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殷商]千年成殇》步七莲

3、第二章

　　小玉不知道自己在哪，一片树林，树林尽头是一间小屋。
　　她本想去和沉香第一次留宿的那家客栈等沉香来，却没想到恍惚间就到了此地。渐渐朝小屋走近，希望能找到原因。
　　自小屋处有人朝她走来，点头浅笑间已到她身边。
　　“精卫，你终于变了回来。许久不见，你可还好？”那人一件白衫灰袍，背负素琴朝她笑道。
　　小玉并不认识他，却没有直接言明，开口问道：“这里是哪儿？”
　　那人环视左右道：“这是我迷幻术下的幻境，我暂时还不想显露在世人面前，只能用如此办法见你。”白衫灰袍笑了笑，“躲过金乌后我带着素女走过许多地方，一月前来到这里，没想到竟然能遇见你。”
　　小玉听的十分迷惑，唯一明白的是自己被困在了幻境中，而眼前这个人貌似将她错认，却不知他与她之间有什么关系。精卫这个名字，她好像听过，却不记得在什么时候，究竟是谁。
　　“精卫，你怎么不说话？”那人看着她，隐隐从她担忧闪躲的眉宇间察觉不对。他擅于观察，又长于辨别，很快便明白眼前人的困惑，“你不是精卫？”
　　小玉眨着眼轻轻摇头：“我叫小玉。你说的精卫，是谁？”
　　那人闻言自上到下将她细细打量，并未回答小玉的话：“你是狐狸？”
　　小玉微微一怔，只能点头，暗自却做好防备，以防他动起手来。
　　“既然你不是她，我也不会留你。将防御卸下罢，我若不同意，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离不开。走吧，不要试图来找我。”那人一挥手，小玉眼前便从树林成了寻常街巷。
　　她还记得离开前最后一眼，看到那人将身后琴抱在怀中，嘴角蓦地笑起，温存如怀抱所爱之人。小玉倏然离开幻境，眼前阳光还略有不适。她揉揉眼，面前是一棵繁茂的银杏树。
　　“小玉～”依稀半醒间耳旁似有人叫她，寻声望去来人正是沉香。
　　“沉香。”小玉笑起，将方才之事暂时放到一边，朝他跑去。待近些时又忽的停住。她看到沉香身后跟着一个女子，细心看去，不由大惊，“你……沉香她……”一脸惊异又看向沉香。
　　桐瑶也不觉长大了嘴，两个人皆呆若木鸡，不知言何。难怪刚刚沉香会将自己认错，甚至连她自己都不免要怀疑，站在她面前的是不是另一个自己。
　　“小玉～桐瑶。”沉香挥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这是桐瑶，我去找你时遇见的，当时还以为是你呢。”说罢又向桐瑶道，“我没骗你，真的很像吧？”
　　“简直是一模一样。”桐瑶叹道，缓了缓神，朝小玉一笑，“我叫桐瑶。”
　　小玉不由回忆起刚刚在幻境中遇到的人，难怪将自己错认，若真有如此之像，误认也是常事：“我是小玉。”她也笑起，笑容甜美无忧，相较之下，桐瑶的笑脸多了一起担忧和迷惘。她说她叫桐瑶，不是精卫……那精卫到底是谁，自己是何时听到过呢？
　　沉香站在两人中间，一种奇异之感由生：“幸好你们衣裳发饰不同，否则可让我怎么认啊！”
　　“沉香，我是你的娘子，难道你也认不出我么？”小玉闻言将和桐瑶对视目光收回，故做委屈婉转道。
　　沉香还未及解释，桐瑶马上接道：“何况，你不应该更开心才是？”说罢，和小玉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噗嗤”笑了出来。
　　沉香看着仅是一面就颇有默契的两人，微微一叹：“我觉得我该哭才是。”
　　“既然是要寻人，找我们是最好的了！”小玉拉过桐瑶手笑着道，“先去找家客栈休息，你还没吃东西吧？到时候在把你的故事好好说给我们听，这样我们也好帮你。”
　　“嗯。”桐瑶点点头。显然她对小玉的信任度要比沉香高上许多。虽然她们不知道相似的两人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关于故事，她可以说一部分，省去其它只有哼奇奇的部分。
