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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始 ...

  •   这是一辆开往乡下的班车,它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整个车身都在咔咔咔地响着,让人不由自主地担心它会散开。

      涂阳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座位上,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的景色。这里真是相当的偏僻,都已经在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见的只是连绵不绝的树木,一辆其他车都没看见过。路外还不时跑过野兔,飞过蝴蝶。

      涂阳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看了一部网络剧,并被其中的一句话感动了。

      “那海边的夕阳,是我逝去的青春。”

      这句话就像一把铁锤,重重地砸在涂阳心上。

      说得太对了,太有道理了,咦,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他凌乱的想着,涕泪横流的收拾起衣服,打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由于父母忙的脚不沾地,涂阳收拾好包袱后只能想大哥和小妹告别。

      大哥闷头抽着烟,沉默不语。小妹的反应倒很激烈:“你疯啦?”她猛地站起来,简直要急的团团转“不行不行,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万一遇到人贩子呢?万一病情有了新发展呢?万一药掉了呢?不行不行不行!”

      她转到涂阳跟前,仰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太危险了,别去好不好二哥?”

      涂阳有些感动,抬手摸了摸小妹的头,却还是摇头。

      与其在家里慢慢病死,不如去旅行一次,为自己的生命添上一抹亮色。

      这件事还是被父母不在家时权力最高的大哥同意了。

      “要玩就玩尽兴,别留遗憾。”大哥走到门边,半倚着门框,修长有力的手指上夹着烟,他从鞋柜顶拿起钱夹,摸出了钱夹里所有的钱递给涂阳:“拿好卡,多带点现金,有事打电话,没钱打电话,爸妈那边我帮你说,玩得开心点。”

      涂阳:......大哥真是帅爆了。

      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这么开始了。涂阳开始去了C国最繁华的城市,见识了各种只在图片见过的高楼,然后被那摩肩接踵的人群挤得头晕脑胀之后,他决定去僻静的乡下游玩一番。

      于是他便坐上了这班开往乡下的车。

      涂阳位置前座坐着一个小女孩,透过车窗的反射可以模糊的看到她的侧脸,在路边绿树繁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不谙世事。窗外一只蝴蝶飞过,落在小女孩所靠近的车窗上,小女孩露出笑容,伸出食指贴在玻璃上去逗弄蝴蝶。

      后边的涂阳抓起手机拍了照,正想着多拍几张,便透过摄像头,看见蝴蝶慢慢粉碎。

      是的,粉碎。蝴蝶的翅膀不停颤动,每一次都抖出与翅膀同色的蓝色碎片。小女孩发出低声的惊呼,猛地缩回手指。她感到指尖麻痒而又疼痛,这股疼痛迅速从指尖蔓延向全身。

      小女孩抽搐着瘫在座椅上,似乎十分难受。涂阳从位置上站起来想看看她的状况,却惊讶的发现整辆车里只有自己和小女孩两个乘客。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救人最要紧。

      涂阳没有学过怎么救助抽搐不止的人,又没有信号不能问度娘。只能去问司机。

      司机目不斜视的开车,没有理他。涂阳再问了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心里一面想着是不是打扰到司机开车,让他分神了,一面骂司机王八蛋。

      回到小女孩旁边时,她半睁着眼睛背靠座椅坐着,身体还在微微发着抖。

      “你还好吗?”涂阳半蹲在过道上,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小女孩接过,睁开眼睛盯着涂阳,他这才发现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有点吓人。

      “大哥哥,这里充满了自然的气息,闻起来好香。你闻起来也好香,有草药的味道。”小女孩一板一眼的说。

      “啊?”这跳跃的话题让涂阳接不下去,他试图拉回话题:“你父母在不在车站接你让他们带你去医院看看。”

      小女孩:“我饿了。大哥哥你好香。”

      涂阳脸都红了,觉得自己竟然被一乳臭未干的小鬼头调戏了,真是不可思议。

      想是这么想,涂阳还是从包里翻出面包撕掉包装给小女孩吃。小女孩摆摆手,咧嘴一笑:“我不吃这个啦。”她的笑容持续扩大,在到达所能到达的最大高度后,嘴角裂开一道血肉模糊的缝隙,一直裂到了耳朵根。

      这惊悚的造型成功吓尿了涂阳,他向前伸递面包的手一抖,面包就糊了小女孩一脸。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了个去!!!”小女孩脸上的鲜血流满了面包,有一部分甚至直接滴了下来。她伸出手,抓住了涂阳的手腕,还从面包后面探出半只眼睛,死死盯着他。

      猛地甩开小女孩的手,涂阳大步跑向司机:“师傅开门,停车!车里有怪物!”

