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夜兔神威（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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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第三年零三十四天】
星海坊主、星海坊主、星海坊主……
那个男人在这里。
劲道的风在脸颊两侧呼啸，如发钝的利刃般摩擦着皮肤，粉发夜兔毫不在意，只是魔怔地张大双眸，唇角的弧度不曾收敛。
——在前来地球多次无功而返之后，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这次终于被他抓住了踪迹。
血液都因情绪的躁动而隐隐沸腾，神威停下脚步，伫立于临近森林的屋顶上，透过雨伞边缘睨视金黄色的日光。
中午。
青年眨了眨眼，想起纸条上标明的时间。
空地。
苦恼地，他又皱起了眉头。
森林中的空地数不胜数，有大有小，再加上地球这几年的巨大变化，纵使神威已是地球的常客，也难免有迷路的风险。
已然把集合和阿伏兔的叮嘱抛在脑后，神威环视身前葱葱郁郁的森林，试图找到和记忆中相似的地形。很快，当视线瞥到某处的刹那，神威僵住了身体，脑中一片空白。
——在青年的视野内，高耸的大树上立着一个男人。
男人背对这边，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土棕色的衣摆随风晃动。就是这个背影，占据了神威大半个童年，使他的世界沾满鲜血。
牵着妹妹走远时也是、抛下母亲离开家时也是……他不可能认错这个背影。
夜兔蔚蓝的瞳孔急剧收缩。
带着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狰狞战意，神威大腿发力，如导弹一般冲了上去。一路劈枝斩叶，枝杈皆因受不住压力而“嘎吱”作响。
星海坊主自然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身，只看到割破空气朝他挥下的鲜红伞身——
【砰——】
【咔——】
□□落地、石土崩裂的巨响，吓跑了休憩的鸟儿，彻底惊醒了整片森林。
神威注视脚下翻涌的灰尘，弯着嘴角，眼底一片冷意。他瞧了一眼从树叶间泄露的阳光，手心在装有绷带的口袋上一掠而过，整个人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神威——！”
在男人的怒吼声中，神威落地，后跃躲开了沉重的一击，前一刻落脚的土地应声碎裂，飞溅的石块在青年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粉发夜兔眯起眼，微笑迎上从尘埃中现身的男人。
“哟～好久不见了，秃子。”
星海坊主的身形一顿。
没有留出更多交流的时间，神威冲锋上前，甩出了伞身。男人咬牙切齿地回击，伞对伞，两股怪力僵持不下，星海坊主也趁机开口：
“你这混小子怎么……”
话音未断，男人的脸庞就被黑色唐鞋踢得凹陷下去，不得已连脖子都一并倾斜。青筋暴起，他站稳身体，硬生生扛下了突如其来的飞踢，右手发劲，男人紧握住神威的脚腕，在骨头被握碎的声音响起之前用蛮力把粉发青年扔了出去，纤细的身形接连撞断了三颗大树，堪堪止步于第四颗大树旁。
湿润的液体从头顶淌落，神威爬起身，不顾身体的疼痛叫嚣又冲了上去，父子两人彻底扭打在一起。
混战中，不知是谁的雨伞先被打飞，子弹和金属的碰撞声逐渐消失，□□和骨头互击的闷响很快取而代之。出拳，飞腿……前一秒星海坊主被打飞，后一刻神威被踩进地里。两人遍体鳞伤，战斗却未曾休止。
茂密的枝叶遮挡了大部分阳光，纵然如此，森林仍旧以肉眼可视的速度慢慢暗了下去。
疼痛在蔓延。
神威费力地抬起眼皮，视网膜的印象模糊而沾染血迹。他看着同样狼狈却仍有站立余力的星海坊主，不甘地试图撑起身体，却不知被哪块断裂的骨头阻止了动作。
杀了他！
星海坊主逼近了一步。
杀死这个男人！
青年的指甲在地上划出血痕。
杀杀杀杀杀杀杀——
男人的影子覆盖上神威苍白的脸庞。
神威脑海中的一根筋崩断了。
他注视眼前逐渐放大的男人的鞋跟，手臂下意识抬起格挡，随后，尖锐的疼痛伴随骨头断裂“咔嚓”的清脆响声席卷了全身。
神威近乎呆愣地接受着视角的变化，感受一点一点强迫残破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所带来的巨大痛感。
星海坊主紧蹙起眉头，在男人双眼的倒映下，神威看到了自己脸上既癫狂又扭曲的笑容，沾上了红血的眸子亮得不合常理。
…——夜兔的本能。
神威抽了抽嘴角，从意识顶端传来的疲惫和对杀戮的渴望阻止着理智的觉醒。
在细胞的叫嚣和脑中杀戮意识的嘈杂声中，神威闭上了眼。
……
“……喂…………”
“你这…………来……”
耳边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有人在说话。
神威转了转眼珠，发现眼皮沉重得很，他费了一番功夫才堪堪将眼睛眯开一个小缝。
一张眼熟的面孔进入了视野。
冲田总悟捕捉到粉发青年的动态，朝后方勘察战场的男人喊了一句：
“土方先生，他还活着唉。”
“不是吧？！”
闻言叼着烟的男人迅速凑了过来，在看到转向他的蓝色眼珠时惊异挑眉，喃喃道：“多么可怕的生命力……等等这家伙是万事屋的……”
话语未完，身受重伤的青年就迷迷糊糊闭上了眼，吓得男人一个激灵，再顾不得抑制嗓门：
“喂总悟！快把这小鬼搬到车上，再不医治多顽强的生命都要（哔——）了！！”
“……”
阳光暗淡，黄昏将至。
一声鸣笛，黑白相间的小轿车激起一片灰土，一头窜出了森林。回望森林中的空地，俨然已成一片废墟。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夜兔神威（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