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莫离长琴》凌家宅女

27、魂魄

　　到达乌蒙灵谷之时，正是暮春，阳光明媚，空气湿润。

　　长琴给莫离安排一些烤鸡、搭帐篷和看书的任务后，便道自己要寻一味草药独自离开了。长琴是不是去找草药，莫离心知肚明。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呢？她知道命魂对他很重要，却不知道该如何不去理会那些因此不能入轮回的魂魄，义无反顾地支持他。所以她想告诉他该如何进入乌蒙灵谷，最终却还是没能说出来。

　　还是先找到辟邪之骨，之后再寻找不以牺牲他人为代价的方法。

　　夜晚，夜空幽暗，更显星辰的明亮，圆月被蒙上了一层如面纱的云彩。莫离在河边洗过澡，抬头便看见如此星月，转头再看帮她把风的长琴的背影，不由一笑。

　　她草草穿了衣裳，赤着脚踩在石子之上，她一蹦一跳跑到长琴身边，从身后抱住了他：“谢啦，长琴，我洗好了。”

　　长琴放下书本，眼角飞光，笑道：“洗得倒是久，不是怕我偷看？”

　　“哎哟，我是相信你的人品，你说过的话何时有不履行的？”莫离干笑一下，伸手拿开长琴的书：“月光下看书，眼睛会坏的。”

　　长琴摇头却什么也没说。

　　若他不看书，她能洗得如此自在？

　　若想如真正的夫妻一般，她，到底还是需要时间……

　　“长琴，我们御剑去追月亮好不好？”望了一眼星月，莫离提议道。

　　“追月亮？”长琴一愣，略一想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抬手揉她的发，叹道：“到底还是小孩子。”

　　莫离一嘟嘴，反对道：“我这叫童心未泯好吗！那谁不也说嘛，永恒的生活希望源于人类纯粹的童心。”

　　长琴眼眸一亮。

　　希望？

　　原以为她知道命魂一事后会失去笑容，却不想她只是抑郁两三天后便恢复过来。到底她原来的世界是怎样的？

　　如何如此乐观？

　　“便去吧，只要莫离喜欢。”长琴施法御剑，带着莫离飞向明月。一路疾驰而去，待到一处群山环绕一湖之处才慢下来。

　　莫离看着脚下的湖水有一瞬间脚软，但却很喜欢这里的景色，明月正倒影在湖中，波光粼粼，晚风在林间嬉戏，发出愉快的沙沙声。

　　“可要在这停下？”长琴见她欢喜的神情，不由停下御剑，悬在半空中。

　　“要啊要啊！”莫离抓着长琴的衣角，惊叹道：“能御剑真好，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能这样鸟瞰一个湖，在原来的世界我是想也不敢想到的！”

　　之前自己御剑哪能飞这么高，之多在树上一点而已。

　　说着，莫离扶着长琴坐了下来，双脚晃在空中。长琴垂眸一笑，也跟着坐了下来，晚风吹起两人的长发，丝丝在风中纠缠。

　　静了一会，长琴说道：“莫离，给我说你原来的世界，可好？”

　　“嗯？”莫离转着眼睛道：“好啊，可是说什么呢？这两个世界是很不同的……”

　　“说魂魄，我想知道。”

　　“魂魄？”莫离摇头道：“那里没有魂魄，人死了便是真的死了，什么也不在了。”

　　长琴震惊地转头看向莫离，月光下她的眼里都是平静，没有一丝不甘……

　　“竟有如此残忍的天地……”长琴蹙眉道。

　　莫离看向长琴，笑道：“怎么会残忍？就是因为有人离去了才会有新的人到来啊，世界这样好，也这样多不幸……总不能只有同一些人看见。而且，死去的人并没有真正离开，他们只是变回了元素……我是说便成了灰尘之类的，又回到了大地，和世界紧紧联系在一起。”

　　长琴一怔。

　　那她想要渡魂，只是为了他？

　　虽然早有所感，但却不想真的如此单纯。

　　如何会有如此无怨无恨之人？

　　若他愿意，她该是不反对与他一起消失于天地间的。

　　呵，如何可能？

　　他怎可能看着她离去？！

　　他绝不会让她消失！

　　她定要陪着他！

　　待他拿回命魂，得到全部力量，他定然要给她一个命魂！一个灵力强大的命魂！

　　夜风中，莫离瑟缩一下，然后连连打了两个喷嚏。长琴眉头一蹙，取下自己的外衫套在莫离肩上，长臂一伸，揽住了她。

　　莫离顺势依靠在长琴肩上，嗅着周围都是长琴的气味，清新而令人愉悦的气味。

　　“莫离，渡魂之时，我会在一旁施法，定会成功。”长琴忽然道。以她的意志力和善心只怕不能成功。

　　“嗯，好，我信你！”莫离一笑，一手攀着长琴的肩膀，让他们更加靠近。

　　看着水中的月影，莫离不由想起了百里屠苏，那个在朔月可能会被焚寂力量吞噬的少年，这一世她不会努力不让他出现……

　　“在想什么？”看莫离蹙眉专注的样子，长琴问道。

　　莫离一愣，想了想，试探道：“长琴，如何找一个人的转世？”

　　长琴眉头一蹙，最后却又淡淡问道：“如何问此问题？”

　　“待你寻回命魂，进入轮回到了新的一生后，我该如何找你？”莫离抬头，认真道。

　　长琴垂眸看她，眼底有些冷意，顿了好一会才笑道：“莫离可知，人若入了轮回便要散去七魄，由鬼差接引往地界，喝过忘川之水，洗去天、地二魂，最终只由命魂前往轮回？”

　　莫离攀着长琴的手不由一紧。

　　他果然没有想要入轮回……

　　若能一直找到能交易性命之人，那么于她看来，渡魂也不是大罪大恶……夺人性命后若有恶果，他们也可一起承担。

　　只是他若不入轮回，不喝忘川水如何忘记她……如何重新开始？

　　**

　　一月后，有人自谷中出来，长琴上前和他们攀谈起来，言语带笑，犹如温润儒雅的翩翩公子。谷中人不禁也愉快地和他攀谈起来，但却如何也没有透露外人进谷的方法。

　　莫离远远地看着，一眼便看出长琴笑里的假意。小的时候，长琴也常常对她这么笑，看似温柔如水，实则心中另有计较，绝不是真笑。

　　直至后来看多了长琴真实的笑，莫离才发现这其中的差别之大。长琴如今对她笑时，眼里总是温润如水，像要把人卷入他眼里的漩涡中，不给反抗的机会。

　　一年后，长琴没有收获，决定起身启程去蓬莱继续炼丹，任莫离怎么劝说也不肯去找辟邪之骨。

　　这一年，莫离也没有收获，她一直没有怀孕。

　　莫离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不孕不育，还是天命作怪，又或者是长琴施了法或者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