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绝恋》良景冰临城下

32、第三十二章 美人归来

　　“在哪里？穆美人在哪里？”一听说有穆美人消息了，太子也是激动万分，兴奋得不知如反应，只是无意识地抓住李鬼的肩膀，焦急地问。
　　李鬼：“在回来的路上，东厂来人说潘公公在护送她回来。”
　　“潘公公护送？到底怎么回事？”太子边换衣服边问。
　　李鬼：“我一接到消息就给您报喜来了，还来不及详问。”
　　太子穿好衣裳，赶紧跑到大门口，远远看到潘公公骑着马在前，几个东厂模样打扮的人护送一辆马车在后面紧跟着。
　　“穆美人就在马车里吗？在吗”太子心里焦急地，忐忑不安地嘀咕着，禁不住伸长脖子往马车方向探。
　　“恭喜太子！贺喜太子！您可真是鸿福齐天！这不，一下子就把人给找着了。”马车越来越近了，潘公公跳下马，一脸维恭维敬地给太子道贺。
　　太子哪里有心思搭理他？眼睛还是一直往马车方向瞅。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帘子缓缓拉开。从里面探出头的，不正是凭空失踪了两天两夜，令太子望眼欲穿，想尽办法寻找的穆美人吗？
　　“太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穆美人一见到太子，眼晴就开始发红，大颗大颗眼珠往下掉。飞身扑到太子怀里泣不成声。
　　太子也紧紧抱着穆美人,激动得无法言语。俩人就这样相互紧紧拥抱着，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他们二人。
　　大家在旁看着都感动得哭了！
　　连古美人也流下了泪水，她是感动？还是怨恨？
　　画皮画脸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过了好大一会，太子才意识到失态了，才想起潘公公也在一边。不管如何明争暗斗，既然找不出证据，表面工夫还是要做，输人不输阵。
　　于是，太子说：“三更半夜还要亲自送回来，真是辛苦潘公公你了！”
　　潘公公：“能为太子您排忧解难，是我们做奴才的福份，很高兴能为您效劳！”
　　“敢问潘公公是如何找到人的？”太子知道不会有结果，但还是假意问了。
　　潘公公：“托太子的福！一听到您的命令我们东厂全体人员就全力查找，当排查到一个民居时，发现里面的人有可疑。于是，我们的人就冲了进去，发现了被装在麻袋里的穆美人。而那几个歹徒意图反抗，我们的人不得不自卫，错手杀死了！”
　　明眼人只要用脑袋想一想都知道是他潘公公自编自导的好戏。如今他随便编了个理由，不但明正言顺把人送了回来，还让太子着着实实地欠了他一个人情。而且还将知情人都杀了灭口，让人无据可查。
　　当真够阴险毒辣！
　　“因为找人心急，脾气不好！今天如有得罪潘公公之处，还望见谅！”杀人灭口是潘公公惯用的技俩，如今又是死无对证。太子知道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只好叉开话题。
　　潘公公：“哪里哪里！太子言重了。今儿个天色太晚，我就不打扰您共享天伦之乐了，在此先行告退。日后若有用得着奴才之处，太子尽管开口，奴才定当尽力！”
　　太子：“好！先恭送潘公公，改天定当登门拜访，以表谢意！”
　　送走潘公公，太子赶紧叫走其他人，三人来到太子的房间了解情况，分析问题，商量对策。当然，太子还不忘吩咐下人弄此美食，穆美人被关了这么久想必也饿坏了。
　　“妈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李鬼一坐下就发愤愤不平：“真想一刀把他剁了。明知道是他做的，却找不出证据！真是气死人了！”
　　太子与穆美人相视一笑，太子说：“穆美人回来了就很值得庆幸了！应该高兴才对。不要因为他影响好心情。这次穆美人得救，全靠你出谋划策，你应该记一等功。”
　　李鬼：“这是卑职应该做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到底是怎么失踪的？”一番客气之后，太子马上进入正题，问穆美人失踪时的情况。
　　穆美人：“我也不清楚，那天在厨房只觉眼前一黑，醒来就发现被蒙着眼关着，四处静悄悄的，应该是一个空置的房子。一直没人来理会我，直到刚才被抓上马车送了回来。”
　　太子：“看来他早有预谋。但是，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可以无声无息抓走你？”
　　穆美人：“这个问题我也冥思苦想了很久，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御林军。只有他们奸守自盗才有可能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走。上次放火应该也是他们，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人了。”
　　李鬼：“但是御林军只听从皇上指挥，如果潘公公能调动御林军就太可怕了！而且，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潘公公有这个本事能够调动御林军。”
　　太子：“穆美人分析得有道理，你派人暗中查清楚他们二者之间可有联系。既然有可疑之处，就应该查个水落石出。”
　　李鬼：“是！我明天一早就派人去办。”
　　穆美人：“还有个问题我始终想不通，反反复复都想不通。一直想，还是不得要领。”
　　太子忙问:“什么问题？”
　　穆美人：“潘公公只是个太监，对于一个太监来说，他现在可以说是享尽荣华富贵。按道理来说，应该非常满足才对。”
　　太子：“然后呢？”
　　穆美人：“而你是太子，将来皇位的继承人。他放着大好荣华富贵不好好享受，却偏偏要和你作对，难道就不怕你日后算帐？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就算他将来想逃，又能逃哪儿去？”
　　太子：“那你有没有想出什么结论？”
　　穆美人：“除非…除非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让你当皇帝！”
　　太子：“难道他想造反？”
　　穆美人：“很难说，他一直在培养势力。但是回过头来想，一个太监，别说根本不可能，就算万一……”她转过头看着太子：“我只是说万一，你不要生气！”
　　太子:“但说无妨！”
　　穆美人：“就算万一他做了皇帝，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能做几天？一个太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冒这么大的风险造反？有必要吗？”
