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莫离长琴》凌家宅女

25、女娲

　　“莫非，莫离知道？”长琴看莫离红着的脸，问道。

　　莫离一怔，赶紧否认：“知道什么？不过，这你捏地真好？是你捏的吗？”忽然想起今天中午长琴出去了一趟，莫离受宠若惊道：“哇哦！该不会真是你捏的吧？”

　　“我捏，又有何不可？莫不是莫离嫌弃了？”长琴笑问。

　　莫离出神地看着那泥人，伸手去接。

　　是长琴亲手捏的……

　　“不，我很喜欢。只是这本不该你来做……”就要握住泥人之时，莫离顿了顿，她知道这之后就不能后悔了，无论她有多老多憔悴，她总会是长琴的妻子……

　　长琴摇头道：“有何该与不该。只是，在幽都，送泥人是求亲的意思……”顿了顿，长琴又道：“莫离，你接受了便不能反悔了，你可明白？这与当初救你时的承诺是不同的。”

　　莫离接过泥人，用拇指摸摸泥人的脸蛋，抬头笑了，她点头：“我明白的……”语罢又低头，羞怯道：“以后，我便可以喊你夫君了。”

　　长琴垂眸，不禁伸手把莫离拉进怀里。

　　夫君……久远以前，也曾有数位女子唤他为夫君，于他，这都是一样的情感一样的责任。但这次，却是不一样，他不会再允许其他女子唤他夫君，除了莫离。

　　所以……

　　莫离需要和他一样长久的生命。

　　与他一同长生。

　　**

　　第二天，灵女前来相告可以见女娲娘娘了，但只有长琴能进去。

　　“为什么？！”莫离大叫。

　　灵女道：“这是娘娘的旨意，姑娘原谅。”

　　莫离嘟嘴看向长琴，长琴揉她的头，笑道：“如此，莫离便在客栈等我回来。可好？”

　　莫离狂摇头，她可是准备了一大堆话要跟女娲凉凉讲的，怎么可以这样！而且女娲凉凉八成知道长琴渡魂的事，要是质问长琴那该如何是好！？

　　“莫离，”长琴复又劝道：“听闻幽都的西城有金钱虾饼，你去那等我可好？”

　　莫离继续摇头。休想食诱她！

　　“莫离……”长琴有些无奈地看着莫离。

　　被这么一看，莫离再有理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她点点头：“那我在女娲神殿外等你，不能再远了！”

　　灵女忍俊不禁：“娘娘又不是怪物，不会伤害公子的，姑娘莫要挂心。”

　　女娲神殿外，莫离吃着地瓜干，一会咬指甲一会瞟着女娲神殿的大门。纠结要不要上去跪着，说“女娲娘娘一日不见我，我便一日不起”之类的……

　　终于大约一炷香之后，莫离看见长琴出来了！出来了！

　　长琴眼底冰寒一片，看见莫离跑上来，便露出淡淡的笑意迎向莫离。

　　“怎么样？怎么样？！凉……娘娘怎么说？能帮我们吗？”才走到阶梯的一半，莫离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奈何通向女娲神殿的通道是圆的，莫离没站稳就要摔倒。

　　长琴快步上前，伸手接住了莫离：“莫急。”

　　“怎能不急啊啊！快说快说！”

　　长琴一摇头笑道：“女娲娘娘说焚寂非她所铸，帮不了我们。”

　　“啊……”莫离怪叫：“好歹也是女娲啊……那她有没说谁能帮我们？”

　　长琴眼底有一丝恨意，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他摇头：“没，她说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有谁。”

　　“哈？！”莫离震惊了。

　　她明明记得游戏里女娲让屠苏不要放弃希望，让他去找襄垣来着的呀……难道，女娲并不想长琴拿回命魂？毕竟要拿回命魂除了血涂之阵，貌似也没什办法……当时告诉屠苏渡魂之术，大概也是因为确信屠苏不会做出伤害他人的事。

　　而长琴，他不同……

　　莫离望向女娲神殿，神色复杂。

　　难道真的别无他法？

　　“莫要多想，我们会有办法的。”长琴又揉了揉她的发，揽过她的肩走下阶梯。

　　“嗯……”会有吗？如果真的只能用血涂之阵，那该如何是好？

　　“既然幽都没有我们需要的，那我们明天便离开吧。”长琴忽然道。

　　“好。”莫离应着，却又忍不住回头再看眼女娲神殿。

　　**

　　幽都，深夜，女娲神殿。

　　莫离偷偷摸摸地溜向女娲神殿，心里一边默念着说话步骤：一，表达对女娲娘娘仁慈和智慧的赞美；二，说明长琴无法/轮回之苦……

　　溜到门口，莫离靠着门坐下，想要再次组织语言。

　　谁想神殿的大门，大石门，岩石做的大石门竟然慢慢打开了……莫离差点向后摔倒。

　　我靠！这是自动门还是咋滴，该不会是坏了吧，该不会让她赔吧？！

　　“进来吧，吾知你会来。”威严的女声从门内传出来。

　　莫离目瞪口呆，可她还没想好措辞啊啊啊！

　　“莫怕，进来便是，吾有话与你说。”声音再次传来。

　　莫离站起，拍了拍屁股的灰尘，低头搓着手走进女娲神殿……忘了问长琴女娲凉凉的神体睡了还是没睡怎么办？

　　石门慢慢合上，神殿之上只余女娲附身的灵女和莫离二人。

　　“抬头，让吾看看你。”女娲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他人反对的气魄。

　　低着头的莫离一僵，想了想回道：“民女不敢，娘娘神体其实我等小民能窥视的。”

