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老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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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似乎轻轻呼吸一下都会让凝固的空气碎裂。莫离深呼吸一口令人窒息的空气，然后从屠苏身后出来，挪向长琴一边，最后站在两人中间……
——她知道，她在作死！
两人几乎是一同第一时间盯着她，同时出言呵斥。
“师姐！”屠苏一边压抑煞气，一边唤她。
“莫离！”长琴正要拨琴的手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她。
莫离左右看看，心有戚戚焉，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长琴几乎是一瞬间换上了温柔少恭脸，好声劝道：“莫离，到我身后来，听话。”
“师姐认识他？！”屠苏凝视莫离，难以置信。
“呃……”莫离犹豫一会，扬起自认为最花见花开的笑容，向两人问道：“你们饿不饿？不如先吃了叫花鸡再打？再不吃就冷了，冷了口感不好，也不香，而且吃饱了打才尽兴啊……”
“莫离，还是如此不乖，让我如何是好呢？”长琴摇头笑着，一脸柔情，声音却冷到了极点，让莫离感觉瞬间掉进冰窖里。
“这么凶干嘛？！……”莫离壮大胆子，装模作样地挺起胸膛，不服道。
莫离话未说完，长琴便走向她。莫离看着款款而来的长琴频频后退，说话也开始结巴：“本来就……就是……就是这个道理嘛……”
长琴冷哼一声，把莫离拽到身后：“一会再和你算算‘聊聊’这些天都去哪了。”
莫离看了图南一眼，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转到长琴前面，抢过长琴的九霄环佩琴：“不能杀他！不能！”
长琴眼眸一暗，眼底冰冷一片，却是笑道：“为何？莫离对‘师弟’倒是爱护……看来，莫离舍不得之人是越来越多了。”
舍不得？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好吧，能好好说话为什么要硬来，虽然她很怀疑现在你们两个还能不能说话……而且，这么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明明有你的半身好吧。
看着长琴越来越黑的脸，莫离赶紧想了个说辞：“我没钱买叫花鸡，留他付账。”
长琴终于一笑，抬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白发，柔声道：“待我完了事，你想吃多少叫花鸡都可以。你去客栈坐着等我，可好？”
“不好……”莫离哀叫，一边靠近长琴，快速地伸手击向长琴的后脖颈。
长琴后颈一阵剧痛，他紧蹙眉头，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莫离呆了，她又击了一次，长琴明明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抓住她的手，却也不阻止，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晕啊？！”
在屠苏身后的图南一脸鄙视地看着莫离。这力度，晕个毛！连只蟑螂也打不死！
长琴的眼眸瞬间昏暗下来，他摇头苦笑：“莫离想我晕也未尝不可，只是……为何？莫离不想我拿回命魂？”
只觉一阵风吹过，屠苏的黑色衣摆忽然飘起又落下，图南在刹那间变成人形击晕了屠苏，然后瞬身到长琴身后，也想击晕长琴，刚抬手，还未落掌就被长琴反手握住手腕。
莫离看清形势，深深感受到自己刚刚愚蠢和作死。图南这速度长琴都挡了下来，她那速度完全是长琴甘愿受她两击的吧……
“右手伤未痊愈，最好莫要多用……”长琴眯眼使力，淡淡道。
图南单勾右唇角，左手握住长琴的手，想要反扭：“这个，不劳你费心！”
莫离怔怔地看着图南的右手，想起辟邪之骨的形状，不由一怔。
原来竟是他的右手么？
右手……
莫离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像是有什么压在了心口上，一股不详的预感席卷全身。
长琴发现莫离的出神，他眼睛一眯，冷笑道：“你把骨头送出去了？不知，换来了什么？”
图南笑了，如烟花绽放，他挑衅道：“她承诺最后的生命与我一起。我真是开心，能比你长寿。”
长琴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面容扭曲地冷笑着：“比我长寿？呵，今天便是你的死期，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比我长寿！”说着，愤然双手握住图南的手要掰断，刹那间，两人相握的双手有法术之光流转，偶尔蹦跳着小闪电。
“长琴啊……”莫离跨两大步急到长琴面前，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急得咬唇搓衣角：“别，别伤害图南！”
两人均未言语，只是死死盯着对方，待手中法术更强时才同时道：“莫离/小离儿，快走！”
