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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

  •   洛阳,千年帝都,天下财富之所聚。

      话说隋扬帝的金银财宝,大多收在了洛阳,所以就算王世充的地盘现如今不及长安的李渊,但说到有钱,他的气儿可比李唐王朝还粗。

      三贤馆原是驸马府,他们三兄弟来了之后,单雄信礼让了自己的府邸,改的现在这个名字,一则尽兄弟之情,二来也好让天下人知道郑王的举贤纳士之心。

      只说秦琼秦叔宝,一路打马如飞,两条胳膊,紧紧地箍牢了自家表弟,可把他急坏了,这孩子明明有病,脸色都这样了,还死撑个什么劲,他怎么不早说呢,要早知他不舒服,说什么也不会带他出来吹风啊。

      再加上王伯当这事给他心里再一添堵,平空又杀出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刺客,一通乒乒乓乓,好嘛,事情都赶在一块来了。

      一路上罗成好像在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耳边风声太响,他又有气无力的,声音极小,秦琼一个字也没听清,怕他话多伤神,一个劲地安慰他道“这会儿别说话,别说话,有事咱们回家再说”又怕他受风,就手脱了自己英雄氅,兜头将他裹严实了,快马加鞭回奔。

      到得三贤馆前,有家丁忙出来接坐骑,秦琼程咬金下马,秦琼从马上横抱下表弟,匆匆就往里进,众家丁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怀抱何人,纷纷道“大帅,让我们来吧”

      秦琼烦躁异常,轻喝道“都让开,你们几个,去把洛阳城最好最有名的郎中,都请到三贤馆来,快去”

      众人不知发生何事,面面相觑间,老程朝他们直摆手“叫你们去就快去,发什么愣”

      众人忙道“是”急急地都去。

      一路穿过前院、正厅、花园,秦琼今天才发现这庄园原来这么大,平日里实在没怎么注意,怀里罗成哼哼叽叽还在说话,这回离得近,秦琼倒是听清了,原来表弟在说“表哥,你听我说,那些刺客,绝不是来刺杀郑王的,你相信我,我不会感觉错的”

      秦琼猛地一愣,步伐也慢了下来,害得紧跟其后的大老程,险些收势不住撞上他背,老程吓了一跳,道“怎么了二哥?”

      秦琼低头道“表弟,你说什么?”

      罗成晕晕乎乎的,却还是说道“他们、他们是来杀我们的,绝对是”

      秦琼心中一动,微一思索,道“这事以后再说,现在管你的病要紧”径直去了卧房,给他脱了外衣鞋袜,除了束发金冠,在床上放平躺好,盖上被子。

      再看表弟,一点声音都没了,脸孔雪白,不见半点血色。

      老程着急上火,连叫了几声老兄弟,不闻回应,拿眼直看秦琼“二哥,这是怎么弄的?要知道我兄弟病了,我、我哪还会拖着他上山啊,唉,这事都怨我”

      秦琼更急,却道“不怨你,怨我才是,一大早的他就气色不对,懒洋洋的不爱动弹,我怎么就这么粗心没想到这个”

      两人都自责,急得团团乱转,又束手无策。

      好容易等家丁请了郎中,两位先生背了各自药箱,唯唯诺诺来到跟前,老程忙道“可是来了,快,快给看看,这是怎么了?”

      那郎中忙坐下切脉,一望之下,只见床上之人还在青春年少,一头乌发,瀑布般地散落枕上,五官精致,眉眼如画,再一看皓腕如雪,还道他是个女子,细细地切了一回,捻须道“要说这位姑娘,得的是、”

      还没说完,已被老程脚下一记,踹了个趔趄,老程喝道“什么姑娘,这是我家兄弟,你连男女都不分,可见是个庸医,一边凉快去,旁边那个,换你来”

      扯过另一个郎中叫看,那人哪敢多嘴,静静地把了一回脉,秦琼急问“怎么样,诊得出吗?是什么病,这样厉害?”郎中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道“回禀爷,这位公子得的,应该是夹气伤寒”

      程咬金眨巴眨巴眼“什么叫夹气伤寒?”

