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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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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葬礼是在日向分家的集体墓地举行的,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来的人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抬眼望过去,白眼的标志很明显。
宁次呆呆地站在日差的墓碑前,双眼无神,但是他清楚地知道,父亲的遗体并不在里面,而是被雷忍带走了,以一种极为低劣的手段。
只是晚了一会儿出生从而成为分家的父亲是替自己的哥哥——只是早出生就成为宗家并且是日向家的族长,日向日足死去的。
年仅4岁的日向宁次对死亡的概念还很模糊,但是他知道,日后再也不会有“父亲”的存在了,就像从来没有记忆的“母亲”一样。
他的心中对于仇恨的概念还很模糊,更多的是疑问与不甘。为什么死的一定要是他的父亲?
突然,肩上一重。
宁次回过头,对上了一双紫色的眸子。一愣,迅速推开对方,同时抽出了手里剑,警惕的样子让人想起了落单又受伤的小兽,当然,他的确是。
“哎呀,你的反应和日差很像呢~不过,比他差远了。”黑色长发的女子向他伸出手,“初次见面,不对,应该是你初次见我才对,你刚出生的时候我有抱过你呢,很小的一只,软软的。”
“日向宁次,我是墨零,你的监护人。”
日向宁次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抬头,将他的监护权交给外人,这是将他丢弃的意思吗?周围的大人都是一副悲悯的神情,他看向日向日足,张了张嘴却问不出一句话。
“宁次,”日向日足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向他介绍墨零,“她是你父亲最好的搭档,不用担心其他,她已经答应照顾你了,以后你就和她一起住吧。”
“我能为你做的最大努力就是将你的监护人换成她,”日向日足拉住了向后退的宁次,在他耳旁说,“像信任日差一样,你可以完全信任她。”
“......”日向宁次看了看自己的大伯,又看了看墨零,低着头,死死地靠在日向日差的墓碑上。
“日足,你们走吧,宁次交给我就好。”墨零有些无奈,看起来这个孩子和他父亲一样死心眼。她叹了一口气,上前握住了宁次拿着手里剑的那只手。
“麻烦你了。”日向日足点点头,带着颇有微词的族人回去了。
“等......”宁次看着远去的族人,想要一起离开,却瞬间被半跪在地的女子抱在怀里。
“日差,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墨零轻声笑了一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你总说我任性,任性的人其实是你吧?每次做完什么决定都不告诉我,以为自已一个人能够抗下,逞强的结果就是我被通知过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还真是舍得啊,把儿子都送给我了,彩乃会生气的啊。”
宁次听着女子用怀念的口吻说着他从来不知道的事情,奇怪的是,女子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其中还出现了他母亲的名字。想起了再也不会见面的父亲和从来没有见过的母亲,宁次沉默了。
突然,他感觉到保住自己身体的胳膊一紧,便听到了女子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你这家伙,是不是忘记了我也会生气啊......”
许久,抱着自己的手臂松开了,日向宁次没有和预期的一样看见女子因哭泣变得红肿的眼睛,反而对上了一双笑得弯弯的凤眸,“呐,宁次,我们回家吧。”
“......”宁次微愣,不知所措。
“快到晚饭时间了,我不怎么会做饭哎,不如我们今天在日向家蹭完饭再走吧?”墨零从宁次手中抽走了手里剑,笑眯眯的说。
“父......”宁次被她拉着离开。
“不要回头!”墨零另一只手制止了宁次想要回头的动作,“那里不是你的归宿。”
“父亲......”宁次看着墨零坚定的眼神,头一低,突然哭了起来。
“傻孩子。”墨零叹了口气,掏出手帕给他擦眼泪,“他又不在那里,你去看什么呢?”
“哪里?”宁次抬头看她,墨零将手按在他的心上,“是这里。”
似乎明白了什么,亦或是懵懂的,宁次不再哭泣,乖乖地被她牵着向日向家的厨房走去。看她驾轻就熟、顺便把周围的人当空气的样子,宁次心中的疑惑更深。
“不可以。”宁次拉住墨零的衣衫,制止了她将筷子伸入锅里的动作,瞥了一眼面色不善的负责人,出口制止。
“没关系啦~日足说过今日随便我了,”墨零又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好看。说完用筷子夹了一块肉,吹凉了,转手塞进宁次的嘴里,“烫就吐出来。哎呀,有小孩子就是麻烦,以后要学做饭了呢。”
“......”宁次吃着口中并不烫的肉,低下了头。
“好了,我带着宁次回去了。谢谢你们的款待!”墨零用饭盒收好饭食,转头对围观的众人一笑,牵起宁次的手,“我们走吧~”
日向家门口,日向日足正等着他们,手中提着一个不小的包。
“挺重的。”墨零接手后掂量了一下,塞进宁次怀里,自己的东西自己拿着。
宁次不语,有些吃力地抱着。
“墨零,”日向日足开口,“对不起。”
“哪里的事~”墨零笑了笑,“真的觉得抱歉的话,记得把宁次的抚养费按时打给我。”
“啊。”日向日足的拧在一起的眉头松了一些,突然觉得自己的衣角被谁拽住了,低头一看,是女儿雏田,“你怎么来了?”
“哟~你女儿?好可爱~”墨零弯下腰紧盯着雏田看,故意看得她往日向日足身后躲,“哪里卖的,我也去买一只。”
“墨零!”日向日足将手按在雏田的肩上,安抚着内向害羞的女儿,将她向前退了一步,不赞同的看着墨零,“她是雏田,我女、儿!”
“知道了。”墨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雏田的头发,小女孩抿着唇、含着眼泪不安地看向日足。
“......”日向日足有些心疼自己女儿,不过要是就这样轻易地被墨零给弄哭,还是......
“宁次,小堂妹来送你,你不转头看看吗?”墨零拍了拍一直背对着他们的宁次的肩膀。
“承蒙大小姐厚爱,家主大人,我先告辞了。”宁次的身形颤了颤,转过身子一鞠躬,接着就抱着东西走了。
“我可没有教这个。”墨零连忙撇清关系,几步追上宁次。
“好了,雏田,我们回去吧。”日向日足看了看女儿,说。
“可是......”雏田张开紧握着的手掌,手心放着一枚平安符,“我还没有......”
“会有机会的。”像是自我安慰一般,日向日足连说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