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那些年》宇文解忧

8、第 8 章

　　毕业的日子终于来临，校园里弥漫着狂欢和离别的气息，我们还没来得及计算和感叹，四年已这样倏忽飞逝．孩子们此后都不约而同地发现，那些年这些年里的困惑和伤心，和日后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而那些张扬的快乐，却随着记忆的浸染，越来越觉出甜蜜．

　　我们又一次握一握手，走向了不同的目的地，在大学积累的，与其说是知识，不如说是生活的态度．我们学会了选择，还在继续努力学习为自己的选择背负责任，承担此后那不可知的种种未来．

　　得惠于爷爷的人脉和灵通消息，时间考进了那座城市里一家不错的公司，从事技术工作．忙完学校繁琐的毕业程序，又办好单位麻烦的报到手续，时间匆忙乘车返家，他知道，斯年要出国了．

　　儿子有了好出路，时妈妈自然放下了心，只嚷着时间累瘦了，忙着在厨房炖红烧肉．时爸爸看着儿子整理书架，终于忍不住，＂去见见斯年吧，她后天就走了．＂

　　时间的手停下来，她说了要出国，却没说离程的日期．沉默良久，他打开电脑，发个消息过去，＂地瓜地瓜，土豆呼叫，在吗？＂

　　很快有了答复，＂土豆土豆，在．＂

　　＂．．．．．．出来好吗？在楼下等你．＂

　　时间站在树下，看斯年一路跑过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气喘吁吁地问．

　　＂昨晚，＂她的跑步一点没长进――他想，＂都准备好了？＂

　　＂恩，＂她点点头．

　　＂丸子头，＂他嘻嘻笑，＂出去后好好照顾自己，可别想家想得直哭．＂

　　＂切，＂她也笑了，白他一眼，＂哭也不会让你听见．＂

　　他凝视女孩，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一边顺在耳后，旁人的眼中，也该是楚楚动人的好女孩．

　　然而无论怎么变化，她的眼睛里，永远是同一个吸引他的灵魂，她，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丸子头．

　　＂听时伯伯说你的工作不错，和专业挺对口的，＂她被看得不自在，稍稍侧过脸去．

　　＂还行，＂他闲闲交叉起双臂，＂坐飞机．．．．．该说一路顺利吧．＂

　　＂谢谢，＂她伸出手去，＂那我就祝你鹏程万里．＂

　　＂真俗，亏你还是＊大毕业的，＂他摇头，拒绝和她握手，＂换一句．＂

　　＂．．．．．．＂她抬起头，看见树叶绿得发亮，一如四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只希望你好，时间．＂

　　他的喉咙倏地收紧，故作轻松地笑，＂丸子头，这话你四年前就说过了．＂

　　＂没事，＂她歪着头顽皮地笑，＂反正也没过有效期．＂

　　时间，我永远希望你好．

　　＂我得回去了，＂她终于开口，＂家里还有亲戚．＂

　　＂恩，＂他把手伸进裤袋里，＂注意安全．＂

　　＂好．＂

　　＂别忘了写邮件．＂

　　＂知道了．＂

　　＂还有．．．．．．＂他一时想不起来还要嘱咐什么．

　　＂好啦，＂她笑他的孩子气，＂再这样下去，咱们就得首都机场告别了．＂

　　＂．．．．．．＂他有点窘，也笑．

　　＂那――就这样吧，＂她再一次伸出手，＂再见，时间．＂

　　＂再见，＂两只手轻轻相握，然后，快速地分开．

　　她离开的背影，纤细而坚定．

　　他凝视着，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楼门里，然后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他没有告诉她，与萧一刻，已经分手．

　　他也没有告诉她，分手的路灯下，萧一刻半是讥笑半是负恨的表情，＂我早知道你和我不会长久，你和其他女孩也会一样，因为你心里永远放不下谢斯年，而你永远都不能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