      那郎中认真答道“是这样,想必这位公子不是本地人氏,初到洛阳,显然有些水土不服,本来就可能已经有些不适,再加上近日气候多变,冷暖更替频繁,稍有不慎,便会着了风寒,受了冷,而且就脉象看来,这位公子胸中郁火甚旺,小人斗胆猜测,公子应该是个心高气傲,再、再加上点急性子的人,要是再碰上了什么窝火伤心的事,这一来二去的,种种种种掺和在一处,可不就得病倒么”

      程咬金拿眼一看前头那位,那被他踹了一脚的郎中也赶忙点头“是是是,老夫也是这个意思”

      秦琼愁眉紧锁,程咬金道“你们且说怎么治吧”

      那二位互相看看,面有难色,程咬金一下就急了“喂,你们可别告诉爷说没的治了,信不信爷爷我扒了你们的皮”

      那二人忙道“爷您别急,治是有的治,只是时间会慢些,必得拖些时日的”

      程咬金还要说话,秦琼拦道“先生说得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嘛,只要照顾得当,应该不是问题”

      郎中忙道“是,这位爷是极明白的人,那位公子病得虽重,但胜在年轻,细心调理之下,必能康复”

      秦琼点点头,是的,大夫说得没错,表弟心重,凡事都会比人更计较三分,又不肯放在嘴上多说,积压在心里,不病才怪,象程咬金这种大大咧咧的大炮筒子,一辈子也不会得这病,所以说,连得病,都是因人而异啊。

      程咬金道“那别磨叽了,赶紧开药”

      那郎中斟酌着道“这伤寒一旦发作起来,甚是厉害,可能会连续的高烧不退,病人是会极难受的,后期又会有时冷时热,呕吐眩晕的症状,我得提醒各位爷,一步都离不得人啊”

      程咬金瞪眼道“这还用你说,赶紧,开方子,好给我兄弟熬药”

      两位郎中商量来商量去,半天谨慎地开了张方子,交给秦琼,秦琼看了看,也不甚明了,事不宜迟,忙吩咐下人去拿药来煎,两位郎中告辞,约好三天后再来复查。

      这边刚送走郎中,那边单五爷后脚进了门,开口就问“二哥,四哥,四十六弟怎么样了?”走到床前看了看,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道“脸色这么差,请郎中看过了吗?”

      程咬金道“刚看完”把先生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单雄信听了,心里也不好受,自责道“是我没把兄弟们照顾好,罗成表弟从来娇生惯养的,到了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委屈了我兄弟”

      程咬金道“拉倒吧,有你什么事?要我说,粗茶淡饭还好一点,吃得太精细了,倒容易病”

      单雄信道“这样吧,洛阳最好的大夫都在我老丈人的洛阳王宫里,我这就去回他,把那些人都派来,给四十六弟瞧病”

      程咬金道“那敢情好,你快去,快去”

      单雄信看秦琼一眼,走出房门,秦琼却也跟他一起出来,单雄信道“二哥,表弟年轻,谁还没个小毛小病的,会好的,你放心”

      秦琼点点头,却道“刚才郑王遇刺,多半受了惊吓,你也不用多陪我们,回去多安慰安慰他吧”

      提起这事单五爷心里就不痛快,他是直肠子的人,不好拐弯抹角,他老丈人这手段,实在令他有些不屑,对付别人也就罢了,居然用在自家过命的兄弟身上,莫不是自己素日里,真的看错了他?希望下不为例,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

      这话当然不能对二哥说,否则连自己,都会被兄弟们看作阴险小人了罢,唉,想想以前那么多位兄弟,在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何等潇洒豪迈,自由自在,现如今衣服华贵了,身家丰足了,心里,反倒空落落的了,连对二哥说话,都得藏着掖着的了,这实在不符合自己往日的性子,甚是憋屈啊。

      耳边听见秦琼在问“刺客的事,王爷交给五弟你处理了罢”

      单雄信一怔,忙应道“是啊,我会查清楚的”

      秦琼看看他“好在兄弟们都安然无恙,究竟哪里来的刺客,其实我等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你若查清了,只须提醒郑王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他讲得风轻云淡,单雄信却心头一拎,一时竟不知是否被他察觉了什么,忍不住就想坦白,想想还是算了,挑明了怕惹出事端来,自己老丈人或许心血来潮才弄的这么一出,从今往后,自己多多留神便是。好在罗成一病,适时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分散了,这事,就算对不住二哥一回,蒙混过关,息事宁人吧。

      说了会子话,单五爷告辞而去,自去请御医,秦琼若有所思地回到屋里,见程咬金坐在床边拉着罗成的手,正自难过,还嘀嘀咕咕地道“你说我这老兄弟,怎么就这么命苦,上回遭了个大罪,才消停了不大日子,这回,保不齐又得折腾掉半条命啊”

      一头这样说了,一头又啐自己道“呸呸呸,就改不了这乌鸦嘴的臭毛病,我老兄弟福大命大,逢凶化吉,寿与天齐,菩萨你听见没啊?要弄错了俺老程可跟你急,拿斧子削你没跑”

      秦琼想笑却笑不出来,想了想,回头吩咐下人“来啊,把我的床铺用具搬到这屋里来,以后我的一切起居都在这里,你们去准备了来,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能进这屋,打扰表弟养病,听见没有?”

      家丁们哪敢不应,都道“是,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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