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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右手失忆 ...
容赫接到安晨出事的电话就匆匆赶到医院,当他跑到住院部的门口,看到了四个身影。李管家,夏小溪,还有两个陌生人,但其中一个他只看了一眼,就像是吓傻了似得。
李管家看到容赫来了,急急忙忙向他汇报了安晨的现状。容赫听着李管家说,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夏小溪从远处观察着容赫的脸,她想这是肯定的。安晨的这次病发很严重,似乎已经进入了白血病淋巴癌的第三期。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保守治疗就是鬼话了,安晨的此时的身体只有做手术才能抑制变异的细胞继续侵蚀她的身体。而且医生说了,这次动手术能够成功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这是什么概率?随便丢一枚硬币,只有正面朝上的时候才算赢。
容赫听完李管家的话,又特意找了主治医生。两个人用英语聊了很久才结束,容赫闭着眼睛待了一会,才缓缓向夏小溪走来。
“听说安晨知道自己得病了?”
夏小溪看着容赫,她知道这个男人也是真心爱安晨的:“嗯,她早就知道了,比我想象中的时间还早。”
听完夏小溪的话,容赫似乎有些失落:“总想把她照顾好,原来我怎么都做不好。”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容赫沉默了一阵,看看不远处的两个身影,问夏小溪:“她们是?”
这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提问者心中显然有了答案。夏小溪对他点点头,未致一词。
容赫莫然,也是许久没有说话。
等护士安顿好安晨后,几个人在病房里默默地陪她,等她苏醒。在等待的过程中,四个人像是很默契的分成了两个阵营,相互默许存在,却都视而不见,更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直到半夜,两方人还都没有要交流的意思。夏小溪坐在离安晨最近的地方,她等了一会,才站起身主动对苏美璇说。
“阿姨,今天太晚了,这样熬着不是办法。今天晚上先由我陪着安晨,您先回去休息。等明天上午您再来。”
苏美璇想都不想就摇头,她颤抖着嗓子说:“让我在这里陪陪她吧…就让我在这里陪陪她吧…”
夏小溪无奈,她看看苏美璇身后的安暮,安暮一脸麻木,似乎还没有从安晨身体恶化的现实中缓过来。夏小溪在心里想,也是,刚刚见到了自己的亲妹妹,就得掰着指头想着她什么时候就要死了,这的确也很难接受。她在心里对安暮摇摇头,回身去看坐在安晨对面的容赫。
容赫和她对视一眼,低低的叹了口气,走到苏美璇面前。他拍拍夏小溪的肩膀,对她低语过去陪安晨。夏小溪看着容赫点点头,将位置让给他。
然后没多久,苏美璇和安暮就跟着容赫出门了。夏小溪回头看着容赫亲手把门关上,一脸愁容。
门被轻轻的关上了,但是在这一沉寂的夜里还是能听到机械零件被推入卡槽的声音。夏小溪坐在安晨面前,看着她发白的脸。过了一会,夏小溪轻轻的说。
“他们都走了…”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眼睫毛夹杂着晶莹的水珠。
夏小溪抬手擦去安晨脸颊的泪痕,她知道她早就醒了,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生母和姐妹,或许是回忆起身边发生的种种变故,她又哭了,无声,凄凉。
“小溪…”安晨盯着冷清的天花板,美丽的眸子里全是令人绝望的空洞:“我的身体状况又严重了对吗?刚刚容赫和医生在门口的对话有些我听到了,医生说我现在动手术治愈的机率是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五十?真是个让人没法做决定的数字啊…”
夏小溪看着安晨的脸,不知道是该隐瞒还是将事实托盘而出。她发现自己真的是很笨很笨的人,就连这样简单的决定都做不出来。就在她还在纠结要如何给安晨一个答案时,安晨的眸子里又流出晶莹的泪珠,顺着她柔和的脸颊滑进白色的枕头里。
“小溪…我不想呆在这里…我爸爸就是躺在医院的床上去世的。我曾在房间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整个晚上。我不想在这里呆着,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夏小溪再次抬手抹去安晨眼角的泪,同时用力忍住自己眼眶里的酸意:“你想去哪里?”
安晨笑了,再也看不到一丝之前那个女王般安晨的影子。她默默地重复着夏小溪的话,最后只得绝望的说:“去哪里?去哪里…我想去哪里?这天下这样大,却没有一个我能去的地方了…”
夏小溪看着安晨绝望的眼睛,她觉得这些天安晨流的泪一定比她之前的二十多年都多。突然,她想起了那天知道林琛失踪后自己独自坐在公交车上的场景,同样是失去和变动,同样是绝望和哭泣,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幸运。
“来,起来。”夏小溪扶着安晨坐起来,同时把她的衣服拿过来:“我帮你换衣服。”
安晨愣了愣:“我们去哪?”
夏小溪对她笑了笑:“我们离开这里。”
*
看到破旧而素朴的旧楼房,安晨不知不觉的笑了。她记得当时自己也是一时兴起,就把夏小溪拐回了家。没想到夏小溪也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拉到这个地方了。
夏小溪把打车费递给司机,扶着安晨下车。
“这里是我家。”
安晨笑笑:“我知道,我来过这里。”
“哦?你什么时候来的?”