　　太子：“有道理！你觉得到底到底是为什么呢？”
　　穆美人：“我就是想不明白，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但是，有一点太子可以放心，至少他还没到时机，要不我也不能活着回来了。”
　　太子：“什么时候才到时机？我们还会有多少时间？”
　　穆美人：“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抓紧，与时间赛跑，一定要在他时机成熟之前把他拿下，以除后患。”
　　“对！必须抓紧时间”太子说着转向李鬼：“上次叫你派人去他老家查底细和对他身边人作的分析呢？”
　　“去查底细的人还没回来，这是他身边人的详细资料。”李鬼从怀里取出一叠资料。
　　刚好此时下人来报可以用餐了。太子接过资料说：“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作打算。”然后转向穆美人：“这几天苦了你了，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
　　第五次交手：惨惨惨惨惨败！
　　败得糊里糊涂，败得莫名其妙。归根结底是对敌人实力认识不够。幸好，最终找回了穆美人，挽回了一点点面子，这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随着穆美人分析的层层深入，太子越来越觉得这个潘公公不简单。一个荣华享尽的太监到底为什么处处要和自己作对？难道他真的不怕自己有一天登上帝位将他铲除？这究竟又是为什么？
　　这些问题，目前只有小潘子自己才清楚了。
　　再说古美人，看到太子和穆美人相拥而泣，极尽缠绵的样子。而太子从头到尾竟然没有看过自己一眼。无名之火由然而生，如雷轰顶。
　　她咬牙切齿地跑回房间，看到什么都不顺眼，一气之下桌上茶具全被她推倒一地，甚至还将被子丢地上用力踩，踩累了坐床边硬是把手帕扯得粉碎。竟然觉得还不解恨，趁着夜色跑去找潘公公出气。
　　“死奴才！狗奴才！不是吩咐过你要让她永远消失的吗？你竟然还八抬大轿把她送回来了？你活腻了你？”古美人一看到潘公公就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古美人息怒！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有伤身体！”潘公公则慢条斯里地说。
　　古美人：“不生气才怪！我来问你，为什么把她送回去？”
　　潘公公：“太子几乎把京城翻了个遍，可见太子找人的决心。并且此事已经闹到皇上那里去了。把太子逼得太紧不是好事，我只好将人送回去平息一下风头了。”
　　古美人：“管你什么好事坏事，你把那贱人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潘公公：“你尚且能猜到人是我抓的，难道太子会猜不到？只是他苦于无证据奈何不了我。我们又何必把太子逼得太急？再说了，现在还不是与太子翻脸的时候。”
　　古美人：“谁要你与太子翻脸？我只要你取那贱人的狗命，帮我登上皇后的宝座。”
　　潘公公：“您放心，我能让她消失一次，就能让她消失第二次。您就安心回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古美人：“等等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一想到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来气！”
　　潘公公：“此事关系重大，古美人您需给点耐心，我一定不辜负您所托。”
　　“耐心？你说话能算数吗？上回连人是不是你抓的你都不敢承认！对你这种狗奴才怎么能放心？”古美人还不满意，并且越说越来气。
　　“面子是别人给的，脸却是自己丢的。古美人说话请放尊重点！”潘公公一直陪着笑脸，此刻却再也忍不住了。
　　放眼天下，如今除了皇上，他潘公公还须看谁的脸色行事？上回是有求于人才对古美人低声下气，而且也乐得放一只旗子在太子身边。没想到她却得寸进尺，潘公公终于露出了狐狸的真面目。
　　“你这狗奴才，一点点事都办不好，还想我尊重你？狗奴才！死奴才！”古美人却毫无察觉，依然破口大骂。
　　“古美人，面子是人给的，脸却是自己丢的！希望你说话放尊重点，否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潘公公实在是按耐不住了。
　　古美人到潘公公犀利的眼神，心不由地有点虚起来，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这狗…你这奴才敢顶嘴？敢得罪我？你不怕我回头告诉太子是你抓的穆美人？”
　　是天真？还是无知？
　　潘公公阴笑道：“古美人，您别忘了是谁偷的帐本？别忘了是谁三番五次叫我让穆美人消失？要是我倒了霉，你还能脱得了干系？”
　　古美人瞪大眼睛盯着潘公公。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直以为，潘公公只是个太监，一个即将失宠而找自己寻找避护的太监。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根本就不了解眼前这个人，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想像中那么简单。她呆呆地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潘公公则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现在最好什么都别想，乖乖地给我回去等消息。有需要我自然会通知你，你最好听话,最好照办。那样，你兴许还可以做你的皇后大梦，要不然，……”
　　古美人接着听到了潘公公阴笑着说了一句话，那句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恐怖的话。听得她毛骨悚然，浑身不寒而栗。听完以后，她撒腿就挣扎着往家里跑，边跑还边回头，惊慌若恐，连滚带爬地回到家里，钻进被窝拼命哭，并且全身发抖，脑子里却始终回荡着那句可怕的话，挥之不去。
　　她一辈子也将不会忘记，当时潘公公阴声阴气地对她说：“我能让穆美人消失，一样能让你消失，保证干干净净！”
　　自作孽，不可活！迈出了错误的第一步，越往后只会越是泥足深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做好事，多多益善。
　　做坏事，一件足以让人提心吊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