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途》恩劈西

21、二十年前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常老爷想起二十年前见过的苏小姐就是像画里这样，含首，微笑，绝代佳人。
　　二十年前的渝州第一美人。
　　都已经二十年了。
　　那么画中人必定不是苏小姐罢。
　　看着那两个徘徊在门外的男子，常老爷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们终于来了。”看着常润身旁的男子，常老爷说道，“你长得真像你娘。”
　　苏赢和常润诧异地看着常老爷，还有他手里的那张画，正是温宁所画的苏赢的海报。
　　“你们有很多问题吧。”
　　的确有很多问题，但这个时候，苏赢却突然害怕了，怕什么，苏赢自己也不知道，他拿着阮邑离开前交还给他的玉，紧张得说不出话。
　　常润从苏赢手里拿过玉佩，递给常老爷：“爹，这……是常家的玉吗。”
　　手中的玉，的确是二十年前的那块，定情之玉。
　　常老爷摘下系在腰间的玉，放在另一只手上，左右对比，分毫不差。
　　“那么，这的的确确是常家的玉，而我身体里的的确确流着常家的血……”我们，的的确确是兄弟，对吗。
　　“没错。”常老爷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问道，“苏小姐，她还好么。”
　　苏小姐。二十年前与你私定终身为了与你私奔性命都不顾的女子，如今你称呼她为苏小姐。是么，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苏赢想起《大话西游》里，铁扇公主对至尊宝说：.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牛夫人。是不是很好笑，可是苏赢却笑不出来。原来当她与你不再有瓜葛，便是苏小姐，是么。
　　“她死了，她已经死了，死了那么多年，一个人在山崖下等着她的夫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去找她！”苏赢哭了，他想起华盖村的那个孤坟，想起下面被埋葬着的娘亲，她等了那么多年的人，如今叫她作苏小姐，多么讽刺，多么，让人心碎。
　　“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好吗。”
　　二十年前。
　　在渝州，人人皆知常家公子常尹流，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是当地有名的才子。苏家小姐是渝州第一美人，但当时，苏家已经没落。想要娶苏小姐的人，渝州有不少，别处也有很多，但苏小姐一一拒绝，因为当时，她已与常家公子一见钟情，如果抛却身份门第来说，他们真是一对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常尹流是想上门提亲的，但是却被常老爷和常夫人阻止了，在他们眼里，苏家配不起常家，两人的婚事自然不许。后来，常尹流和苏未两人相约私奔，却在两天之后就被抓了回去。但是他们没有放弃，不久之后再一次私奔……
　　“但是，那天你却没有再去！我娘伤心之下，从崖上跳了下去……都是你的错！”苏赢已经没法再听下去，那个男人，究竟是想要向炫耀他抛弃他娘的历史，还是要告诉他，苏家配不起常家，你常亭，不配做常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