安晨看着身边的这个傻姑娘,摇摇头故作神秘:“我不告诉你。”
其实,她是不想告诉她,她是在接林琛回家的时候来过这里。
夏小溪小心翼翼的用钥匙打开门,她记得今天爸爸妈妈应该是在家的。果然,在门口夏小溪看到了爸爸妈妈的鞋子,还有一堆塑料瓶子。她蹲下身从塑料瓶子一旁的黑色麻袋里拿出一双宾馆的一次性拖鞋,然后换上。
换好鞋之后,夏小溪回头看安晨。她指指一旁的粉红色棉拖鞋,压着声音说:“你穿那个。”
安晨知道那是夏小溪的鞋,她点头,听话的换上鞋。
两个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收拾妥当,然后夏小溪让安晨在自己房间等着,她去热些水准备泡泡脚,当她轻手轻脚的打开煤气灶,就听到自家妈妈的声音。
“小溪?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夏妈妈有半夜起来找水的习惯,她正揉着眼睛,同时摸着墙上的开关。
顶灯打开,习惯黑暗的夏小溪觉得有些刺眼。夏妈妈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看着夏小溪问:“怎么烧水也不开灯,烫到你怎么办?”
夏小溪吐着舌头说:“我不是怕吵醒你和爸爸嘛。我同学来了,现在在我房间。”
“哦?哪个同学?”
夏小溪想了想,直接了当的告诉妈妈:“就是那个因为我住院的。”
“哦~那你可以好好招待人家。”夏妈妈一听是安晨,连忙问:“你先烧水吧,妈妈给你们再拿一床被子。咱家还是有点冷,妈妈给你们把小太阳插上。”
“妈,我来吧,你快去睡觉吧~你明天不是还上班吗?”
可是夏妈妈已经从主卧拿着被子出来了:“你同学好不容易来趟咱家,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说着,夏妈妈敲了敲夏小溪的门。
夏小溪家的墙和门都是很廉价的那种,所以根本就不隔音。刚刚夏小溪和夏妈妈的对话安晨其实都听到了,她连忙打开门,对着夏妈妈微笑:“阿姨,真不好意思,这样晚了来打扰您。”
夏妈妈很熟练的给她们铺床:“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要是喜欢就常来玩。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小溪说。”
安晨笑着说好。
等到夏妈妈把房间安顿好,夏小溪连忙催促她回去睡觉。两个女孩子躲在夏小溪小而温馨的房间里,把脚丫子放进同一个盆子里,温热的水漫过她们的脚踝,水气铺着她们的小腿肚子都是湿绒绒的。安晨坐在夏妈妈刚刚铺好的床铺上,撑着手看夏小溪端起暖壶将热水再次倒进盆子。安晨活了二十三年,做过很多事情,却似乎没有和谁这样洗过脚,连李佑司都没有。
夏小溪将暖壶放好,她披着件家里的旧大衣,一旁是热乎乎的小太阳,照的她的脸昏黄昏黄的。夏小溪笑着对安晨说:“我爸总说,富人吃药,穷人洗脚。所以我们家每天都有这样泡泡脚,驱驱身体的寒气。”
同时,夏小溪活动着她细致的脚指头,同安晨的碰在一起,像是两条白皙的小鱼,在水底波动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安晨笑着问:“你们家每天都这样?”
“对呀。”
安晨笑了,满脸羡慕。她过了好久才说,像是从心口蹦出来的话。
“这样可真好呀…”
洗好脚,两个小姑娘并排躺在床上。夏小溪的床似乎有些挤,安晨素来不喜欢拥挤,却觉得这样的空间真是舒服。两个人低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聊着聊着,安晨突然问:“小溪,家里门口的那些瓶子是做什么的?”
夏小溪的回答慢了一点:“哦…那是我爸妈捡的,前段时间老师说有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她希望我能去。虽然是公费,但是出国的费用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还在犹豫。但是我爸妈知道了,就开始这样了。”
安晨静了一会,点头。得知林琛出国移民后,安晨听说李瑶瑶不久就也出国了,听说是没有目的的旅行。她当时就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傻透了,竟然倔劲泛起来是这一幅样子。但是想到李瑶瑶,她又不得不想夏小溪。她从黑暗中看着夏小溪的眼睛,那对眸子里有着漂亮的光。安晨轻轻的对夏小溪说:“…小溪,你想出国吗?”
夏小溪想了想,摇头。
“我不知道。”
对她来说,出国太陌生,又太令人害怕,代价又太大了。她负担不起,没有目标,她还有爸爸妈妈,不敢如此形式的放手一搏。
“…是因为钱的问题吗?”
