的日子里，我才看到与众不同的梦汐，她望着你会脸红，她会为了挡酒，她会彻夜不眠担心你的安危，她有勇气告诉自己心中所想。多么爽朗的性格啊，喜欢就是喜欢。”
他打断他，终于含口笑了：“不，我们都很幸福。因为我爱上的只是一直逗我开颜的点点，而你爱上的只是重生后的妻，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妖精水梦汐。”他撕了一块布，擦掉手上的血渍。终于他对他说：“我们原就该为一体的。你的这一缕魂魄从未和我合二为一，如今我的思想和身体交给你，只是希望我们的活着都是为了她，可以吗？”
有一个发颤的声音响起：“你……你真的愿意？”
“若是我，你也会愿意的。对么？”
“好！”
白衫突然幻发金光，那男子的额上红印逼真地贴紧，再也没有消失……而后那个高坡发出高亢的嘶吼，一只仙鹤头戴红冠气势磅礴地朝着冥界而去。
梦汐，为了你，我会好好地活着，因为你的生命我从来都会在意……
点点，原谅我交出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原谅我不再是你的小羽，因为你只是我凡界永远舍不得的恋人，然而，我知道，他的存在才是天界之幸……
天界一百年之后，有人传出，在妖界的一所小屋子外，植满了许许多多的天界之花，香气弥漫的花丛中有一只仙鹤在悠闲地小憩。
他的旁边有一个名副其实的女人，只是她貌似神无。定睛一看，却是一雕塑。
来往精怪无不赞叹其手艺之精，但睡在花丛中的仙鹤只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睑，撅了嘴道：“梦汐，只有我知道，这样的你不是最好的！”
点点，也只有他知道，这样的你不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终结篇：荼蘼魂散情难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