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自由代入》雨戊

3、岸谷新罗（3）

　　在学生们雀跃的气息中，体育祭如约而至。朴素的教学楼挂满了条幅和彩色气球，向来空旷的操场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散发着食物和汗水混杂的气味。新罗透过生物室的窗户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更加笃定了呆在有空调的室内的正确性。
　　他远离窗边，清晨的阳光和操场上学生们唧唧喳喳的谈话声给室内增添了一丝生机，把窗户关上后教学楼内却仍然静得可怕。新罗很满意这种环境，他怀着对兴趣的热爱，戴上手套，近乎痴迷的拿起新买来的人体部位骨骼来回翻弄，脑中想象、回忆着用手术刀亲手割开相应部位时的触感和技巧。
　　记忆里接触真人尸体解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鲜活的人体进行的解剖，要回到四岁那年初次与塞尔提相遇的那几日，他能够回忆起手持冰冷的刀刃割开无头妖精肌肤时那种真实而又深刻的触觉，甚至能够再次记起下刀的瞬间胸腔里仿佛炸开一般的心跳声。身后的父亲戴着防毒面罩，像一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时不时耳畔会传来冷漠的指令：
　　“新罗，再深一点。”

　　手中的骨骼撞上实验台，发出沉闷的回响，新罗眨眨眼从回忆中醒了过来。他继续将零散的骨骼部位拼接到一起，再抬头时时针已经差不多转向十二点。摘下手套摸了摸肚子，下了楼他才发现今天杂货店的人比往常多出几倍，多到让新罗没有想去挤的欲.望。少年悻悻然回到生物室，门后名为折原临也的不速之客靠着实验台对他晃了晃手里的便当：
　　“哟新罗，要吃便当吗？”
　　新罗反应了几秒，惊喜地接过便当，“谢了临也，帮大忙了！”
　　折原盯着少年迫不及待地把米饭送进嘴里，平淡的移开视线：“先别急着谢我，新罗你会医术对吧？能帮我个忙吗？”
　　“唔？”

　　折原把他带到医务室，那里的床上坐着一个脚踝刮伤的女孩，却不见值班教师的身影。新罗简单的替她处理了伤口，女孩一言不发，偶尔会用复杂的目光扫过折原。结束后，她小声道了谢，便离开了。
　　“那是小美惠，可爱吧？”女孩离开后，折原坐上值班教师的靠椅，像小孩子似的转着圈，“那孩子有自杀倾向 ，是个每天都去楼顶却没有勇气跳下去的家伙，很有趣不是吗？只可惜小家伙今天被石子划伤，有一段时间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了★”
　　“真是恶趣味。”新罗无动于衷。
　　“别这么说..对于能带给我乐趣的人类，我不介意适当帮一些忙呢。”
　　随意地应和几声，新罗和折原道别返回楼上，教学楼里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层暗色。新罗透过窗户望向转阴的天空，十多分钟后，下起了入月以来的第一场雨。

　　突如其来的雨冲散了操场的余温，在室内也能听到窗外学生们的嘈杂，上一刻还热闹的操场转眼间就被清冷的氛围笼罩了。新罗能感受到地板因底楼涌入的人群而产生的震动感。体育祭被迫中止，放学的铃声比往常要早的回荡在整座校园。
　　新罗没有带伞，他站在生物室里俯视三三两两的学生挤一把伞走出大门，走廊里也传来朋友互相借伞的对话声，他关上空调，决定在教学楼里等待雨势变弱。楼内很快就只剩下零星的学生，过度的安静使雨点敲击玻璃的声响被放大数倍，突兀降低的气温让新罗打了个喷嚏，少年无奈地用袖口擦拭被波及到的镜片，感叹道：
　　“多变的天气啊——”
　　塞尔提会淋雨吗？他想到了无头妖精，对方应变自如的能力又令他没有担心的余地。新罗明白当下最棘手的是这场雨，他不想淋湿得像落汤鸡，如果雨一直下到深夜，他也不能就这么呆在教学楼里。
　　门响了，折原临也拿着一把红色的雨伞站在外面，朝新罗挑起嘴角：“小美惠借的雨伞，要搭把手吗？”
　　新罗觉得今天的折原简直友善得可怕。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令人不快的湿气，两个人打一把伞多少还是有些拥挤，新罗庆幸事先脱下了白大褂，雨水只打湿了他校服的袖口。身旁有时会走过腻在一起的情侣，也有在雨幕中打闹彼此欢笑的玩伴，每当这时折原就神经般的大笑出声，“没错，玩乐吧、欢笑吧、哭泣吧…人类love~”
　　新罗扶了扶镜框，断定折原是中二病晚期。
　　天色和早晨相比阴沉得过分，折原似乎打算把他送到家门口，新罗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临近时黑发红眸的少年终于有所收敛，两人停在新罗的公寓前，新罗犹豫了几秒，为了公寓中的无头妖精，他打消了让对方上去坐的念头。折原的表情没有意外，被淋湿的发梢乖巧地贴在少年额角，显得他柔和友善，尽管新罗清楚那是错得不能再离谱的错觉。
　　“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呀，当然，我尊敬深爱的人类们的隐私权。”
　　“今天谢了，临也。”新罗点了点头，对折原的人类爱学说已经见怪不怪。他的手刚附上公寓的大门，耳畔折原的语调突然绕转，“我唯一想知道的一点，被你藏着的东西是否导致了你的‘异常’，新罗？”
　　“你在说什么啊，临也？”面部毫无波动，新罗无辜的眼神隔着雨幕与折原猩红的瞳孔对视，视野因镜片的水迹模糊不清。试探与否，两人皆心知肚明。
　　折原恶劣的歪歪唇笑了。

　　“没什么。尽管新罗你是人类中的‘异类’，我还是喜欢你的★”
　　“… …”

　　黑发少年一蹦一跳地消失在渐暗的天色里，新罗消化着对方的话，其实不难去理解，折原临也就是那种应该被同情却令人无论如何也同情不起来的存在。
　　{爱}这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要做到互通确实是件难事。满嘴都是“爱人类”的家伙，反而没有得到人类同等的爱。

　　“缺少爱啊…”
　　叹息着，新罗推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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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章修改了一些读着奇怪的地方，剧情略微改动，但不影响阅读。建议重看一遍，当然不看也可以。剩余的章节会修改完之后再放上来，所以不用担心再修文。
各位新年快乐！~
之前各位的评论我还没有细看，这两天会一一回复，再次感谢各位的支持和谅解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