      司机依旧充耳不闻,涂阳急了,去踩刹车,乱按按钮试图打开车门,司机也没拦着。但在车停下,车门打开,涂阳想拉着他跑的时候,抽搐着倒下了。

      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小女孩似乎还在位置上,并没有见她追出来,趁现在逃跑再好不过。路边就是一片树林,跑进去以后十分便于隐藏。掏出手机看看,依然没有信号,无法求助。

      一口气跑了十几分钟后,涂阳气喘吁吁停了下来,然而还不能休息,背包被落在车上了,他现在两手空空。没有食物暂时问题还不大,可没有武器,万一小女孩追上来,就只能肉搏了。涂阳觉得小女孩像是小说中描写的怪物,可万万不敢和她玩肉搏。

      又走了一段路,找到长度硬度粗细都合适的树枝做成木棍,终于可以休息一会。靠着树干
      坐下,看着满目的绿色,嗅着清新的气息,涂阳顿时神情恍惚。

      现代社会,身体健康的人都很少能见到森林。更何况是一直待在屋子里,少有户外活动的涂阳。

      如果不久后我将陷入沉绵,只愿能以血肉滋养脚下的这片土地。涂阳想着,伸手拿下掉在头上的落叶。然而清理完这片,又有新的落叶掉下。反反复复清理好几次后,涂阳奇怪了:这是听到我的心里话,立刻就把我当肥料了吗,专门往我身上掉是怎么回事啊?

      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涂阳,他僵硬而缓慢地抬起头,就见小女孩趴在他正上方的树枝上,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树叶,一些没塞进去的从她指缝间掉出,飘到了涂阳头上。她见涂阳看过来,露出一个血腥扭曲的笑容。

      涂阳倒吸一口气,拿起木棍护在胸前往后退了几步,试图和她沟通:“你还能听懂我说的话,对吗?这样,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回家就帮你买,真的,相信我,我老有钱了!”

      女孩不停地嚼着树叶,片刻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地球是我们的,人类滚出地球!”

      涂阳心想哎呀哎呀这难度老大了,地球可是人类的家园,怎么可能滚出去啊,你就不是人类了吗,你现在不是以前还不是吗,开什么玩笑。

      女孩见涂阳久久不说话,开始变得愤怒。她从树枝上站起来,咆哮道:“我就知道你们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也一样!给你活路你不要,去死吧!”

      说完女孩便从树上跳了下来,一双蝴蝶翅膀从她背后长出,带着她飞向涂阳。

      涂阳深深的震惊了,不仅因为这不科学的景象,还因为这双翅膀实在是眼熟,这可不就是当时车窗外的那只蝴蝶的翅膀!一时间无数念头闪过,而女孩已经飞到了涂阳身前,嘴巴变成了虹吸式口器,就要吸干涂阳。

      涂阳为了强身健体也学过几年棍法,立刻一棍打过去打开女孩,再向后退拉开了距离。

      “你是那只蝴蝶……这小朋友被你杀了,然后你抢了她的身体?我靠,吃人的妖精……”

      女孩没有说话,冷冷地盯着涂阳,也许是发现了涂阳并不是一个软柿子,她没有再向前。涂阳思索着以自己的武力值揍翻这妖怪应该不成问题,但这妖怪会飞,自己拿她没办法,但又不能看她飞出去祸害普通老百姓,情况一时陷入了僵局。

      片刻后女孩展翅飞到半空,涂阳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破空声,他就地一滚,躲开了来自背后的攻击。

      出现的是车上的司机,他四肢着地,手脚都已经变成了利爪,牙也变得长而尖利。虽然没想到涂阳能躲开,但他迅速展开了第二轮攻击。

      司机的战斗力可不是女孩能比的,他的攻击快而狠,涂阳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匹狼缠斗。没过多久,他的身上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飞在半空中的女孩也不停的从翅膀上抖落着鳞粉,涂阳渐渐感到晕眩。

      木棍随着猛力地一击折断,一切都在向涂阳表明:你活不了多久了,还是想想怎么能痛痛快快地死吧。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没和家人告别,我也不要烂在这些怪物的肚子里。涂阳焦躁地想着,转身就跑。司机被击中了头,一时半会无法行动。倒是小女孩跟上了,她身上不知何时开始散发的香味让涂阳头晕脑胀。在晕过去前一秒,那极度模糊的感官中,涂阳觉得自己在不停的下坠……下坠……

      这就是下地狱了吗?他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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