还不待莫离反应过来，两人忽然飘荡在了半空中，越升越高，瞬间整个琴川大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刮弄着地上的沙石。莫离眯着眼向上看去，他们手中的法力似乎越来越强，却来越大……法术弱如莫离也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和力量。
毛线啊！又不是拍电影！又不是有杀父之仇！至于么？！
现在，她有四个选择。一，明哲保身，自己逃跑；二，圣母一下，拖着屠苏逃跑；三，祈祷金手指一下，阻止他们；四，纠结一下，站在原地等死……
貌似只有第一个选择比较靠谱，但她跑了，两个人两败俱伤半死不活可怎么好？
还不待莫离决定，眼前忽然晃过一个绿色的身影，扑向她，扯着沙哑而婉转的声调：“天晴小姐，我是第一个吧？是吧？找了你这么久也是醉了……”
莫离眼前一亮，拿起绿色不明生物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是真掐，整个气管都被捏在绿色的手指间，莫离只觉一阵恶心，不能呼吸，眼泪流了出来，趁着痛苦劲，痛苦得朝长琴和图南喊，声音嘶哑而破碎：“啊！长、琴，救我！图南！啊……”
天上的两人均是眉头一蹙，余角瞄向莫离又再瞄回来，盯着对方，最后忽然同一时间放手，手中的法术在瞬间如海啸一般汹涌开来，整个琴川为之一震，南边树林的鸟雀被吓得展翅高飞，呼啦一声作鸟兽散。
一黄一紫两个身影急速御剑而来，莫离拿着绿色的手把自己的脖子扯向不明生物，低声严肃道：“快逃命！我装晕！”
莫离话音刚落，便闭眼视死如归地倒在地上。长琴落地后急切地跑想莫离，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莫离心底不由一松，暗暗赞叹长琴的速度。
图南一掌把不明生物打在地上，恶狠狠道：“什么人？！何以要杀小离儿？速速从实招来！”
不明生物似乎也不觉得疼，只是盯着长琴，一脸仰慕：“是老板啊……老板，喂我吃漱魂丹吧，我要永远留在你身边！”
莫离心里大惊。莫非是系统？明明应该开心，可心底一股违和感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位程序员莫名让人很不爽啊！
长琴侧视不明生物一眼，又看向莫离，冷笑：“莫离打算装到什么时候，觉得看我着急很好玩？还是你就如此不舍得那妖兽？”
莫离心底一沉，身体瞬间绷紧。
不明生物继续星星眼：“欧~我的心都碎了，黑化老板果然最帅！”
帅个毛线！它以为这还只是一个游戏吗？长琴是活生生的、独一无二的人！她此生最希望长琴能幸福安稳！而，黑化？呵……当初玩游戏她也用这个词，如今想起却觉得这个词当真令人不快。好像一件严肃悲痛的事瞬间变得如玩笑一般……
……长琴会不会还要走向游戏的主线结局？甚至更悲惨？
图南一把把它的头拍在地上：“一直在说什么？！声调快恶心死我了！”
莫离也再也忍不住，翻身起来，蹲下身体猛锤它的身体：“黑毛线黑！你才黑化，你全家都黑化！你以为这是好玩的吗？都是你们这群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对长琴？！”
不明生物挣扎着，渐渐变得有些透明：“哎哟喂，别打别打，好不容易能说话……”
莫离捶打不明生物的手忽然穿过它的身体，打在了地上。莫离一怔，大喊：“不许消失！帮帮长琴，求你们了……”
不明生物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赶紧讲正事：“天晴小姐，我们总监有个项目，问你……”
它说着，在急速透明之中，声音也渐渐变小，最后消散了，只余一个“i”的尾音在空气中回荡。
莫离想要抱住不明生物，但扑了个空，她睁大眼睛四下寻找，最后站了起来跑了几步，楼市依旧，阳光依然，但莫离却觉得天地间一片寂静也荒凉，她吸了下鼻涕，更咽着大喊：“问我什么？！到底能不能……你们这些混蛋！”
长琴心中的怒火在此刻瞬间烟消云散，他上前拥住莫离，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水：“莫离，莫哭。”
莫离怔怔地看着长琴。他更削瘦了，淡然的脸不知何时竟有了棱角；眼睛更加深邃迷离，让人难以琢磨；好在，此刻她还是能看清他眼中的温柔。
好久不见，长琴。
于她而言不过半月，但于他而言，却是十年之久了。
如今，他终于长成了欧阳少恭的模样。当真是熟悉又陌生。
莫离不禁咧嘴笑了，想了想又道：“长琴，他是我老乡。他……很强，很厉害。也许能帮我们。”
长琴轻轻摇头，抬手揉了揉她的苍苍白发，盯着她严肃认真道：“莫要再为我考虑这些了，也莫要为我哭泣，莫要为我请求他人。我已经找到方法了，虽然不知你为何从逆时之阵提前醒了过来，但无碍……”
说到这，长琴的眼睛更加温柔了，他伸手搂住了莫离，把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莫离，我们会携手白头。你只要看着我，为我笑就好，其他一切交给我。”
莫离被长琴一拉，视角开阔起来，透过长琴的肩膀，她看见图南正在离开，留下一个灰色的背影，在明媚的阳光中竟有寂凉之感。
“莫离，还给他。”长琴在她耳边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老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