　　“此时吾并非神体。天道运转，神力亦有衰竭，吾之神体沉睡。”

　　“……”莫离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那眼神空洞的灵女。

　　“倒是一个简单乖巧的孩子，难怪太子长琴会钟情于你。”

　　莫离一听真想问“莫非凉凉会看相？”，闭紧嘴巴避免口出狂言，莫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仁慈智慧，我早已久仰大名，现在能够见娘娘一面也是我三生有幸。我对娘娘的敬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莫离话未完，女娲便道：“……莫离，我知你来此的目的，但我却是无能为力。”

　　“娘娘，您不是用牵引命魂之术令长琴成为了完整生灵吗？那能不能再用一次？”莫离赶紧道。

　　“太子长琴还记得这么久远之事？”女娲道：“但，牵引命魂之术只能用于未成形的灵身上，并不能用于魂魄。天上地下，吾仅知这一法，能够将龙渊所铸凶剑内魂魄引出，即传自安邑的血涂之阵。此法从活人身上引魂魄铸入剑中，发动需要天时地利的配合并血祭，而历经血涂之阵的魂魄入不了轮回。”

　　莫离只觉胃部一阵抽痛：“血涂之阵……”

　　“太子长琴的那半魂应该是想用此法夺回命魂，只怕天下又将有一场灾劫……”女娲叹息道。

　　“什么？”莫离瞪大眼睛：“你说，你说……长琴知道血涂之阵？”

　　“嗯。他今日问起吾……”女娲摇头叹息般道：“莫离，你可知你口中的长琴已不是当初那个沉静如水的太子长琴，所以，吾谎称不知此法……”

　　莫离坐在地上，一脸无措。

　　“娘娘为何告诉我？”莫离

　　“此法凶残至极，吾……”

　　“娘娘！”莫离打断她：“长琴只是想拿回自己的命魂！不然他如何入轮回？！难道要一直渡魂？何况他的魂魄的灵力总有一天会消失！”

　　“若去轮回也罢，只是他似乎并不打算入轮回。”女娲待她讲完，才又静静道。

　　莫离浑身一僵。游戏里，欧阳少恭似乎也说过“若转世投胎，二魂七魄便会散去，来世相逢也不再记得彼此，如此与当初那个人全然消亡有何不同？”之类的话……

　　所以……一直以来是她自己想多了。

　　长琴并不打算轮回，他想要的是长生……想要一直渡魂下去……

　　“人界之事，本不该由吾多说什么……”女娲说了一句，顿了顿又道：“其实，吾另有其他事要告知你。”

　　莫离抬头，看向女娲。

　　“你可知，你并无命魂。”

　　莫离瞠目结舌，怀疑自己听错：“什么！？”

　　“吾也不知为何？只是你确无命魂，只有保留记忆的魂魄。”

　　她没有命魂！

　　长琴莫离没有命魂！

　　也是，她本就一个异世之人，本就没有命魂……只是何以到了这个世界却不给她一个命魂？！

　　若是在原来的世界她能接受，反正也受了十多年的科学教育，知道人死后不过落叶归根，不复存在；若没有遇见长琴，她也能接受，毕竟于她而言，多了一次生命已是上天的恩赐；只是为何要让她到这，为何要让她遇见长琴，甚至许下生生世世不离开的诺言！！

　　那她要如何陪着长琴，生生世世？

　　不……

　　还有一个方法——渡魂！

　　想来有长琴在，她学会渡魂应该不难，她也相信她能够找到愿意与她交换生命的人。

　　这并不难……只要能和长琴一起……

　　“而且，”女娲又道：“你的魂魄各有缺失，魂魄散去之时必会立刻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什么？！”莫离不自觉得吸吸鼻涕，这才知自己不知何时哭了。她握了握拳头，努力保持冷静：“那我还能不能渡魂？”

　　女娲叹了一口气，似有不忍：“若是渡魂，只怕魂魄还没出窍就已消散。”

　　“呵……呵！”莫离忽然笑了起来，带着哭腔，她声音不甘道：“所以，我最后只能离开长琴……对吗？”

　　“莫离，莫要灰心。世界之大，有不完整的灵魂便会有补全灵魂之法……”女娲安慰道。

　　“可、可是连你都不知道……这个，这个方法应该存在的可能应该不大吧？”莫离两手握着衣袖一边抹泪，一边哽咽道。

　　“万事皆是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你说襄垣会出现，后面不也没出现吗？不然晴雪何必花九百年去寻一辟邪之骨……

　　长琴，莫离要怎么办？

　　长琴，我不想死。

　　长琴，这样的我还能不能当你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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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离抹着泪却怎么也抹不完，看着衣袖上的泪渍，莫离有些担心被长琴看见如何是好。她放下手，哽咽着问：“娘娘，你这有手帕吗？”

　　女娲一愣，然后施法让一手帕落在莫离腿上。

　　莫离拿起那手帕，转了一个女娲看不见她脸的角度，捂着整张脸哭了起来，停了一会复又问道：“娘娘，我停不下来了……我能哭完再走吗？我怕长琴看见。”

　　“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