夏小溪想了想,回答:“不全是。”
夏小溪依旧清楚的记着看到爸爸妈妈四处捡瓶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为自己省钱的样子,她的心里就像是被绞烂了,难受的要命。其实一个人的成功,就是压在一群人的牺牲和奉献上的。有些人为你付出了时间,有些人为你付出了金钱。他们永远也不会要求你做点什么,他们永远都只是默默地在背后帮助你,帮助你飞远,帮助你一点一点离开他们。
所以她不要,不要这样的成功,不要这样的机会。她宁可放弃,然后好好做她自己。
安晨见夏小溪沉默,不知在想什么。她本想直言可以帮夏小溪负担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继续刚刚的问题。
“小溪,如果林琛不回来,一直不回来,你会去找他吗?”
夏小溪依旧是摇头,但这次是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不认为自己能找到他。”
“也是,国外那么大,要从哪里找一个人?” 安晨抱住夏小溪,默默地说:“不早了,睡吧…”
“安晨…”夏小溪犹豫了一下,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知道了你还有个双胞胎姐姐,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夏小溪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安晨的答案。她特意去看安晨的脸,发觉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但是尽管是没有光亮的黑夜,夏小溪还是看到了安晨脸颊的一串泪珠。
对不起。
夏小溪在心里默默地说,祝你好梦。
*
等安晨再次睁开眼睛时,感觉一切都是温暖的。她的身体很放松,每一块肌肉都像是曝露在阳光下海绵,慵懒的堆在床上。手和脚都是温热的,不再像个冷冰冰的尸体。床头不远处似乎有块很大很大的窗户,因为安晨感觉那边照进了漂亮的阳光。
“你醒啦?”
夏小溪推开门,看到安晨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她的面庞很柔和,眼神也是温柔的,脸色却还是发白的。夏小溪走道床边坐下,安晨对她笑,然后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夏小溪连忙伸手去扶安晨,她麻利的在安晨身后垫了一个靠枕。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一个小时之前。”夏小溪看着安晨问:“你想不想喝水?”
安晨摇头。
夏小溪拉起安晨的手,安晨的手很柔软,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凉。夏小溪对安晨说:“你一直睡的特别好,醒来的时候我看你,连嘴角都是翘着的。做什么好梦了吗?”
安晨笑。她转头看房间的窗户。昨天晚上因为拉着窗帘所以没有看到,原来那只是一扇极小的窗,在安家或许就连地窖的窗户都比这个更大更漂亮。可是从这扇窗子射进来的阳光真温热而柔软,不亚于安晨在很多高级酒店看过的太阳。安晨笑着对夏小溪说:“是呀,做了个好梦,梦到了…好多家里人,还梦到了李佑司。”
听完安晨的话夏小溪沉默了一阵,然后故意露出一个更大的笑脸:“哦是吗?那具体说说看~”
安晨和上眼睛回想,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弯弯的弧度,但是片刻后她又摇头:“记不太清楚细节了,反正是一个很幸福很幸福的梦。”
夏小溪看着安晨:“这样很好,感觉到幸福很好。”
“不,这样不好。”安晨的脸还是笑着的,但是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柔和,红肿的眼皮再次泛着隐隐约约的泪光:“我根本不应该做幸福的梦,因为幸福的终究不是真的,一睁开眼睛就没了。这样失而复得的感觉只让我显的更加不幸。”
我梦到了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就像你的这样。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弟弟、或许还有姐姐,我还有一个很爱很爱的恋人,我们一起在夕阳下散步,一起牵着手回家。可是,可是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我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没有家。我没有自己心爱的男人。我什么都没有了,却有一个治愈率只剩百分之五十的疾病。
这样也好,有一个可怕的疾病也好。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要死了。
安晨感觉自己哭了,在哭的同时夏小溪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安晨,你别这样。你还有妈妈啊!你的妈妈不是回来找你了吗?还有你的双胞胎姐姐!昨天你和你妈妈在茶室里,我就和你姐姐坐在沙发上聊天。她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一直对你都很好奇。她一定是喜欢你的,她想和你好好相处,你的妈妈也是。你的病不会死掉的,只要好好医治就不会死掉!我们不要放弃,你一定能活下去的!”
安晨将头紧紧的贴近夏小溪的身体里,她颤抖着咬自己的嘴唇:“可这样活着…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夏小溪着了急,伸出手勒着安晨瘦弱的背:“不,你要活着!即使得了很严重的病你还是要活着!即使遇到了这样百分之五十的选择你依旧要活着!安叔叔的信里不是写到了吗?他只求你一件事情,就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安叔叔可是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你不许出尔反尔!”
回忆起那段只有两个女孩子的酸涩艰难的时光,夏小溪只记得自己最后一直在重复“你要活着”几个字眼,她想让安晨活着,无论怎样,只要活着就好。
欢迎2015~
清欢在这里向大家鞠躬啦,同时捂脸通知大家,文章可能要暂停一周,因为我有期末考试,一周后文章正常更新,届时清欢就可以在寒假毫无杂事的好好码文了。
两个她从国庆节开始更新已经和大家度过三个月的时光,在这三个月里清欢虽然码字幸苦但是很开心,愿新的一年里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继续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再次鞠躬,大家8号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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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右手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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