　　桐瑶大口吃着很多自己都不曾见过的菜，很香也很好吃。她又想起和奇奇在天宫偷吃的东西，转头朝小玉道：“你们这有……”放下手中碗筷，边说边比划道，“放在一个小碟子里，吃起来凉凉的又甜甜的东西？”
　　沉香和小玉听的一头雾水，想了半天才道：“凉凉的，是冰吗？可是冰并不甜。”小玉看着她。
　　“不是冰，软软的，又香又甜……”看着两人一脸疑惑表情她只好低声一叹，“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吃，之事想到随便问问罢了。”桐瑶感觉腹中已有几分饱了。
　　沉香见她已经吃好，理了理思绪，开口问到：“你说要找桃都山，可是我们竟然都没听过，不如说说你要找的人吧？”
　　桐瑶点点头：“哼奇奇，你们听过吗？”见两人都摇了摇头，情绪虽无太大起伏表情却微微失落，“没关系，我要找的人本就不好找。”
　　“对了。”沉香忽的想起什么，“我看你之前打人的武功很了不得，却很不一样。我读过很多书，只在一本书中见过这种武功。”沉香说话间猛如恍然大雾一般，蓦地欣喜，“我想起来了，我的确听过桃都山。”
　　这下换成桐瑶和小玉二人不明沉香此番话是何意，歪头看着她。
　　沉香笑着对小玉道：“你还记得那五千本书吗？”
　　小玉顿时恍然大悟，五千本书包罗万象，上至洪荒初开下到凡间百姓。他怎么没早些想起来。
　　沉香接着道，将小玉心中疑惑解开：“但是越久远留下的记载就越少，舅舅就算想让我磨练心性，提升能力，恐怕有些东西我也是看不到的。何况……一切归于平静后，我读过的书好像在渐渐消失，有些甚至已近模糊。我想也许是有人想将它们收回去。”沉香说了半天，才转到桐瑶身上，“上古时的书我只见过两本，其中有一本就提到了桃都山。并且……”微微一顿，看了小玉一眼，“那是上古天神关押半兽人的地方。”
　　小玉不解其意地看着沉香，沉香却盯着桐瑶，开始明白眼前女子定不是一般人。
　　桐瑶没有辩解，反而很开心。原来，两千年还有人记得他们，他们没有被全然遗忘。沉默良久，桐瑶才轻点了下头：“你说的一点不错，我正是半兽人族，你们会讨厌我吗？”她小心试探，从几乎无人知晓桃都山和半兽人之事来看，在他们眼中，应该尘封很久了罢。
　　小玉虽还不清楚半兽人族是什么，想来和妖族魔族大抵相同：“不过划分开以区别人神以外的生灵罢了，我们哪会因此而讨厌一个人呢。”小玉笑道，希望桐瑶轻松些，莫要多有负担，接着道，“我也不是人族，不也一样活的开开心心，而且还和沉香在一起。”小玉朝沉香一笑，心领神会，“所以桐瑶你不用担心别人的看法，更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的。”她笑起，仿佛驱散了空气中弥漫的忧伤与尴尬。
　　沉香亦点头道：“小玉说的不错。不过虽然我读过书，却还是不太明白，只是上古之事离此久远，你要从何处寻找呢？”
　　“这也是我担心的事，所以我想到了桃都山，也许会有一些线索。”桐瑶道。她虽不知他们身份，却已明白两人皆非凡尘俗辈，应该会对她找到奇奇有很大帮助。剩下的就是时间而已，只要奇奇活着，不论在哪她都一定能找到她。
　　小玉与沉香相视一眼后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它在哪吗？”
　　“我曾经知道，但是，我去过记忆中的地方，那里根本没有半分原来的样子，我想也许是我记错了。”桐瑶回道。
　　“也许只是被人施了障眼法。我们从未听过桃都山，想来也许是被人施法掩盖了此事，得找个法子破了阵法才行。”沉香恍然明白了什么，对于不想公之于众的东西，若不得销毁，最好的办法就是隐瞒。等到时过境迁，所有人都曾听说时，也就没有毁灭的必要了。在人们心中，它就会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