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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催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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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收拾好随身所需,买了当天去杭州的火车票,父母原先想要作陪,但被我拒绝,这次我想一个人走,他们为我已经将所有的生意都放下一边,应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五月的杭州繁花似锦,白沙堤边杨柳依依,游人如织,也许只有这座人间天堂才能解我困惑。
第一天我并没有去寻那个催眠师的师父,杭州这个城市虽然是第一次来,却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像游魂在杭州大街小巷穿梭游荡着两天后,终于去寻那位师父,那是怀着经过无数次失望后内心残存着的那点希望,希望这次能找到根源。
寻找并没有太大的难度,这位催眠师同样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样子,年纪好像也只有五十来岁,个子不高,长脸细眼,瘦削的身材,没有丝毫神秘的气息。
我寻到他的时候,在一处小巷内,他正和别人在下棋。
“请问你是赵师父吗?”我有些不确定。
他似乎没听到,埋头研究棋局,连问一遍,慢慢抬起头来,扫了一眼后又低下头去,“小丫头,你找我吗?”
“请问你是那个赵孟林催眠师吗?我是刘冉催眠师介绍过来的。”还是有些不确定,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得道高人的样子,总以为师父级别的应该是仙风仙骨的,现在除了年龄,其他就跟一普通老头差不多嘛。
他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再没有抬头看我,继续下他的棋。我坐在一边耐着心等他结束,所谓高人通常都是些架子的。
到是他的对手老头儿一边下棋,一边感兴趣问我什么时候到杭州的,有什么困难,从哪里来的,多大了等等。
赵孟林虽然低头没有看我,我知道他在听,所以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如实作答,具体诉述我这几年的困境,我知道他在听。
一盘棋结束后,赵孟林立起了身,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跟他走。
“小丫头,催眠只是一种手段,帮你找出一些原因,可不能帮你完全解决。”他领我到一座二层楼房前,“如今,有好些年轻人都好奇着寻着什么前世今生的。”
我唯唯诺诺,如何解释其实不是纯粹的好奇心。
他的住处不错,背山依水,房间里整洁干净,没有其他人,简单简洁的家具、色彩单调的装饰,显示这个家好像没有其他人,尤其是女主人之类的。
楼上的廊道里挂着一串紫色风铃,随清风的拂动,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是这里唯一比较有情调的东西。
“以前来过杭州吗?”他问。
我的抚摸风铃没有回答,下意识的不想回答,虽然没来过,这几天却感觉这古老的城市所带来的熟悉感不亚于我的生长地方,也许是听多了旅游社的介绍吧,还是城市的构造都大同小异?
二楼有一间大大的客厅,向南落地窗,可以看到波光潋滟的西湖,窗前相对放着两张大大的躺椅,棕红的色调,有些暗沉,看不出什么木材。客厅和楼下差不多,没什么家具之类的装饰点缀,显得有些空荡荡。
在能看到这样秀丽的景色中的客厅前,应该购置一套好的沙发,而不是躺在那硬硬的木材靠椅中。每当幕色降临,窝在沙发里吃着爱吃的零食,看着夜色西湖,该是多么美丽的享受啊。
想归想,真的躺坐在靠椅中,随着一上一下起动,也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赵孟林坐在另一张躺椅里,他也懒洋洋的,并不拿出所谓什么怀表,链子之类的催眠道具来。
然后,我们这一老一少,静静坐在那儿,谁也不先开口说话,静静看着日薄西山。
当夜色降临,晚风渐起,远处星星点点万家灯火,和赵孟林坐在这儿一直都没说什么话,只听风儿轻挠着风铃引起的悦耳铃声。
赵孟林不说话,我也不想多问,这样的夜,明月小楼,清风相伴,心情逐渐轻松沉淀。
“会做饭吗?”他问。
“不会。”答的干脆。
“那会泡面吗?”
“会。”
“厨房食品柜里有方便面!”他伸手指挥我路线。
到底还是俗人一个,照着指示,吃完泡面后,继续欣赏眼前美景。
不过饭后,似乎有力气似的,赵孟林有心情说话,我也有心情聊聊。
“伯伯,你常吃方便面好像不利于养生吧!”我在他食品柜里发现的除了饼干,就是泡面之类的速食品,好像没有其他的了。
“那是小浩的喜欢的食品,偶尔他不在,图方便我也会吃一些。”
小浩?还有人住在这儿,是他儿子吗?
赵孟林仿佛看出我的心思,答道:“小浩是我最近收留的一个孩子,这几天有事回去了。”
哦,不关我事,想必那风铃也是那个孩子的吧。
“伯伯没有家人吗?”
“有个女儿,现在在国外,也不经常回来。”
“老伴呢?”不知这个问题能不能问,但没经过大脑控制,还是问出来了。
“去年冬天因病去了。”他淡淡的答。
听出他声音中的伤感,我转移话题,“小浩多大了?是你收留下来做弟子的吗?”
“不是,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前几日才认识的,他好像在这里寻一个人,说这几天就要出现,不过昨日好像有什么事,又回去了,很奇怪的一个孩子。”
没开灯,黑暗中无法看到赵孟林的表情,只听他的声音低沉。
随便收留不知底的孩子,真是佩服赵孟林的勇气,也许是人老,逐渐有些孤单了,总想有个孩子在身边热闹一下。
“你到杭州有没有附近玩一玩?这个季节,西湖美景三月天,春色无边柳如烟?”
“早就逛了一逛,不过游人太多,还是你这明月小楼好,可以静静欣赏湖光山色。”我有些感叹。
“这座楼前身据说是南宋初年杭州一个姓沈的富翁购置的别院,后来年久失修,又加上战争的缘故,原来的房子早己不存在,沈家后世子孙也移居他处,后来我购置作为我养老处所。”
“姓沈,直是巧呢,我也是姓沈哦,还真是挺有缘份的呢!”
赵孟林也微微一笑,“万事的确讲求缘字一说,有时候还真是捉摸不定,刘冉那小子最近发展的好像还是不错吧?”
刘冉?哦那个戴眼镜的催眠师,催眠我想起来了,到现在赵孟林还没有给我催眠呢!难道还要进行所谓的催眠调整?
赵孟林也有些懒洋洋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闲聊,从杭州名胜到历史名人,甚至那个没见面的小浩。
夜逐渐加深,我渐渐有些累了,躺在椅上闭目养神。
恍惚中,一翠竹茂盛的园林深处,居阁里的软榻中,躺着一个披长发的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素白的裙装,同样素色绣线绣着淡淡的兰花图案,看似闭眼闲睡小憩,嘴角却是嘟起,眉心紧皱,眉间仿佛不胜负荷轻愁。
一男子坐一边,背着面,看不清面貌,只见脑后拖着一条乌黑长长的辫子,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抚向那女子眉间,“婉妹,不要勉强自己,睁眼和我说说话好吗?”
半响女子睁眼,明眸黯淡,泄气似的轻叹:“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啊……”
女子这一声无奈长长的轻叹,柔柔轻挠心间一直徘徊不去,猛的睁开眼,天己大亮,我从椅上翘起,原来昨夜不知不觉中己被催眠。
隔壁椅上人早己不在,茶几上留有纸条告知出去散步去了。
如果这是我的前世的话,原来从前世开始,我就在为睡眠苦恼着,那么根源呢,究其根源出在那一世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